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陆机的《文赋》译文（计划需要一个星期译完）

《文赋》全篇共分二十个自然段：

第一段：论写作《文赋》动机和目的。

第二段：论进行文学创作的基础。

第三段：论文学创作的构思和想象。

第四段：论形式与内容。

第五段：论艺术。

第六段：论风格题材。

第七段：论作文之一，结构.音律.气势。

第八段：论作文之二，词义.句。

第九段：论作文之三，突出主题。

第十段：论作文之四，文章的创新。

第十一段：论作文之五，雅俗共赏。

第十二段：论文病之一，单薄，篇幅小。

第十三段：论文病之二，美丑不分。

第十四段：论文病之三，内容乏味。

第十五段：论文病之四，文格庸俗。

第十六段：论文病之五，过于朴素。

第十七段：论随机应变。

第十八段：论眼高手低。

第十九段：论灵感。

第二十段：论文学的作用。

第一段原文：

余每观才士之所作，窃有以得其用心。夫放言遣辞，良多变矣，妍蚩好恶，可得而言。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之利害所由，佗日殆可谓曲尽其妙。至於操斧伐柯，虽取则不远，若夫随手之变，良难以辞逮，盖所能言者，具於此云尔。

译文：

每当阅读优秀的作品时，就会体会作家们创作的苦心。  作者遣词造句变化变化多端，文章的好坏可以评论。当自己写文章时，尤其可以体会。感到困难的，是不能准确地表达：写出的文章表达不出自己的感念。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要做到才是最困难的。所以我做《文赋》，用来阐述作者的用心，借此谈谈创作的利害，尽可能去掌握创作的奥妙。向前人学习，拿着斧子伐木做斧子把儿，要达到随机应变，实在用语言难以表达。我的论述都在这篇文章里了。

第二段原文：

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於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於劲秋，喜柔条於芳春，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咏世德之骏烈，诵先人之清芬。游文章之林府，嘉丽藻之彬彬。慨投篇而援笔，聊宣之乎斯文。

译文：

身在现实之中，观察一切，研究古代书籍，培养自己的意志。感叹光阴的流失，纷繁的万物，复杂的思想。秋风吹落叶的伤感，为春风吹绿枝条而感到欣慰。怀着洁白的心情又如霜雪，志向高远的云层。学习前辈的壮烈激励自己，咏读古人的佳作。尽情的学习，赞美那些优美的篇章。只有让心有所感触，才能写出好文章。

第三段原文：

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其致也，情曈昽而弥鲜，物昭晣而互进。倾群言之沥液，漱六艺之芳润。浮天渊以安流，濯下泉而潜浸。於是沈辞怫悦，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浮藻联翩，若翰鸟缨缴，而坠曾云之峻。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谢朝华於已披，启夕秀於未振。观古今於须臾，抚四海於一瞬。

译文:

开始构思时,都要停止视听,集中心思,深思熟虑,思想达到较高的水准.当文思到来的时候,思绪达到通明,物像也随着清晰可见,而层出在眼前.群书的精髓浮现在脑海、“六经”的精华含容在句咀边，促使构思、想象更加广阔自由，好象可以上到天河里去安然浮游，也可以深入到地泉里拉出来一样；有时辞藻又联翩而来，象中了箭的鸟从高空的云层里坠落下来一样。要从白代的断简残篇中去广泛搜罗语汇，从千年古人的遗作中去博采词藻。然而要谢绝使用那些象早晨已开过了的花一样的前人常用的词和意。要启用那些新词新意，象采摘晚上才开放而现在尚未开放的花朵一样。构思时要广收博采，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观古今，在一瞬间抚念四海。

第四段原文：

然后选义按部，考辞就班。抱暑者咸叩，怀响者毕弹。或因枝以振叶，或沿波而讨源。或本隐以之显，或求易而得难。或虎变而兽扰，或龙见而鸟澜。或妥帖而易施，或岨峿而不安。罄澄心以凝思，眇众虑而为言。笼天地於形内，挫万物於笔端。始踯躅於燥吻，终流离於濡翰。理扶质以立干，文垂条而结繁。信情貌之不差，故每变而在颜。思涉乐其必笑，方言哀而已叹。或操觚以率尔，或含毫而邈然。

