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水鬼(阴)
传说溺死在淄川里的人,魂魄会被困在水中,无法马上转世投胎。
有一个在淄川上打鱼的渔夫,住在河南岸。每天夜里,他在河上一边喝酒一边捕鱼。喝酒时他每次都会故意倒一些在河里,祷告说:“河中溺死的鬼魂们也请喝一些酒。”
一天晚上,渔夫在独自喝酒,突然有一个少年从水里出来,登上渔船。渔夫慷慨地把酒给他,和他一起喝。两人聊起天来,十分投机。少年又帮着渔夫打鱼,收获颇丰。
天亮之前,少年说要离去了。渔夫想给他一些鱼做酬劳,他坚决不接受。
第二天夜里,少年又来了。像这样过了好几天。他们渐渐成了知己。
有一夜,少年临走之前,突然对渔夫说:“今天是最后一夜,以后我们不能再相见了。”语气中透着悲伤。渔夫很惊讶,问他为什么。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今天将和你分别,所以我将如实相告。我其实是鬼。我生前喜欢喝酒,结果酒醉掉到河里溺死了。之后便一直这河中徘徊。我每夜喝你的酒,除了帮你捕鱼,没有其他回报你的办法。明天我的修业就将完毕,将转世投胎。这里应当会有新的鬼来代替我。”
渔夫刚听到少年的话吓了一跳,但是因为已经和他非常熟悉,所以渐渐不再害怕。最后举起酒杯说:“转世投胎是好事,你又何必这么伤心。”少年便转悲为喜,两人彻夜畅饮。渔夫问少年:“代替你的是谁?”回答说:“明天中午,会有一个女子渡河溺水,代替我的就是那个人。”
第二天,渔夫来到河边等待。中午时分,有一个大户人家小姐从北岸登船过河。船行到河中间,小姐果然跌入水中。船上丫鬟救援不及,在船上手足无措。渔夫见小姐容貌秀丽,有心想要下河去救。但是想到昨夜少年的话,知道这是定数,所以强忍着站在岸上不去救援。小姐在河面上沉浮几次,最后沉入河底了。
当天夜里,渔夫再次来到河中喝酒捕鱼。少年没有再出现,而听到有凄惨的女子歌声响起,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声音来自何方。
第二天,河南岸来了很多人。据说是邻县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昨天溺死在河中,于是派家丁来查看。渔夫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家丁。家丁们回家后告诉了老爷,老爷便请来高僧做法。
那天夜里,渔夫便没再听到歌声。
之后,渔夫每晚打鱼时,仍然不忘每次故意倒一些酒在河里给溺死在河中的鬼魂喝。
淄川水鬼(阳)
淄川南岸有一个邬镇,那里住着一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有一位小姐。
邬镇是一个水乡,出门常常需要坐船。小姐就慢慢与划船的少年相好了。但是少年家不是本地人,而且家里很贫穷,没有办法向小姐家提亲。
一天,少年对小姐说:“我想要回自己的故乡,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小姐说:“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我们一旦私奔,父亲一定会派人来追我们。被抓到后你肯定会受责罚。”
少年说:“邬镇北边有一条淄川,十天后,你和父亲说要带着丫鬟去淄川北岸游玩,你的父亲应该会答应。当船行到河中央时,你假装掉到河里。我会在船下面接你。”
十天之后,小姐按照与少年的约定,来到淄川坐船。船行到河中央时,她假装失足掉到河里。少年果然在船底等着她。小姐生在水乡,幼年时也颇通水性。于是她跟着少年悄悄潜水游走了。
上岸之后,小姐说:“我们现在就去你的故乡吧!”
少年却说:“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今天夜里,你跟我到河边隐蔽处,唱一首你儿时的童谣。歌声越悲伤越好。”
当天夜里,小姐跟着少年躲在河边隐蔽处。不多久,小姐远远看到一艘渔船行到河中央,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渔夫的人影。
少年说:“唱吧。”
于是小姐唱起悲伤的歌来。歌声在河面上回荡。渔船上的人影站立不动,好像在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少年说:“行了,这下事情都完成了。”于是小姐停止了唱歌。
天亮之后,两人便一同赶往少年的故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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