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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忻州的生死情缘
[ 作者:刘佩仁 | 摄影:暂无|   | 更新时间:2008-10-7 | 文章录入:xfda ]
 

(本文作者原任忻县二区和五区区长,南下后曾任平江县县长、广东省工艺美术公司党委书记,现已离休)

我由1946年从二专署到忻县工作,直至1949年南下,这三年的时间,在我的一生中是短暂的,但却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段,也是从死神中逃脱出来的幸存者。

我到忻县工作时,国共和谈已经破裂,“阎占区”和“解放区”可谓犬牙交错,在斗争中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况异常复杂。其时,忻县大体以同蒲铁路为界,分东忻县和西忻县,东忻县辖四个区,归晋察冀边区二分区管辖;西忻县归晋绥六分区管辖。

我所到的东忻县,当时县委、县政府的驻地设在三区的肖家山和白家山。县委书记先是郝同生,后是郅荫堂,县长刘精诚,县政府秘书陈江,公安局长赵培民,县武委会主任赵融厚,县委宣传部长陈继荣。

东忻县面对平原背靠山,即一、二区都是平原,三、四区是半平原、半山坡。一区工委书记李煌芝,区长武秉谦;二区区委书记罗岐山,区长冯秀;三区区委书记韩山,区长高俊;四区区委书记郑一夫,区长智维基。

我到东忻县后先在县政府教育科,实际是在二区下乡,11月正式调二区任秘书,不久即任区长,是在前一任区长冯秀牺牲、继任区长张建国请辞(当时叫妥协)后的情况下接任的,副区长苏钦,区委书记罗岐山,罗牺牲后是阎武宏,副书记高明寰,组织委员段养敖,武委会主任赵绍玉,干事二宝全,财粮助理曹志仁、刘东海、张场,实业助理王书田。其中,刘东海同我们一块于1949年南下,先后任平江县政府财政科长、副县长,后调任湘潭市岳潭区委副书记,已离世;王书田一同南下后,曾任湘潭地区化工机械厂领导,已离休。

二区地处东忻县平原地区,辖南北义井、南义令归、南北肖村、南北胡、东西楼村、安邑、太延、曹村、沙滩、段庄、芝郡等十六个村庄,五万多人口。

在国共谈判破裂后,阎锡山变本加厉地实行所谓“河塌式”占领、“篦梳式”清洗,对我解放区进行连续性出击和频繁的“扫荡”。我记得在一个月之内,阎军每天都到各村进行所谓“清洗”,抓捕我们的区、乡干部。除了军队出动“扫荡”之外,就是由伪乡公所人员利用密探,搜集情报,对我工作人员和家属进行劝诱、策反工作,还用600元的高价悬赏来“取”区长、书记的人头。环境之恶劣、斗争之复杂,由此可见。

在如此复杂的环境和残酷的斗争中,由于我们正确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在县委的坚强领导下,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全区干部紧密团结一致,不断总结对敌斗争经验,开展了各项工作,公粮照样往山上送,白洋照样往上级交,敌人的阴谋一次次被我们挫败和粉碎,胜利完成党交给我们的各项任务。

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我们区干部的工作方法是隐居村庄,站稳阵地,昼伏夜出,抓住一切时机进行工作。我们的活动时间主要是在黄昏和夜里(多在前半夜),有时是带领武工队有重点有目标的出击,像抓捕不法地主和通敌分子,破坏敌人的某种设施,如用炸药桶破坏铁路,使火车不能通行,等等。有时是配合主力部队和县大队对敌人进行某种突袭活动。

区干部在每个村有几个堡垒户,即政治上可靠、立场坚定又善于应付敌人的可靠户。在堡垒户中一般都挖有能容两人的地窖,需要进去隐蔽时,由主人将出入口封闭,不显痕迹,敌人走后再由主人通知,而后打开洞口,出来活动。堡垒户之间互不相知;同藏的伙伴,只知此处不知彼处;一旦有人出事,藏过的窖不再使用。从地窖出来活动时,一般先在大街上走一圈,亮亮相,让群众知道有区干部在村,给群众以鼓舞和力量,给坏人以警告和影响。对于与敌人有过接触的人,就直接去做工作,交待政策,令其不做坏事。对勾结敌人做坏事的,即抓捕审查,予以处置。如此这般,一直活动到深夜时再藏身隐蔽。