译文；构思成熟后，按照布局的几个部分，选择适当的思想内容，就各段落位置考虑恰切的词句。凡是有形的都要碰一碰，有声有响的都要谈一谈，一备推敲运用。在表现手法上或用顺叙，象依着枝条去振发树叶，或用倒叙，象沿着水波去探索源头；或是从深奥隐晦入手逐渐阐述明白；或是从浅显处着手，层层深入逐步艰深。文章的变化有时象老虎的咆哮、野兽的奔跑，有时又象天龙的出现、鸟的飞散。遣词造句，有时信手拈来就很妥帖，有时又反复推敲而仍不合适。静下心来聚精会神地思索，概括各种思绪而组成文章；把广阔的天地概括进形象之内，把纷纭的万物描绘在笔下。开始动笔时，选词不定，徘徊不进，象咀唇干裂，吐辞艰涩。当酝酿成熟时，文辞终于通畅流利地从饱绽墨汁的笔下流出。思想内容象树的本体，扶植起来确立为文章的主干，文辞就象树木的枝条，花枝繁茂。思想内容与文辞是一致的，确实象内心的表情，所以常常是内心的变化而表现在脸上。一想到快乐的事必然会百带笑容，当说到悲伤的事就已经发出叹息了。迫想虽然简单，但有的作起文来一挥而就；有的拿起笔来却苦思不得。

第五段原文：

伊兹事之可乐，固圣贤之所钦。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绵邈於尺素，吐滂沛乎寸心。言恢之而弥广，思按之而逾深。播芳蕤之馥馥，发青条之森森。粲风飞而猋竖，郁云起乎翰林。

译文：写文章这件事是令人快乐的，本来就为圣贤们所向往。原来没有文章，通过构思写出了文章。敲开了静寂的心扉，创作出有声有色的作品；把广阔的思想包涵在一篇作品之中，吐露出发自内心的充沛的神情。这样的作品用语言发挥起来，可以广阔无边。读了之后加深思考，就会越想越深刻。美好的文章就象香花一样散发浓郁的香气，又象青绿的枝条，茂密繁盛。文采鲜明绚丽的作品如同风在飞行，很快就会流传开来。一部优秀的作品，就象浓郁的彩云升起在文坛。

第六段原文：

体有万殊，物无一量。纷纭挥霍，形难为状。辞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为匠。在有无而黾勉，当浅深而不让。虽离方而遯员，期穷形而尽相。故夫夸目者尚奢，惬心者贵当。言穷者无隘，论达者唯旷。

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凄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虽区分之在兹，亦禁邪而制放。要辞达而理举，故无取乎冗长。

译文：

体裁千变万化，事物也没有统一的标准。复杂万变，其状况很难描述出来。文辞量才使用文章掌握全局，文章词汇的丰富与贫乏在于是否努力去寻求，至于用辞应当浅还是深要看内容而定，虽然离开了写作的法度但是为了充分描绘出事物的形象还是允许的。所以文章的风格也不近相同。喜欢美丽辞燥夸张描绘写出的文章就崇尚浮艳。说理明快的人写出的文章贴切恰当。语汇贫乏的人写出的文章狭窄干枯。论理畅达的人写出的文章旷放。诗歌是用来抒发感情的要写的绚丽细腻，赋体要求明快清晰，碑文要求不要过于文饰也不要太质朴。抹文是哀悼死者的要缠绵悲伤，铭文要深刻简练并且美言表彰。鉴是用来讽刺得失的要抑扬顿挫文章利落理直气壮。颂词要求文气舒畅词藻华美丰茂。论文要求精密细致措辞明朗畅达。奏章要求平整透彻用词从容得体。说要求内容鲜明言辞锋利说的头头是道。各种文体在这给予互相区别但也有相同之处：就是立意要准确言辞要典雅。总之只要辞能达意道理清楚就行不需要篇幅冗长。

第七段原文：

其为物也多姿，其为体也屡迁。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妍。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虽逝止之无常，固崎锜而难便。苟达变而识次，犹开流以纳泉。如失机而后会，恒操末以续颠。谬玄黄之袟叙，故淟涊而不鲜。

译文：把文章当作一种事物来看他是千姿百态的，所以他的体裁风格也在不断变化。文章的构思立意以深刻反映事物结构巧妙为高，遣词造句以艳丽多饰为贵。在音调节奏上要高低长短互相更替，好象是五种颜色互相配合，更加鲜明夺目。虽然对于音调和谐的华美词藻，取舍没有一定常规，因、而在处理时也就思想不定，而难于用变化来用词，认识到色河南么文辞应该放在什么位置上，那就如同疏通了河流，引进了泉水一样，通畅贴切。如果没掌握这种奥妙，而用辞知识随便凑合的，那就永远会作起文来首尾颠倒，象拿起尾巴往脑袋上安。又象弄错了黑色和黄色的使用规律，就会使文章浑浊不清，不能鲜明动人。                                                                                                                                                                                                                                                                                                                                                                                                                                                                                                                                                                                                                                                                                                                                                                                                                                                    

