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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宠臣吕夷简:工于心计权倾朝野专门利己
宋仁宗宠臣吕夷简:工于心计权倾朝野专门利己
吕夷简(公元978-1044年),字坦夫,吕蒙正之侄。吕夷简登进士第,初补绛州军事推官,后以刑部郎中权知开封府。乾兴元年(公元1022年)二月宋仁宗即位,吕夷简进右谏议大夫,7月以给事中职参知政事。天圣七年(1029年)正月曹利用罢,二月张士逊受曹利用牵连罢,吕夷简拜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六月大雷雨,玉清昭应宫灾,王曾罢。八月以吕夷简为昭文馆大学士。明道二年(1033年)四月仁宗亲政,召还宋绶、范仲淹,吕夷简、张耆、夏竦、陈尧佐、范雍、赵稹、晏殊皆罢。十月吕夷简复相。十二月乙卯,废皇后郭氏为净妃,御史中丞孔道辅率谏官、御史,大呼殿门请对,诏宰相告以皇后当废状,丙辰出道辅及谏官范仲淹。景祐三年(1036年)正月壬辰,追复郭氏为皇后。三月丙戌,天章阁待制范仲淹坐讥刺大臣落职知饶州,集贤校理余靖、馆阁校勘尹洙、欧阳修并落职补外。诏戒百官越职言事。四年四月甲子,吕夷简、王曾、宋绶、蔡齐罢。康定元年(1040年)正月元昊寇延州。五月壬戌,吕夷简由判天雄军复相。八月诏范仲淹、葛怀敏领兵驱逐塞门等砦蕃骑出境。庆历二年(1042年)七月兼判樞密院事,9月改兼枢密使。三年三月罷為司徒、監修國史,與議軍國大事。九月以太尉致仕。四年(1044年)卒。
夏竦和吕夷简都得到真宗年间宰相王旦赏识,并向王曾推荐。在仁宗亲政前,夏竦就投靠奸相王钦若,而吕夷简则主动接近王曾,深受王曾器重栽培。然而到仁宗天圣七年(公元1029年),吕夷简已经通过交结宦官靠拢刘太后成功取代王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吕之间的政治见解和为人之道分歧日益显现,分道扬镳在所难免,特别是吕夷简不择手段(罗织朋党讥刺大臣 越职言事等罪名)排除异己,甚至算计到自己头上,更使王曾始料不及。
吕夷简熟悉官场内幕之深远非王曾所能及,王辟之《渑水燕谈录》所述一事可见一斑。
明肃太后临朝,一日,问宰相曰:“福州陈绛赃污狼藉,卿等闻否”王沂公(曾)对曰:“亦颇闻之。”太后曰:“既闻而不劾,何也”沂公曰:“台谏有言,中书方可施行。今事自中出,万一传闻不实,即所损尤大也。”太后曰:“速选有风力、更事任一人为福建路转运使。”二相禀旨而退。至中书,沂公曰:“陈绛,滑吏也,非王耿不足以擒之。”立命进熟。吕许公(夷简)俯首曰:“王耿亦可惜也。”沂公不谕。时耿为
侍御史,遂以为转运使。耿拜命之次日,有福建路衙校拜于马首,云:“押进奉荔枝到京。”耿偶问其道路山川风候,而其校应对详明,动合意旨。耿遂密访绛所为,校辄泣曰:“福州之人以为终世不见天日也,岂料端公赐问然某尤为绛所苦者也。”遂条陈数十事,皆不法之极。耿大喜,遂留校于行台,俾之干事。既置诏狱,事皆不实,而校遂首常纳禁器于耿。事闻,太后大怒,下耿吏,狱具,谪耿淮南副使。皆如许公之料也。
