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为何只有衣冠冢?孙中山逝世后……

主讲人

主讲人：赵振华，网名“一把驳克枪”。退休前从事企业管理工作40年，是地道的老北京人（在北京居住了十余代、四百年）。受家庭熏陶，他从小喜欢北京文化，近30年来收集老北京照片一万余张、老北京歇后语近千句、老北京俗话近千句、老北京歌谣数百首。每周六晚上8点，赵老师准时在旧京图说读者群开讲老北京。

上期我介绍西直门的老照片，其中有一张是1929年孙中山先生的灵柩从北京香山碧云寺运往南京中山陵，在经过西直门的时候拍摄的照片。

我就说了一下孙中山先生从来北京到去世的过程，同时明确了两个历史事实：一是孙中山先生是在北京的铁狮子胡同23号去世的，而不是协和医院；二是因为原发性胆囊癌和胰腺癌，转移到肝脏而去世的，而非原发的肝癌。

这是孙中山先生在北京铁狮子胡同23号的住所，照片上的人是宋庆龄女士，孙中山先生就是在这张床上去世的。

孙中山逝世后，治丧处在其位于北京铁狮子胡同二十三号的行辕内设灵堂，供人前往吊唁，这是灵堂里面的布置。

人们在灵堂里有三个人，都是谁，我没有认出来。

这是在孙中山先生去世之后，铁狮子胡同23号大门外的场景，搭起来临时的彩牌楼，对孙先生表示悼念。

孙中山先生去世的第二天，国民党人与苏联政府联系，定制安葬列宁所用的玻璃盖钢棺。但制作运输都需要时间，于是先使用协和医院旧存的一具美式楠木棺，棺的顶面为玻璃，吊唁者可瞻仰遗容。

1925年3月18日上午10时，中山先生的家人们在北京协和医院小礼堂举行了孙中山先生家族葬礼。国民党人准备把孙中山先生灵柩，由协和医院小礼堂运至中央公园，为此中央公园提前几天就闭门谢客了，专门把社稷坛大殿腾空，作为孙中山先生的灵堂，安放孙先生的遗体，供社会各界人士祭奠。

北京市民听说孙中山先生的遗体要在3月19日从协和医院送往中央公园，就在当天上午纷纷来到了协和医院，想再看一眼孙中山先生的遗容，可是来的人太多了，医院只好叫来了军警，把人们劝出了协和医院，但是人们在医院外面并没有离去，聚集在医院门口，等待孙中山的灵车的出来。

协和医院小礼堂外面人山人海的人群

协和医院小礼堂外面人山人海的人群

人们被轰出医院之后，仍然聚集在医院门口的外面，而且越聚人越多。1925年3月19日上午11时整，孙中山先生灵车准时由协和医院小礼堂出发，走协和医院南门，经东单三条，东长安街、去往中央公园。

这是当天中央公园的南门，已经搭建起了临时的彩牌楼，迎接的队伍正在布置过程中。

中央公园的南门外，一切准备停当，在迎候孙中山先生灵车的到来。

这是在孙中山先生的灵车车队已经离开了协和医院，走出了东单三条，来到了东长安街上，在灵车的前面，还安排了军乐队演奏一些乐曲。

这是拉着孙中山先生遗体的灵车，汽车的四周蒙着黑纱。

在灵车的后面是一辆马车拉着孙中山先生的照片

这是灵车后面的送葬队伍其中有人举着巨大的花圈，送葬队伍的两旁是自发为孙中山先生送葬的北京市民，人们都佩戴着自制的白花。

从协和医院到中央公园，大约3公里的路途，来了超过12万人。据当时负责现场安全的鹿钟麟事后回忆，那天东单三条和帅府园的交通，完全断绝，王府井也是人山人海挤的水泄不通。可见，当时人民群众对于孙中山先生以及对孙中山倡导的三民主义的拥护。

12时一刻，孙中山先生的灵车顺利抵达中央公园的社稷坛大殿。自3月20日起，国民党等各界的高层人士开始在社稷坛“大殿”祭奠孙中山。从3月24日至4月1日为各界公祭日，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各界人士前来中央公园吊唁。

这是祭奠的人们，都携带着花圈，进入了中央公园，正在经过公理战胜牌楼。

祭奠的人们抬着花圈来到了社稷坛大殿的外面

这是停放孙中山先生遗体的社稷坛大殿，也就是祭奠孙中山先生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人祭奠完了，走出大殿，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些文字资料