第八段原文：

或仰逼於先条，或俯侵於后章。或辞害而理比，或言顺而义妨。离之则双美，合之则两伤。考殿最於锱铢，定去留於毫芒。苟铨衡之所裁，固应绳其必当。

译文：有的文章后面的词句与前面的内容发生抵触，椰油的前面的词句和后面的内容发生矛盾，有的文辞粗略而内容很有道理，也有的词句很通畅华美而内容不正确。去掉这些毛病，就会文辞内容都达到完美，如果凑合下去，就会文辞和内容两败俱伤。考究词义的高下，要严格分辨分量的轻重。对文辞定夺取舍，也要作到分毫不差。如果衡量一下自己的文章有不合适的地方，那当然应该纠正过来，一定要十分妥帖。

第九段原文：

或文繁理富，而意不指适。极无两致，尽不可益。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虽众辞之有条，必待兹而效绩。亮功多而累寡，故取足而不易。

译文：有的文章话说的很多，理论谈得也很反复，可是却没有把所要描述的事物表达出来。文章的中心思想不能有两个，把道理说透彻了就不必再增加多余的话。要用几句精炼的话语放在重要的位置，这就是一篇文章的警句。虽然通篇的词句很有条理，但也必须等待这个警句来突出中心思想，那些词句才能发挥其功效。着确实能使一篇文章成功的地方多，而败笔减少。因此，只要文辞充分表达了思想内容，而文章也就不需要再改动了。

第十段原文：

或藻思绮合，清丽千眠。炳若缛绣，凄若繁弦。必所拟之不殊，乃暗合乎曩篇。虽杼轴於予怀，怵佗人之我先。苟伤廉而愆义，亦虽爱而必捐。

译文：有的文章词藻文思都很绚丽恰当，色泽鲜明，光彩夺目。文气的繁盛象五彩的丝绣，真情动人象高昂的乐调。但是所写的文章没有自己独具的特色，就会不约而同地和前人的作品雷同。虽然这篇文章是由自己推敲琢磨出来的，也恐怕别人在我之前这样用过。如果因此而对自己廉洁有伤，对自己的道义有损，即使很下自己这篇文章，也要割爱而舍弃它。

第十一段原文：

或苕发颖竖，离众绝致。形不可逐，响难为系。块孤立而特峙，非常音之所纬。心牢落而无偶，意徘徊而不能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彼榛楛之勿翦，亦蒙荣於集翠。缀下里於白雪，吾亦济夫所伟。

译文：有的文章中有些词句象芦苇开花，和穗挺坚，超过一般水平而达到绝妙的境地。美妙的词句，象形体不可追逐的影子；象发声体不可挽留的音响。就象一块孤零零的突出物立在那里，不是一般的文辞所能配得上得。这时心情到离群而孤寂，却又找不出相比美得妙语。思想上犹豫不定，而又不忍割爱。就象石头里包含着玉，使整个山都放光辉，又象水里得珍珠，使川流更加妩媚，一些佳句会使文章增添色彩。那些未曾修剪得榛树丛，也会因为翡翠鸟得栖息而受荣光。把（下里巴人）一类得俗曲与（阳春白雪）一类得雅乐相配，就会使我们得文章更高更美。

第十二段原文：

或讬言於短韵，对穷迹而孤兴。俯寂寞而无友，仰寥廓而莫承。譬偏弦之独张，含清唱而靡应。

译文：

有的文章内容及思想不丰富只是孤单的几句。没有几个人愿意看。空洞无味。好像是一根独弦，声音单薄无回应。

第十三段原文：

或寄辞於瘁音，徒靡言而弗华。混妍蚩而成体，累良质而为瑕。象下管之偏疾，故虽应而不和。

译文：

用美丽的词句写出了凄凉，词句虽美也没有光彩。好的词句和不好的词句混合了，把本来好的也连累坏了。就像乐队和歌声不能相应和谐。

第十四段原文：

或遗理以存异，徒寻虚以逐微。言寡情而鲜爱，辞浮漂而不归。犹弦么而徽急，故虽和而不悲。

译文：

不要思想内容，追求新奇。喜好虚夸，旨在用词上下功夫。语言不真实，爱憎不分明。内容浮漂无根据。就像琴弦调的调太低，即便和谐也不会动听。

第十五段原文：

或奔放以谐合，务嘈囋而妖冶。徒悦目而偶俗，固高声而曲下。寤防露与桑间，又虽悲而不雅。

译文：　

奔放和谐的文章，如果追求词语妖艳，为了应付庸俗的口味。所以声调虽高，而本身是低下的。民间的一些俗曲，虽然动人却不雅观。

第十六段原文：

或清虚以婉约，每除烦而去滥。阙大羹之遗味，同朱弦之清汜。虽一唱而三叹，固既雅而不艳。

译文：

文章清淡，并去掉修饰语，就像白水煮肉一样无味。在庙堂上，质朴的音乐很典雅，但不动听。 

第十七段原文：

若夫丰约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适变，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朴而辞轻。或袭故而弥新，或沿浊而更清。或览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后精。譬犹舞者赴节以投袂，歌者应弦而遣声。是盖轮扁所不得言，故亦非华说之所能精。