有人称吕夷简为“整人专家”并不过分。其实被吕夷简整的人少数本身就改整,不过这样的例子不多,例如,“迫其自毙”,“使刘太后厚葬仁宗生母”也算一个。
一 迫其自毙康定元年(1040年)宋夏战争爆发,宋军大败,前线总指挥刘平、石元孙被俘,监军宦官黄德和临阵脱逃,朝野舆论认为失败的原因是朝廷派宦官做监军,请求监军全部撤掉。仁宗征求宰相吕夷简的意见,吕夷简说:“不必撤掉,只要选择为人忠厚谨慎的宦官去担任监军就可以了。”仁宗就委派吕夷简去办理此事。吕夷简说:“我只是一名待罪宰相,不曾和宦官交往,怎能知道他们是否贤良呢,希望皇上命都知押班去推举,为了能职得其人,当规定:如果他们所荐举的监军有不胜其职者,与监督同罪。”仁宗采纳了吕夷简的意见。第二天,都知押班在仁宗面前叩请撤掉各监军的宦官。朝中的士大夫无不称赞吕夷简的谋略。杀一个监军,其他的监军依然还在。全部撤掉他们,必生怨言,若军中再有过失时,他们就会为撤掉他们找口实,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自己请求撤掉。
二 晓以利害使刘太后厚葬仁宗生母明道元年,先帝宋真宗的一个普通嫔妃李氏病逝,太后未公开治丧。吕夷简朝令时提出此事,太后惊急地说:“宰相也管宫中事吗?”刘太后忙让仁宗皇帝退朝后,并独自召见吕夷简。吕夷简针锋相对地说:“太后不为日后保全刘家着想吗?”一句话震住了太后,后来才下诏以皇后礼下葬李氏。原来李氏仁宗皇帝的生身之母!我们不难发现,这和当初王曾劝刘后“加恩太子,则太子安定;太子安定,也就是安定了刘氏家族”,得到“以明肃皇后辅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的结果何其相似乃尔。吕夷简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为刘太后留后路实则为自己留后路,因为刘太后命将不久。
为了保住自己政治上的地位,吕夷简可谓费尽心机。不同对手用不同方法。
吕夷简对不可能对自己仕途造成威胁的对手静观其变,甚至还加以推荐。
一 吕夷简建议任用张士逊为宰相天圣六年(1028)三月,宰相张知白去世后,另一宰相王曾推荐吕夷简接任相位,枢密使曹利用则推荐张士逊为宰相。刘太后认为张士逊(真宗老臣,时64岁)品位在吕夷简之上,因而想任用张士逊。而王曾则主张挑选宰相应该按照实际能力,不应按官品的高低,于是刘太后同意任用吕夷简为宰相。但吕夷简上书皇太后,盛赞张士逊曾精心辅佐过宋真宗皇帝,并建议任用张士逊为宰相,刘太后十分欣赏吕夷简豁达大度之量,于是张士逊接任宰相职务。曹利用和张士逊都是仁宗老臣,不仅王曾和专横跋扈的曹利用不和,而且刘太后和朝中许多大臣早就对曹利用及其子弟非常不满,况且张士逊能力不高且是个不检点的人,曹利用出事和张士逊受牵连是必然的。事实上,也就一年,曹利用侄子犯事,曹张二人罢官,吕夷简拜相水到渠成。
二静候王曾罢首相。天圣七年六月丁未,大雷雨,玉清昭应宫灾。甲寅,王曾罢首相。八月己丑,以吕夷简为昭文馆大学士(《宋史仁宗纪》)。太后左右姻家稍通请谒,曾多所裁抑,太后滋不悦。会玉清昭应宫灾,乃出知青州。(《王曾传》)。