这是社稷坛大殿的内部，也就是孙中山先生的灵堂，灵堂左右两侧悬挂着孙中山先生在遗嘱中所说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3月30日，苏联政府特派专员多米诺夫将赠送的玻璃盖钢棺运到北京，此棺“外观颇佳，但质地极薄，恐不耐久”，不利于长期存放遗体，最后决定仍用协和医院提供的美式楠木棺。

4月2日，治丧委员会安排汽车恭送先生灵柩出中央公园，经北京长安街、西单、西四、西直门，移往香山碧云寺安放于碧云寺金刚宝座塔石龛内，30万群众自发送行。

1925年4月2日，用汽车把孙中山先生的遗体运往香山碧云寺，这是汽车驶离中央公园时的照片

这是灵车来到西四牌楼北边的时候，护送灵车的北京市民，仔细看照片的上边，能看到西四牌楼其中北侧牌楼的一角。

关于孙中山先生逝世的照片基本上都是美国人甘博拍摄的，他记录了不少中国重大的历史事件。

在把孙中山先生的遗体安放于碧云寺金刚宝座塔石龛内之后，1925年国民政府为孙中山先生举办的治丧活动就结束了，国民党人随即成立葬事筹备委员会，遵照孙中山遗愿，在南京钟山为他修筑墓地。此后的几年间，孙中山先生灵柩一直是由广东革命政府所派的少数卫士在碧云寺守护，负责人是李荣。

1926年初，张作霖领导的奉系东北军打败了国民党冯玉祥的部队，占领了北京，1927年6月16日，张作霖在北京建立了中华民国军政府，建立了以东北军为主体的，有几十万人的安国军，自任中华民国安国陆海军大元帅。

到1927年8月6日，张作霖手下的孙传芳率领安国军沿津浦铁路南下，国民党的部队是节节败退，安国军一直打到长江北岸的浦口一带，长江北岸尽为安国军所占领。紧接着蒋介石也被迫下台了，守灵处主任李荣一看，形势太危急了，万一张作霖要惦记上孙中山先生的遗体可就麻烦了，他为了妥善保护中山先生遗体，决定和卫士们一起把孙中山遗体暂时转移到附近一个山洞里。

他向协和医院的潘医生要了一些防腐药水，又从中法中学取回了孙中山最初曾用的一具美式小棺，在1927年11月25日深夜两点半，李荣召集全体守灵卫士把中山先生遗体从楠木大棺中取出，用药棉裹好，然后移入美式小棺中，放置于碧云寺附近的一个山洞里隐藏起来。

1928年1月蒋介石重新上台，复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职务。国民党内的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各个派别，虽然各怀鬼胎，但是都想扩大自己的地盘与势力，所以同意二次北伐攻打张作霖。

国民党兵分四路，势如破竹，张作霖见大势已去，于1928年6月3日退出北京。6月4日，张作霖在坐火车退往沈阳途中，经皇姑屯车站时被日本帝国主义炸成重伤，当天到了沈阳就咽气了。

6月8日，国民党阎锡山部进入北京，12日接收天津。6月15日，南京政府宣布'统一告成'，蒋、冯、阎、桂联合的'二次北伐'，也随之宣告完成。在国民党二次北伐过程中，孙中山先生灵柩的守护者李荣时刻关注着战局的进展，当他听说国民党的部队又占领了北京之后，安排守灵卫士，于6月7日夜间，把中山先生遗体从山洞取回，重新换入大棺，放回碧云寺灵堂中。

到1928年年末，南京的墓地修建的差不多了，12月20日，南京国民政府特派林森、郑洪年、吴铁城赴北京，准备把孙中山先生的灵柩迁到南京的钟山，此前定制的美式铜棺也随车运往北京。

孙中山先生的灵柩在1925年是用汽车从中央公园运到香山碧云寺的，这次去南京，国民党为了气派，为了扩大影响，决定使用人工抬着灵柩从香山走到前门火车站，然后用火车专列运孙中山先生的灵柩到南京。

1929年1月，林森就安排人员训练杠夫、同时拓宽从香山到西直门的道路。1929年5月，南京中山陵全部竣工了。5月22日至23日，碧云寺举行隆重的遗体改殓仪式。5月25日晚，宋庆龄、孙科等亲属与林森、郑洪年、吴铁城等人先后都抵达碧云寺。

第二天移灵时，遗体从楠木棺内移至欧式铜棺中。把孙中山换下来的民国大礼服、大礼帽等衣冠，仍放在原来的楠木棺内封存在石龛中——在花岗岩砌筑的墓墙上镶嵌着汉白玉雕琢的墓碑，上面镌刻着“孙中山先生衣冠冢”八个大字，作为孙中山灵枢暂厝碧云寺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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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讲人 | 赵振华（一把驳克枪）

音频整理 | 亮亮

编辑 | 孙文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