译文：

词语的裁夺安排，应按适应而变化，适应微妙曲折的情况。有些看似很笨的文章 ，却表达了巧妙的内容。利用旧的形式表现性的内容。看似沉浊而显得新颖。变化的曲折一看就明白。有的经过思考才可以明白。文章的变化就像乐队的指挥，唱歌的人看着指挥可以唱出歌曲，如果把它写出来，多少华美的句子也不会说的恰如其分。

第十八段原文：

普辞条与文律，良余膺之所服。练世情之常尤，识前修之所淑。虽浚发於巧心，或受欠於拙目。彼琼敷与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龠之罔穷，与天地乎并育。虽纷蔼於此世，嗟不盈於予掬。患挈瓶之屡空，病昌言之难属。故踸踔於短垣，放庸音以足曲。恒遗恨以终篇，岂怀盈而自足。惧蒙尘於叩缶，顾取笑乎鸣玉。

译文：所有写文章得法则，确实是我时常记在心中的。找一找当代人写作上常出的毛病，就知道前人所具备的长处了。虽然是发自内心经过精巧的安排写出来的文章，有时也不免受到那眼光平庸的人的耻笑。那些象琼花玉藻一样的美好文辞，象田地里的大豆一样，是要胫骨辛勤劳动才能得到的。杰出的作品象宇宙空间一样，是没有穷尽的，和天地共同存在。虽然又很多好文章产生在这个世界上，但可惜我得到的不满我两手的一捧。我发愁自己的文思太贫乏，象汲水的小瓶时常空着，为难于写出赶得上前人的好文章而苦恼。所以勉强地作成一篇短文，好象用平庸的音调谱成一首歌曲，常常是当写完时感到很遗憾，岂能怀着遗憾的心情而感到自足呢？时间长了不写作，又怕写出来的文章象敲瓦盆一样格调更低了，然而写了又考虑怕反被鸣玉样的高明人耻笑。

第十九段原文：

若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灭，行犹响起。方天机之骏利，夫何纷而不理。思风发於胸臆，言泉流於唇齿。纷威蕤以馺鹓，唯毫素之所拟。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滞，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揽营魂以探赜，顿精爽於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乙乙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虽兹物之在我，非余力之所戮。故时抚空怀而自惋，吾未识夫开塞之所由。

译文：至于说灵感什么时候到来，文思什么时候畅达，什么时候阻塞，是这样：当它们来的时候无法阻止，当它们去的时候无法挽留。要说不见了就象影子的消失，要说来了就象声音的突然响起。一旦思想开窍了，文思到来非常迅速爽利，是那样纷繁而来不及整理，这时思绪就象风一样从胸中往外吹，言辞就象泉水一样从唇齿间流出。思绪纷繁丰富，相继到来，任凭纸笔随便挥写写出文章文采丰美，眼睛都看不过来，声固了；就象一棵枯树呆呆地立在那里，就象河里没有水，空旷矿的。把魂魄揽过来振作精神，到幽深的地方去探索文思。整顿一下心神，自己去好好寻求。这时文理愈加模糊不清，隐伏起来。文思阻塞就象抽丝一样断断续续。所以写文章有时思绪情感枯竭，而在我自己掌握，可是灵感的来去，却不是我自己尽力所能控制的。所以我常常按住自己的胸口，而自我感叹，我还没有认识到文思的畅达与阻塞的原由。

第二十段原文：

伊兹文之为用，固众理之所因。恢万里而无阂，通亿载而为津。俯贻则於来叶，仰观象乎古人。济文武於将坠，宣风声於不泯。涂无远而不弥，理无微而弗纶。配霑润於云雨，象变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广，流管弦而日新。

译文：说到文章的功用，当然是万事万物的道理都依据它来发挥。文章能够通行万里而不受阻碍，还能够通亿万年而当做传承历史文化 的桥梁。往下可以垂范于后世，往上可以取法于古人。依据文章能把周文王和周武王的道统传下去，不至于堕落，并且能够宣传风化教育，使圣贤的遗教不会毁灭。任何广大的范围，文章都能包括进去，任何精微的道理，文章都能阐发出来。可以和滋润万物的云雨相比美，又象鬼神那样变化莫测。文章可以刻在金石上而推广德化，也可以配上音乐而永远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