三才在己下者方可荐之。宝元元年(1038年)三月。初,吕夷简罢,密荐随与尧佐二人为相,其意引援非才,居己下者用之,觊它日帝或见思而复相己。及随与尧佐、亿、中立等议政,数忿争于中书。随寻属疾在告,诏五日一朝,日赴中书视事,而尧佐复年高,事多不举,时有“中书翻为养病坊”之语。会灾异仍见,琦论随等疏凡十上,尧佐亦先自援汉故事求策免,于是四人者俱罢(《续资治通鉴》)。吕夷简荐王随、陈尧佐作相,二人皆无应务之才,随又多病,数在告,未几为谏官所论,皆罢。上复思夷简,终再用焉(《儒林公议》)。
四退休前荐死敌夏竦。夏竦是个独狼式人物,吕夷简主政时一直把他安置在远离自己的地方,直到吕要退休才别有用心地推荐夏竦为接班人。
吕夷简对自己仕途造成威胁的隐患无所不用其极。
一 打时间差王曾上当吕夷简、王曾同在相府。曾公忠守道,夷简专用小数笼引党类,复纵其子公绰交结人士,盛纳货赂,其门如市。曾知而恶之。夷简权宠益盛,范仲淹辈数于上前攻其短,既而言者相继斥逐,曾寖不乐,然曾性淳厚,又不欲有欺于同列。一日,先白夷简欲面启求退,夷简止之曰:“更俟旬日作表章,当与公同避贤路耳。”而夷简急拜章求罢,不复白曾,曾颇后时。上乃疑曾不能容夷简,曾怒为所卖,乃密陈夷简赃私,坏公朝纲纪。上乃诘曾实状,曾素不知主名,不能对,遂两罢政柄。夷简以使相判许州,曾以资政殿大学士判郓州。(田况《儒林公议》)。
二 勾结范讽宦官为废后推波助澜打击反对派不择手段明道二年(1033年)三月仁宗亲政,召还宋绶、范仲淹,吕夷简、张耆、夏竦、陈尧佐、范雍、赵稹、晏殊皆罢。夷简手疏八事,曰正朝纲,塞邪径,禁贿赂,辨佞壬,绝女谒,疏近习,罢力役,节冗费,其语甚切。帝与夷简谋,以耆、竦等皆太后所任用,欲悉罢之。退,告郭后,后曰:“夷简独不附太后邪?但多机巧,善应变耳。”由是并罢夷简。及宣制,夷简方押班,闻唱其名,大骇,不知其故。而夷简素厚内侍副都知阎文应,因使为中诇,久之,乃知事由后云。初,郭皇后之立,非帝意,浸见疏;而后挟庄献势颇骄,后宫希得进。及庄献崩,帝稍自纵,宫人尚氏、杨氏骤有宠;后性妒,屡与忿争。尚氏尝于帝前语侵后,后不胜忿,起批其颊。帝自起救之,后误批帝颈。帝大怒,有废后意。内侍副都知阎文应,白帝出爪痕示执政近臣。吕夷简以前罢相故怨后,而范讽方与夷简相接,讽乘间言:“后立九年无子。义当废。”夷简赞其言。帝意未决,外人藉藉颇有闻者。十月吕夷简复相。十二月乙卯,废皇后郭氏为净妃,御史中丞孔道辅率谏官、御史,大呼殿门请对,诏宰相告以皇后当废状。丙辰,出道辅及谏官范仲淹,仍诏台谏自今毋相率请对。(《续资治通鉴》)
三 范讽充当吕夷简枪手也没好下场景祐元年(1034年)七月,以翰林侍读学士范讽为给事中、龙图阁学士,知兗州。讽性倜傥,不拘细行。雅善李迪。常与张士逊议论不合,为中丞,力挤士逊。授吕夷简入相,又合谋废郭后,欲夷简引己置二府,然夷简惮讽,终不敢荐也。讽建议,朝廷当差择能臣,留以代大臣之不称职者,夷简闻而恶之。权三司使公半岁,以疾免;既久不得意,愤激求出。将行,复谓帝曰:“陛下朝无忠臣,一旦纪纲大坏,然后召臣,何益!”夷简愈恶之,故寻被谴黜。(《续资治通鉴》)
