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网摆摊暂时不用办证了，二手书电商的未来会好吗？

去年以来，孔夫子旧书网的日子不太好过。

去年11月，孔网发布了《网站关于完善古旧书业经营模式、鼓励书友规范化经营的意见》，提出：“销售1949年10月1日后出版物的店铺，原则上要求办理出版物经营许可证，或者与有出版物经营许可的卖家联合经营，对于年交易额超过3万元的店铺，则强制性必须办理出版物经营许可证。”一时之间引发广泛关注，我们也在第一时间分析了这项“新政”可能的影响（详见：《孔网摆摊也要办证了，26万书贩何去何从》）。

不过，在接到各地书友关于“当地无法办理出版物经营许可证”的反馈，与多个地区相关部门沟通之后，孔网发现各地管理部门执行政策不够明朗，因此决定“力争执行政策明朗后再明确具体处理办法”。3月1日，孔网发布公告称“综合考虑各项因素后，我们决定暂缓执行《意见》中'总体要求’的部分规定，重新统计店铺交易额情况并确定店铺上传经营资质的时间。”

目前，孔网上除了销售新书、特殊类别商品的店铺，以及年交易额超过10万元的店铺以外，其他店铺“网站鼓励其上传，但暂时不作强制要求，后续再考虑具体实施办法。”虽然28万多家的书摊摊主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但经营资质却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柄随时会落下的剑。

今年2月，第三方国内知名网络消费纠纷调解平台“电诉宝”，将孔网的2021年整体消费评级定为“不建议下单”，涉及的问题包括网络售假、冻结商家资金、商品质量等等。

 

数据来源：电数宝

 

无论是不确定的政策风险还是居高不下的消费纠纷，都让人不禁思考孔网的去中心化模式还能持续吗？这朵盛开了20年的“二手奇葩”还能走多远？多抓鱼等二手书电商的新秀会如何发展？二手书电商的生意还好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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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子旧书网：旧时代之王

二手书生意其实不是个稀罕事儿，诞生于2002年的孔夫子旧书网，甚至比淘宝还大一岁。在互联网时代，孔网一度占据了古旧书网络交易9成以上的市场，被称为“线上琉璃厂”。

在收益方面，孔网从2006年才开始收费，2012年已经实现了自负盈亏，之后常年保持盈利，在2016年，孔网的交易量达到11亿元。而这些数字的实现，与孔网的商业模式密切相关。

 

孔网的商业模式非常简单——收取租金和交易费，也没有押金和保证金，任何人都可以注册账号售卖商品。在当时京东、当当等平台B2C模式的主导之下，孔网去中心化的C2C模式给了店铺更大的自由和空间，吸引了众多卖家入驻，这也为孔网带来了两大优势：

一是垂直深耕而形成的圈层文化。孔网始终坚持二手书这一细分领域，加上一些收藏品，百货、3C等领域一概不涉及。这让孔网和旧书、淘书及藏书等标签深度绑定，买不到的书去孔网找找已成为惯常操作。

二是独家资源的积累。在旧书市场的深耕，给孔网的杂书馆里积累了100多万册藏书，其中有80万件都是建国之前的文献资料。这些独一无二的资源，也进一步奠定了孔网与旧书收藏这一小众市场的深度绑定。

杂书馆部分线上藏馆

 

然而20年时间过去，互联网技术、消费习惯、图书市场的变化都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在情怀之外，曾经的“时代之王”也不得不面临固有模式带来的弊端。

孔网的创始人孙雨田曾经形容其商业模式最大的优点就是公平，大小摊主都能平等地获得流量。然而在当前智能推送、私域流量、兴趣种草、博主推荐等精准营销打法的包围之下，再让消费者从海量信息中挨个筛选适合自己的，已经不太符合大众用户的使用习惯。

 

 

此外，去中心化同时也意味着平台对交易过程的更少参与，这难免会带来假货、买卖纠纷等隐患，对商品也缺乏更有效的监管。不仅孔网是如此，同样去中心化的闲鱼APP，买卖纠纷也一直不断。

各个地方对于“线上书摊”政策的不确定性也正动摇孔网自由、平等的根基。去年4月，厦门一名男子因为在孔网和社交平台上出售价值4万的旧书，被当地文化执法部门认定为“未经批准擅自从事出版物发行业务”，处以罚款28万余元。不久之前，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撤销了这一行政处罚决定。然而，这并不代表其他地方的孔网卖家从此就能高枕无忧。