我在二区南令归活动时,常住的堡垒户是二兑怀和老虎猫两家。二兑怀住的是一个无墙的院,地窖在院内,洞口是一个柴草堆。主人二兑怀能说敢干,天不怕地不怕,很有正义感。那时他年事已高,有一老伴,无儿无女,对我们工作非常支持。

老虎猫是位善良的农民,有妻室和两个女儿。我常出入地窖于他的炕内,从柴火灰中钻进钻出。一家人非常善良,对我们的工作十分支持。

在南胡村,我的堡垒户主人是一位老妇人,她家的一个隔墙成了我最好的隐蔽之处,出入之所。

肖家山村孔福生老人家的地道口,也是我据以藏身之地。老两口心地善良,不愧是我们据以对敌斗争的坚强“堡垒”。

每当庄稼长高,即“青纱帐“起来时,则多在高梁地或空墓穴中藏身。夏日中午在青纱帐中特别闷热,上烤下潮,但比之地窖,毕竟要自由和舒服一些。有时敌军也故意走田埂吓唬人,我们透过青纱帐的缝隙,把敌人的足迹都看得清清楚楚。彼此近在咫尺,却中咫尺天涯,绝不敢有半点声响,为了斗争的需要,必须以最大的忍耐,挨过这危险的片刻。

在长期的艰难环境中,我们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常规,就是不论起、居、行、动、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准备应付不测。我刚到二区时,常同县委宣传部长陈继荣同志一起活动,在夜晚走大路时,他总是走一段就蹲下身,看前面有没有人来,然后再走,在街上行走时,他总是贴着没有月光的墙跟走;每走到十字路口时,他不马上过去,而是要靠着墙角左右观察后,才决定前进或者是左右拐弯。即使如此,仍然要把手枪子弹压上膛,插在腰中,把手榴弹保险盖揭开,拉弦挂指,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稍一疏忽即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当时县武装力量是县大队,在全县进行活动。区里是区小队,又称武工队,成为区里开展各项活动的武装力量。区小队的任务是进行征粮、征款、逮捕不法地主及其他敌对分子。

区小队虽然只有二十人左右,但他们对村中情况了如指掌,活动起来极其方便。而且不少是神枪手,像北令归的傅红堂,北胡的尹希庚,芝郡的董双田等几个,可以举枪打飞行中麻雀和点某家房檐的椽头,敌人闻之心惊胆颤。当时企图破坏我基层党支部的南肖村两名特派员、北胡的两名判徒、东楼村的叛徒四喜旺等,都是区小队根据区委决定,深入其巢穴抓捕而后处决的。杀他们一个人就巩固一个村子,伪乡公所的人员就收敛些、老实些,甚至是乖乖地听我们的。

除过枪战,还要以心理战配合,对一些死硬顽固分子,沿路搞些形似坟墓的小土堆,写上某某人之墓的小旗子,插在上边,对其威胁力很大。还有另一种方法是:写信或留话给他,让其家属转告或转交,令其不做坏事,留条后路。这种枪战加心理战的办法,使敌人极度恐慌,十分惧怕。

区小队集中执行任务后,多数是要返三区的董村和肖家山、白家山、刘家山和定兴寨等地休息的,即使回到根据地休息也是高度警惕,睡觉时怀抱长枪,头向炕里,脚朝炕外,以便应付紧急情况,驻地选择也多是易于跑出和便于抢占有利地形的民居。

区小队一般由区委书记、区长和武委会主任带领,由于经常滚战在一起,出生入死,彼此感情十分深厚。每次出发时,我总是习惯地走在前面,一进入警戒区,队员们总要主动地赶到前面,拉开一段距离,以保护我的安全。这种生死与共之情,实在令人感动。

区小队这些人,后来有的参加了忻东支队,编入正部队;有的参加地方工作,有的回村务农。我所知道的:太延村的张润厚,于1949年一起南下平江,曾任岳阳市银行领导;沙滩村的董瑞林,曾赴朝作战,又进军西藏,最后落脚武汉;南胡村的赵戴金,后来在太原南郊区人大工作;太延村的张希贤,参加部队后,中途返乡务农。那个北令归的傅红堂,因有特嫌,在拘捕后经审讯,决定处决,正在行刑时,猛不防逃跑,投奔阎锡山的晋绥军,充当“飞虎队”,率领一批亡命之徒,到处进行袭扰破坏,对我威胁极大,忻县解放后被抓获处决。