四 李迪受范讽累罢相景祐二年(1034年)二月李迪罢。初,知兗州范讽,责授武昌行军司马,广东转运使庞籍,降知临江军,光禄寺丞石延年落职,通判海州,仍下诏以讽罪申饬中外。先是籍为御史,数劾讽,宰相李迪右讽弗治,反左迁籍。籍既罢,益追劾讽不置,且言讽放纵不拘礼法,苟释不治,则败乱风俗。会讽亦请辨,乃诏即南京置狱,遣淮南转运使黄总、提点河北刑狱张嵩讯之。籍坐所劾讽有不如奏,法当免;讽当以赎论。讽不待论报,擅还兗州。吕夷简疾讽诡激,且欲因讽以倾迪,故特宽籍而重贬讽,凡与讽善者皆黜削。(《续资治通鉴》)。
五 范仲淹因“朋党”再罢景祐三年正月壬追复郭氏为皇后。三月天章阁待制范仲淹坐讥刺大臣,落职知饶州。集贤校理余靖、馆阁校勘尹洙、欧阳修并落职补外。仲淹言事无所避,大臣权幸多恶之。时吕夷简执政,仕进者往往出其门。仲淹言:“官人之法,人主当知其迟速升降之序,进退近臣,不宜全委宰相。”又上《百官图》,指其次第曰:“如此为序迁,如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不可不察。”夷简滋不悦。仲淹言:“汉成帝信张禹,不疑舅家,故有王莽之乱。臣恐今日朝廷亦有张禹坏陛下家法,不可不早辨也。”夷简大怒,以仲淹语辨于帝前,且诉仲淹越职言事,荐引朋党,离间君臣。仲淹亦交章对析,辞愈切,由是降出。侍御史韩缜,希夷简意,请以仲淹朋党榜朝堂,戒百官越职言事,从之。时治朋党方急,士大夫畏宰相,少肯送仲淹者。天章阁待制李纮、集贤校理王质,皆载酒往饯,质又独留语数夕。或以诮质,质曰:“希文贤者,得为朋党,幸矣。”希文,仲淹字也。(《续资治通鉴》)。
六 书呆子宋庠被吕夷简当枪使庆历元年(1041年)二月元昊寇渭州,四月降范仲淹为户部员外郎知耀州。五月宋庠、鄭戩罷,先是吕夷简当国,同列不敢预事,独庠数与争论,夷简不悦。帝顾庠颇厚,夷简忌甚,求所以倾庠,未得。及议范仲淹通书元昊事,夷简从容谓庠曰:“人臣无外交,希文何敢如此!”庠以夷简诚深罪仲淹也,遽请斩仲淹。已而夷简以杜衍之言为是,庠遂仓皇失错。论者皆咎庠,不知为夷简所卖也。于是用朋党事,与戬俱罢。(《续资治通鉴》)。
七 吕夷简没有道德底线竟将任布狂愚之子做工具攻击任布庆历二年七月任布罷。布任枢密,数与宰相吕夷简忤。初,布长子逊,素狂愚,夷简知之,乃怵使言事,许以谏官。逊即上书历诋执政,且斥布不才。布见其书,匿之。夷简又趣逊以书上。逊复上书罪匿者。帝问知匿者乃布也,布谢:“臣子少有心疾,其言悖缪,惧辱朝廷,故不敢宣布。”侍御史鱼周询因劾布,布遂罢去。逊尚留京师,望除谏官,夷简寻以它事黜之。(《续资治通鉴》)。
八 吕夷简授使辽富弼国书与口传之辞相异庆历二年,大辽以重兵压境,求关南十县之地。虏意不测,在廷之臣无敢行者。富韩公(弼)往聘,面折虏之君臣,虏辞屈,增币二十万而和。方富公再使也,受国书及口传之辞于政府,既行,谓其副曰:“吾为使者而不见国书,万一书辞与口传者异,则吾事败矣。”发书视之,果不同。公驰还,见仁宗具论之。公曰:“政府固为此,欲置臣于死地。臣死不足惜,奈国命何?”仁宗召宰相吕夷简面问之,夷简从容袖其书曰:“恐是误,当令改定。”( 宋·邵伯温《闻见录》).