在市场新浪潮与政策夹缝之中的孔网，或许确实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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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抓鱼：新生意经

外部的改变发生在2017年左右，一批新的二手书电商开始崭露头角，包括多抓鱼、漫游鲸、熊猫格子等。如果说孔夫子旧书网是互联网时代的二手电商代表，那么多抓鱼可以算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代表。这家成立于2017年的公司，仅仅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撼动孔网的江湖地位。

 

相比孔网重视渠道和规模优势，多抓鱼则更侧重于用户服务与体验，自建运营回收系统、标准化定价体制，通过对二手书进行回收、分类、消毒包装、再售卖，来赚取二次交易的差价，也就是所谓的C2B2C模式。

这一模式有个很显著的优势，就是免去了卖家自己经营店铺和应对消费者的过程，非常适合零散的个人卖家。多抓鱼创始人猫助曾说：“用户其实都是相对比较懒的。”而多抓鱼正是抓住了“懒”的痛点，让用户扫描ISBN码就能卖书，同时也避免了孔网模式买主卖主之间的混乱隐患。

 

多抓鱼的收书流程

 

此外，多抓鱼还加入了很多契合当下年轻人心理的元素，比如，在图书售卖完成后，可以看到对方用户的个人主页与买卖书的动态，这种社交功能为多抓鱼开辟了内容社区的发展空间。再比如，颇具文艺风的UI设计，紧跟当下的设计潮流。

多抓鱼Logo设计

来源：多抓鱼官方微博

多抓鱼周边

来源：多抓鱼官方微博

 

而在业务模式之外，多抓鱼也尝试了很多新潮的营销方式，比如2021年国庆期间举办的“再就业市集”，讨论度一度很高，通过事件营销的方式，吸引了很多人前去打卡，也为三里屯新实体店的开业做了预热。

再就业市集

来源：多抓鱼官方微信

 

不同于孔网专注于二手书细分领域，多抓鱼也逐渐把服饰、百货等耐用品纳入业务版图，而实体店多抓鱼循环商店也于2020年、2021年分别在上海和北京营业，不难看出，多抓鱼对于二手经济的野心不小。

 

尽管多抓鱼的业务与营销都令人耳目一新，但其实也遭到了一些质疑。

首先就是价格方面，不少卖家都注意到了收购价与卖出价之间数倍的价差，看到许多图书扫码之后显示一折收购价，难免会感觉心理不平衡，虽然支撑多抓鱼价格体系的是机器学习主导的智能控制，但二手书供给种类与需求种类之间的不匹配，用户心理价值与实际价值之间的偏差，或许不是自动定价机制能够解决的。

其次，多抓鱼售出的书是按品相来分级定价的，这一分级方式虽然有着严格的认定标准，但用户对于二手书品相的“主观认定”却是很难标准化的。在黑猫投诉平台，有很多消费者质疑书的品相与实际售价不符。

 

黑猫投诉上关于多抓鱼的投诉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质疑多抓鱼营销大过实际的声音，甚至认为百货上线之后，已失掉了当初做二手书的初心。这样的质疑或许不够公允，因为多抓鱼一开始主打的就是循环经济，二手书只是进入循环经济的一个切入口，正如当年通过图书销售起家的亚马逊。

不过，从这些质疑也能看出，一旦多抓鱼与二手书标签牢牢绑定，向二手服装、百货的跨越可能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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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书电商未来几何？

从孔网到多抓鱼，有人称之为“二手书的第二次浪潮”，而这一波变革其实与大环境的改变密切相关，在消费降级和疫情影响经济收紧的同步作用之下，“断舍离”“低欲望”成了新的流行，二手商品开始越来越吸引人们的目光。

那么现在二手书的生意，市场有多大呢？

 

1、二手商业的大环境：消费降级之下的市场复兴

据艾媒咨询统计，2015~2020年间，我国二手电商交易规模从45.9亿元增长至3745.5亿元，2021年底二手电商交易规模预计将超4000亿元。而根据易观分析的预测，到2023年，这一数字将达到5558亿元。二手市场将处于不断增长的过程中，未来市场可观。

来源：易观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