在十分残酷的斗争环境中,我们曾付出过惨重的代价。一年之内,先后有区长冯秀、区委书记罗岐山、区委组织委员段养敖、副区长苏钦、农会干部符生堂、通讯员李海贵、李呈祥、赵明元等同志牺牲。其中,李海贵、赵明元、李呈祥,是十家村的三个青年,都曾为我当通讯员。李海贵参加忻东支队后任班长,在曹村战斗中负伤,肠子流出体外,我在肖家山服侍候他一夜,因医疗条件差,不幸牺牲;他有个弟弟,也因黄疸病死去。赵明元是在董村同副区长协钦遭晋绥军突袭,往肖白家山突围时被捕,在城里被敌人乱棍打死;赵是一个独子,母亲从二十多岁守寡把他养育成人,牺牲时年仅18岁,小脚寡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气成疯癫。李呈祥久假不归,在准备归队的前一天被敌人抓捕,用刺刀戳死……。想到这些同我一起战斗过的牺牲的同志,我的心情特别沉重。此外,区委副书记刘明寰、组织委员李银万负伤,区长张建国妥协,南胡村长黄降先投敌,也使我们的工作遭受很大的损失。

在忻县二区工作期间,发生过令我毕生难忘的两年事。

一件是:曹村有一个叫二银旺的人,在伪乡公所工作,经常回曹村。有一次,曹村有一个叫二银旺的人,在伪乡公所工作,经常回曹村。有一次,我带区小队到曹村征粮,刚离村,二银旺即编顺口溜让小学生唱:“叛军小子刘佩仁,带着小队十来名,每日起来到曹村……。”这样并不能阻挡我们的工作。后来就趁我们在曹村往下来的时候,在街上乱喊:“刘佩仁!我知道你藏在哪里,快出来吧!”这样仍未能把我们吓住。因页又想出怪招——收买我们区政府民政干事段贵昌的老婆,让她吹枕头风,令段昌随时向敌人报告我和阎武宏的活动情况。段贵昌不但经常同领导在一起,还常和我住一个堡垒户,极容易掌握区领导的活动情况。这样一来,区领导的头便被“拿”在了段贵昌和二银旺手中,随时都有被敌人“取”走的危险。好在我们派往城内敌人营垒中的内线关系将此情况掌握,在敌人还未来得及下手之际,段贵昌即被我们拘捕。否则,我俩的命运确是难以逆料。

再一件事发生在1947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卸任二区区长,奉命准备回路西县府(其时东西忻县已合并为忻县)报到开会的时候,同县政府卸任秘书陈江同志一起,去董村看一位医生朋友。那天,我们得知晋察冀主力三团在安邑村(距董村不远)一带打埋伏,就放心地在医生家中吃饭、聊天。下午三、四点钟,当我们从医生家出来,走到大街上时,很多人以惊恐的眼神盯着我们,我们问他们发生了什么情况?对方反问我们:“你们不知道?——晋绥军已经满街都是了!”我们很吃惊,当即按原来习惯的路线往山上跑。岂知一登上山坡的那块坟地,正遇敌人端着枪瞄向我们。我们不顾一切地调头跳下数米高的土崖,继续跑。敌人在后边追打,但没有追打上我们,终于跑进了村,翻过两家院墙后,在二兰香门口遇见了她母女三人,她们叫我们快进去躲藏。这样,我和陈江,还有另一位民兵,三个人一齐藏进她们院里一个墙角高梁杆堆中。刚藏好,听着敌人已经追来,查问有没有区干部跑来?兰香母女回说:“向前面跑过去了。”敌人当时被哄走了,可是当晚,敌人就驻扎在二兰香家的隔壁,房上有流动哨兵,口令声、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敌人尽管警戒森严,但到深夜以后,兰香母女还是悄悄把我们接到房里吃了饭,而后又把我们藏在一个放杂菜的地窖内。第二天下午,发现有人把窖揭开看了看,当即又盖上了。此举非同小可,当即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是否有人要向敌人告密?我们三个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商定:宁死在窖内,也不能叫敌人抓去!这样决定以后,听到外边有人喊:“班长,集合!”我们想,来抓我们了。于是,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黑时,仍不见敌人来抓我们。正在我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突然,窖口又被揭开,“通”、“通”扔进两个包来。我们先是一惊,至后慢慢缓过神来,解开包一看,里边放的既不是手榴弹,也不是什么爆炸物,而是高梁面窝窝和咸菜头;随后又吊下一壶水来,并从上面传下话来:“敌人全部集合上走了。”——如此这般,一切疑虑尽释,三人如释重负,狼吞吐虎咽般地吃喝了一通,当夜回到了肖家山村——我们算是化险为夷,死里逃生,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而我们的副区长苏钦同志和通讯员赵明元同志,却在此次突围中被捕,不幸牺牲了。