《吕夷简传》(宋史卷三百一十一 列传第七十)
吕夷简,字坦夫,先世莱州人。祖龟祥知寿州,子孙遂为寿州人。夷简进士及第,补绛州军事推官,稍迁大理寺丞。祥符中,试材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或言六科所以求阙政,今封禅告成,何阙政之求,罢之。通判通州,徙濠州,再迁太常博士。
河北水,选知滨州。代还奏:'农器有算,非所以劝力本也。'遂诏天下农器皆勿算。擢提点两浙刑狱,迁尚书祠部员外郎。时京师大建宫观,伐材木于南方。有司责期会,工徒至有死者,诬以亡命,收系妻子。夷简请缓其役,从之。又言:'盛冬挽运艰苦,须河流渐通,以卒番送。'真宗曰:'观卿奏,有为国爱民之心矣。'擢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蜀贼李顺叛,执送阙下,左右称贺。既而属御史台按之,非是,贺者趣具顺狱,夷简曰:'是可欺朝廷邪?'卒以实奏,忤大臣意。岁蝗旱,夷简请责躬修政,严饬辅相,思所以共顺天意;及奏弹李溥专利罔上。寇准判永兴,黥有罪者徙湖南,道由京师,上准变事。夷简曰:'准治下急,是欲中伤准尔,宜勿问,益徙之远方。'从之。赵安仁为御史中丞,夷简以亲嫌,改起居舍人、同勾当通进司兼银台封驳事。使契丹,还,知制诰。两川饥,为安抚使,进龙图阁直学士,再迁刑部郎中、权知开封府。治严办有声,帝识姓名于屏风,将大用之。
仁宗即位,进右谏议大夫。雷允恭擅徙永定陵地,夷简与鲁宗道验治,允恭诛,以给事中参知政事,因请以祥符天书内之方中。真宗祔庙,太后欲具平生服玩如宫中,以银罩覆神主。夷简言:'此未足以报先帝。今天下之政在两宫,惟太后远奸邪,奖忠直,辅成圣德,所以报先帝者,宜莫若此也。'故事,郊祠毕,辅臣迁官,夷简与同列皆辞之,后为例。迁尚书礼部侍郎、修国史,进户部,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景灵宫使。玉清昭应宫灾,太后泣谓大臣曰:'先帝尊道奉天而为此,今何以称遗旨哉。'夷简意其将复营构也,乃推《洪范》灾异以谏,太后默然。因奏罢二府兼宫观使。进吏部,拜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史成,辞进官。
天圣末,加中书侍郎。章懿太后为顺容,薨,宫中未治丧,夷简朝奏事,因曰:'闻有宫嫔亡者。'太后矍然曰:'宰相亦预宫中事邪?'引帝偕起。有顷独出,曰:'卿何间我母子也?'夷简曰:'太后他日不欲全刘氏乎?'太后意稍解。有司希太后旨,言岁月葬未利。夷简请发哀成服,备仪仗葬之。
大内火,百官晨朝,而宫门不开。辅臣请对,帝御拱辰门,百官拜楼下,夷简独不拜。帝使人问其故,曰:'宫庭有变,群臣愿一望清光。'帝举帘见之,乃拜。诏以为修大内使。内成,进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辞仆射,乃兼吏部尚书。
初,荆王子养禁中,既长,夷简请出之。太后欲留使从帝诵读,夷简曰:'上富春秋,所亲非儒学之臣,恐无益圣德。'即日命还邸中。太后崩,帝始亲政事,夷简手疏陈八事,曰:正朝纲,塞邪径,禁货赂,辨佞壬,绝女谒,疏近习,罢力役,节冗费。其劝帝语甚切。
