烟花过往 2011-06-02 23:51:33 阅读11 评论1 字号：大中小 订阅
——读高雷《风中往事》
一米阳光
高雷认为：诗是语言的飞翔，诗是血液中高贵的成分。而读了他的小说《风中往事》，我以为，小说是生命的流动，是血液中最深挚的成分。
人世苍凉，人生千回百转，爱恨离愁，却无非一个缘，缘来缘去，妙尽幽微，亦不过朦胧天光下的一场梦，一盏茶，而这梦，这茶，是缠绕心底的爱，容颜已改，而那境遇，那暗香，已化入骨髓，是为生命的一部分，故而，即便人到中年，抑或老年，诗者心境犹未老。一如从高雷年轻的心跳里呼出的文字。
生活比小说更精彩，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萍水相逢，世间所有灵魂的牵手，都源于偶然。每一个生命都是偶然，偶然的欢爱，偶然的相遇，偶然的生于尘土，终于尘土。如安红和篷子的眼神交汇，看不见的心灵悸动；萌与佃宝因爱而缠绕纠葛，绝望参透之后的回归故里；“我”和罗燕的再度重逢，是奇迹，在一场梦里走向真实，有着神话般的传奇。而这偶然，是必然，抑或是宿命，今生今世，注定有这一场爱恋，这一场浩劫，这一场蛊惑，否则，怎么会初见的瞬间，眸光闪过，一滴清露就在心里滚动，再如一江春水，滔滔不绝？
《风中往事》并非每一篇都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人物的命运和归宿，顺着意识而流动，流畅，简洁，主人公的心理独白，很多时候亦是作者心灵的物语，丰盈和阅历永远都是珍宝。
如《你的眼睛总是欺骗你》
“一个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难。一扇窗关闭了几多春秋？里面的人和事发生了几多变迁？只有打开窗走进去，你才会有所发现。”
眼睛所见，有时并非真实；而心灵所思，即使飘忽一瞬，也是不可更改的真相。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三秒钟就可以断定。就像安红被篷子在沙砾中打磨出来的那种带着累累苦难的美所震撼。这是一个怦然心动的故事，更是一个现代的童话。
如《风中蝴蝶》中：
“时间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导演着人世间无法想象的悲喜剧。
这是一段由来已久的往事，想生命中的一些印记；这是一生不可能泯灭得了，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一次叙述我都产生一种回归从前的幻觉，恍然如梦。却实实在在地不可逆转，事实像一座由来已久的大山，矗立在生命的路上，回顾形同仰视，却永远无法将它从视野中剔除。那是怎样的一种记忆！”
必是曾经沧海，除却巫山，刻入灵魂深处的爱，不会随岁月而逝，只会在愈行愈寂寞的光阴里，活色生香。绝色的男子，亦是烟花般寂寞。
而历经岁月沧桑变故，人情冷暖，依然敏锐而独特地感受这个尘世，爱，铭刻于心，情，深藏于文，在文字里与往事缱绻，诗意的清凉，在你的眉间，也翩飞于你的心语，恍若蝴蝶的翅膀掠过。
小说常常出现时空的交错，花开两枝，前尘往事，今生今世，如篷子在那次偷盗中极其偶然地与安红交集；少年意气出走，被慈悲的老张收留，安暖如幻之时，老张的离世再次将他打入生活的最底层，凡事，皆有前因后果。《把往事留在风中》亦是两条线索交互同行，几对红尘男女的感情纠葛人生取向，皆自分明。想起自己喜欢的一部小说《穆斯林的葬礼》，韩子奇，玉一样的男子，在玉的河流中，温润如水，灵动若云，而爱情却是千回百折，千苦万痛，一些名字在记忆里闪光：梁冰玉，新月，楚雁潮。神情凄楚，脸色沉郁的中年男子，伫立一棵树旁，一动也不动，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爱人一去，空弹拨，无限河山泪。恍若梁祝的曲子悠悠拉响……
岁月忽已晚，相去日已远。日日思卿令人老，孤窗无那正黄昏。而萌在风中远去，告别了曾经痴爱的人，曾经思慕的城市……却原来，很多时候，人们可以转身离去，决绝得不带一丝眷恋，可是“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从《风中往事》还可以读到人性的纯美挣扎，生活的，爱的无奈无助。如《死亡一种》的小红，清贫母病，让她为了微薄的利益出卖尊严，没有爱的缠绵，终不是爱，不是情欲，只是欲望。让人不齿。可是她终于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心，守住自己的心，是一件多么难的大事。老钱，一场未遂的欲望终结了卿卿性命，无辜，还是可怜？而秦可，在萌纤纤秀美的裸身艺术前，安静作画，秦可走了，无声无息，萌初次萌动的爱，亦如花凋零了。发现美，超越冲动，抵达艺术之境，需要定力，更需要修养。而凡尘中的很多人都做不到！张抗抗的《情爱画廊》完整地讲述了一段画家的爱情，周由，邂逅纯美少女阿霓，并爱上阿霓的妈妈水虹。在巨大的美面前，最初是震撼，无言，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作，都是爱的诺言。暗藏于光阴深处，造化浅的人，一生无缘。而一段可以天涯追随的情感，该需要怎样深的爱慕和执著，方可换君心为我心？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些美好的爱情，古典的，或者现代的，也总是在进入琐细生活之前，戛然而止。《古典爱情》中的蒋捷和莺莺的故事，无疑是一曲新的牡丹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绣楼上，只因多看了你一眼，就魂不知所依，黯然一尺白绫，魂兮归去。待那一声玉玦落地，你的足音唤醒了沉酣的梦，便可以醒来，和你在最深的红尘里，相爱一场，伴你听雨江楼上，伴你到鬓发已成霜。《默片时代的爱情》里让我深信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少年的那双眼睛，是魂梦萦绕的懵懂。现实——梦境——真实，在这样的情节里，穿越时光，轮回，看奇迹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往事是美丽的，往事一去不返……
往事也会长大，美丽不会消失，我们彼此在等待着。”
许多为人们所淡忘的往往是最深的爱怜，像阿雯，默默无言，静静思恋，细心收集佃宝的每一个字，暗夜里读成琥珀。因为懂得，所以安静，人们所辜负的，往往是最深的爱。真愿每一个孤寂的灵魂背后，都有一个阿雯！也期冀往事和美丽一直都在……
若许故事上演，终了，还是散场，人去茶凉，世界就是如此残酷。能启迪我们思索的文字，都源自有佛性的心灵。
与高雷先生只有一面之缘，来去匆匆。文字如桥，空山新雨后，于水榭楼阁，聆听檐上，雨意仍叮咚，把酒临风，三两文字的信徒，话一场诗意的清凉。
安雅，干净，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清寂，笑容宛在，骨子里仿佛依旧忧伤，是读高雷先生诗歌的印象。
一直喜欢哥哥的《当爱已成为往事》，在浓郁的一声京腔里，离殇氤氲如雾气，一缕香魂，随风而逝。声音如水漫开，那样动人。哥哥低沉的嗓音和压抑的情绪，完美地诠释了这首歌的歌词及旋律表达出的一种悲凉伤痛感。那种力量，直抵心底。听窗外有风吹过树林，在哥哥的歌声里，莫名的泪流满面。 当爱已成往事，我们才会记起那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爱恋，可是随风而逝的，再也回不来了。《风中往事》每一个故事都和爱情有关，且渐行渐远，所以脑海里一直来回地响着——当爱已成为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留恋岁月中
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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