事后我和陈江买了几斤猪肉(那时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到了兰香家,见到了大兰香、二兰香和她们的母亲,对她们母女仨不顾一切地保护我们的革命情谊,深表谢意。当谈到那日下午那一场虚惊时,母女们笑着解释说:那是想到窗里取点菜给我们做着吃,想了想又怕出事,结果给你们仍了点咸菜下去……。

陈江同志后来南下到四川省二轻局工作,八十年代来广东时,我们再次谈到兰香母女仨的救命之恩。前几年忻州的邢三连来广州时,我再次托她带点薄礼回去,一是代我到十家村看望一下那一年牺牲的三位通讯员的家属;再就是请他到董村寻找一下当年的救命恩人兰香一家。然而五十年过去,星移斗转,当年的救命恩人再也找不到了。

1947年秋,东西忻县合并,恢复忻县建制,归晋绥六分区管辖,全县设九个区,县级机关驻寺坪、杨胡两村。县委书记郅荫堂,县长刘杰,武委会主任王子成,公安局长赵培民,税务局长安明,财政科长宿临华,教育科长许诚,实业科长曹志仁。各区区长:一区武秉谦,二区刘佩仁,三区高俊,四区智维基,五区牧云山,六区武林,七区余风,八区郭世俊,九区高峰。

随着东西忻县合并,东忻县县级机关撤销,成立了党工委和办事处。干部也有所调整,赵融厚同志任党工委书记兼办事处主任,负责忻东四个区的领导工作。同时成立了忻东支队,赵玉洛任支队长,赵融厚任政委,赵正午、杨俊杰任副支队长。区的领导也作了调整,二区仍由阎武宏任区委书记,调五区区长牧云山同志接任二区区长,我离任回县参加“三查”(查成份、查思想、查立场)、“三整”(整顿党风、文风、作风)运动。

参加这次运动,实在出乎意料。可能是受了四六年土改时“搬倒大树有柴烧”、“农民群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之类“左”的口号的影响,一些家庭出身较为富裕的干部,成了被查整的对象;一些贫雇农出身的干部成为查整别人的骨干。刘杰同志因家庭出身富裕,县长一下成为“混进党和政府里的阶级异已分子”,即刻被戴上手拷;他的父亲王在中先生也一下由开明绅士变为被斗争的对象,并了禁闭。县委组织部长张恩奇,土改时他负责的村里一个中农被斗死,追究责任时他被捕起来,戴上了手拷,关在五区石家庄土改工作团总部,准备第二天交群众处理。恰巧在当夜,县城的晋绥军夜袭石家庄,他逃跑出来,让群众帮助卸下手拷,回到县委后说明情况,要求再把手拷给他戴上。随着“左”的政策的纠正,领导上对他不再追究。南下时仍任他为县委组织部长,后在北京文化部工作,直至离休。

“三查”、“三整”结束后,我调五区工作,先任副区长,不久恢复区长职务。副区长五银科,区委书记先是李玉明,后是王斌,组织委员李满元,还有蒋有钱、田黄海,妇联主任林青,财粮助理郭联明,文书孙存海,通讯员孙贵成。区政府先在孙家湾,后迁至奇村镇。五区所辖:东西呼延、南北唐林、东西南高、奇村、温村、石家庄、金村、辛庄、南营、明望、蔚家野场。

我在五区工作一年多的时间里,前段抓土改、生产、而更多的是时间则是参与太原战役的支前工作。在解放太原的第一战役中,已经全境解放的忻县组织了支前民兵团,团长王子成,政委陈继荣,副团长罗俊英,我任政治部主任。下设三个连队,驻阳曲县风格梁山上。主要任务是将前线运回的烈士遗体,装殓、挖坑、埋葬。第一战役结束后,我们即返回县里。

当攻克太原的第二战役即将开始的时候,我已决定南下。从19466月至1949年春,在忻县工作将近三年,但却使我永生难忘。我离开忻县,已过了半个世纪,但对忻县的情感犹如昨日。在忻州市政协编印有关南下干部的文史资料之际,谨向支持我工作的老领导、老同志和给过我工作上、生活上帮助的忻州父老乡亲,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美好的祝愿。

(本文作者原任忻县二区和五区区长,南下后曾任平江县县长、广东省工艺美术公司党委书记,现已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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