帝始与夷简谋,以张耆、夏竦皆太后所任用者也,悉罢之,退告郭皇后。后曰:'夷简独不附太后邪?但多机巧、善应变耳。'由是夷简亦罢为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陈州。及宣制,夷简方押班,闻唱名,大骇,不知其故。而夷简素厚内侍副都知阎文应,因使为中诇,久之,乃知事由皇后也。岁中而夷简复相。初,刘涣上疏请太后还政,太后怒,使投岭外,属太后疾革,夷简请留之。至是,涣以前疏自言,帝擢涣右正言,顾谓夷简:'向者枢密院亟欲投涣,赖卿以免。'夷简谢,因曰:'涣由疏外故敢言,大臣或及此,则太后必疑风旨自陛下,使子母不相安矣。'帝以夷简为忠。郭后以怒尚美人,批其颊,误伤帝颈。帝以爪痕示执政大臣,夷简以前罢相故,遂主废后议。仁宗疑之,夷简曰:'光武,汉之明主也,郭后止以怨怼坐废,况伤陛下颈乎?'夷简将废后,先敕有司,无得受台谏章奏。于是御史中丞孔道辅、右司谏范仲淹率台谏诣阁门请对,有旨令台谏诣中书,夷简乃贬出道辅等,后遂废。宗室子益众,为置大宗正纠率,增教授员。加右仆射,封申国公。
王曾与夷简数争事,不平,曾斥夷简纳赂市恩。夷简乞置对,帝问曾,曾语屈,于是二人皆罢。夷简以镇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许州,徙天雄军。未几,以右仆射复入相,逾年,进位司空,辞不拜,徙许国公。时方饬兵备,以判枢密院事,而谏官田况言总判名太重,改兼枢密使。
未几,感风眩,诏拜司空、平章军国重事,疾稍间,命数日一至中书,裁决可否。夷简力辞,复降手诏曰:'古谓髭可疗疾,今翦以赐卿。'三年春,帝御延和殿召见,敕乘马至殿门,命内侍取兀子舆以前。夷简引避久之,诏给扶毋拜。乃授司徒、监修国史,军国大事与中书、枢密同议。固请老,以太尉致仕,朝朔望。既薨,帝见群臣,涕下,曰:'安得忧国忘身如夷简者!'赠太师、中书令,谥文靖。
自仁宗初立,太后临朝十余年,天下晏然,夷简之力为多。其后元昊反,四方久不用兵,师出数败;契丹乘之,遣使求关南地。颇赖夷简计画,选一时名臣报使契丹、经略西夏,二边以宁。然建募万胜军,杂市井小人,浮脆不任战斗。用宗室补环卫官,骤增奉赐,又加遗契丹岁缯金二十万,当时不深计之,其后费大而不可止。郭后废,孔道辅等伏阁进谏,而夷简谓伏阁非太平事,且逐道辅。其后范仲淹屡言事,献《百官图》论迁除之敝,夷简指为狂肆,斥于外。时论以此少之。
夷简当国柄最久,虽数为言者所诋,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复收用,亦不终废。其于天下事,屈伸舒卷,动有操术。后配食仁宗庙,为世名相。始,王旦奇夷简,谓王曾曰:'君其善交之。'卒与曾并相。后曾家请御篆墓碑,帝因惨然思夷简,书'怀忠之碑'四字以赐之。有集二十卷。
论曰:吕夷简、张士逊皆以儒学起家,列位辅弼。仁宗之世,天下承平,因时制宜,济以宽厚,相臣预有力焉。士逊练习民事,风迹可纪,而依违曹利用以取讥。方夷简在下僚,诸父蒙正以宰相才期之。及其为相,深谋远虑,有古大臣之度焉。在位日久,颇务收恩避怨,以固权利,郭后之废,遂成其君之过举,咎莫大焉。虽然,吕氏更执国政,三世四人,世家之盛,则未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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