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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老师】刘英平:能读就会写之真假“神话”

英平:河南汝州外国语学校高级教师,省级骨干,省级学术技术带头人,国家级特色教育优秀教师。网名“老英”,主持诗先锋“现场诗歌俱乐部”论坛、“大息地”论坛,管理“新教师成长网”网站。

 我们从哪里来?世界又是如何诞生的?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与其说这反映着先民的想象,倒不如说是人们对未知领域的联想和臆测。

    神话这一原始地、长期地、集体地、口头创作的特性,使它长期以来保存在口耳相传的说唱传统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一特性,神话就成为唯一一种当代人创作不了的一种文学体裁。也就是说,一个民族的神话数目是固有的,不可添加,也不可能缺失。

    可是总有好事者,试着自己“创作”一些神话,窜入古藉。

    清人徐整在《三五历纪》中记载:“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肤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是盘古身上寄生的小虫豸,在风的吹拂下,化为人类。

    《太平御览·风俗通》中的记载:“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縆人也。”

    这就是女娲造人的出处。

    原来,造人的说法不止一种。至少有一种是巨人所化,一种是神女创造。但要说人是巨人身上的虫子所化,虽说也沾染上了巨人的神性和力量,但总归不是他身体血肉的一部分。为什么他的气息都能化成云,声音能化成雷,眼睛化为日月,毛皮化为草木……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却只是他身上寄生的小虫子呢?未免把人贬损太低了。

    女娲造人就不同了。她是女神,而且会玩泥巴,这就有了人性。她造人也是出于好玩,累了还想得到偷懒取巧的办法,这就更有人情味了。我想,这也是这则神话被广为接受的原因吧?然而,其富贵者为黄土所造,贫贱者为引绳所举,这就加入了宿命论的思想。有这种思想的先民,应该是在有货币之后了吧,那就很晚很晚了。神话,作为先民集体口头创作的一种文体,带有一个民族原初的理解力和思维趣向。被无聊文人一杜撰,就意趣顿失了。

所以,比较而言,还是第一则,即人是由盘古身上的虫子所化,才应当接近远古的创世神话。

比如“盘古开天劈地”,他的斧头就暴露了他,因为冶铁技术是在战国时期才发展起来的,怎么可能是远古神话呢?

    神话,是先民理解世界的方式,与知识技能发达的现代人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就像婴儿的一举一动,虽笨拙,却朴素,别有一种可爱。另一方面,婴儿的举动,也有时怪异,有时可怖,有时不可解,但要知道不这样反倒是不正常,也就自然能分辨真与假了。如果一个婴孩说话举止如同成人,那才可怕极至呢。

    所以,希腊神话那些残酷而充满想象力的神话,自有一种摇人心旌的力量:美神维纳斯是从大海中一片精液中诞生出来,而智慧女神雅典娜是伏尔坎把宙斯头颅劈开以后诞生出来的,而蛇发女妖美杜莎的故事就更是令人惊骇……

    神话的想象,美在其真,美在其新奇,美在其原创;神话之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过目不忘。

附:袁珂《女娲造人》 

    天地开辟以后,天上有了太阳、月亮和星星,地上有了山川草木,甚至有了鸟兽虫鱼,可是单单没有人类。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女神,名叫女娲。有一天,女娲行走在这片莽(mǎng)莽榛(zhēn)榛的原野上,看着周围的景象,感到非常孤独。她觉得在这天地之间,应该添一点儿什么东西进去,让它生气蓬勃起来才好。

    添一点儿什么呢?

    走啊走啊,她走得有些疲倦了,偶然在一个水池旁边蹲下来。清澈的池水照出了她的面容和身影:她笑,池水里的影子也向着她笑;她假装生气,池水里的影子也向着她生气。她忽然灵机一动,世间各种各样的生物都有了,单单没有像自己一样的生物,那为什么不创造一种像自己一样的生物加入到世间呢?

    想着想着,她就顺手从池边掘起一团黄泥,掺和了水,在手里揉着,捏着,捏成了一个娃娃模样的小东西。

    她把这个小东西放到地面上。说也奇怪,这个泥捏的小家伙,刚一接触地面,就活了起来,并且开口就喊:

    “妈妈!”接着一阵兴高采烈的跳跃和欢呼,表达他获得生命的快乐。

    女娲看着她亲手创造的这个聪明美丽的生物,又听见“妈妈”的喊声,不由得满心欢喜,眉开眼笑。

    她给她心爱的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人”。

    人的身体虽然小,但据说因为是神创造的,相貌和举动也有些像神,和飞的鸟、爬的兽都不同。这样,看起来似乎有一种管理宇宙的非凡气概。

    女娲对她的作品感到很满意。于是,她又继续做她的工作,她用黄泥做了许多能说会走的可爱的小人儿。这些小人儿在她的周围跳跃欢呼,使她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安慰。从此,她再也不感到孤独、寂寞了。

    她一心要让这些灵敏的小生物布满大地。但是,大地毕竟太广阔了,她工作了很久,还是没有实现她的愿望,而她已经疲倦不堪了。

    最后,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创造人类的方法。她从崖壁上拉下一条枯藤(téng),伸到一个泥潭里,搅成了浑黄的泥浆,然后提起枯藤,向四处挥洒。只见泥点溅落的地方,出现了许多叫着跳着的小人儿,和先前用黄泥捏成的小人儿一样聪明美丽。“妈妈”“妈妈”的喊声在四周回荡。

    用这种方法来工作,果然简单省事。藤条一挥,就有好些活人出现。不久,大地上就布满了人类的踪迹。

    大地上虽然有了人类,女娲的工作却并没有终止。她又想:人是要死的,难道死了一批再创造一批吗?这未免太麻烦了。怎样才能使他们绵延不绝呢?这可是一个难题。

    后来,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些小人儿分为男女,叫他们自己去创造后代。这样,人类就世世代代延续下来,并且一天比一天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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