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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游记之六】伊斯坦布尔:一段忧伤的童话

这个系列游记的最后一篇了啦啦啦~



最精彩的部分,往往被一再延后,说不清是不敢看还是舍不得。对于这一次旅行,最五味杂陈的部分就是伊斯坦布尔。不同于安塔利亚的悠闲安稳,也不同于卡帕多奇亚的独一无二,这座城市,承载了我对于土耳其这个国家的最初想象。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横跨欧洲和亚洲的城市,这是一个伊斯兰教国家的城市,却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伟岸的基督教堂,这是一个很多人都踏足过的坐标,却大多仅仅是惊鸿一瞥,擦肩而过就又登上去往欧洲的航班。这一次,我放弃了欧洲的行程,选择在这里停留。

WHY TURKEY?

这个问题我被问过无数次,每次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选择从伊斯坦布尔结束,除了交通的因素之外,它当然也有它的不可替代性。


我一直认为,一座城市不仅有性格,而且还有灵魂。这么一座在东西方文化的夹缝中苦苦挣扎的破败城市,如同一个孤独而惆怅的灵魂,或者一首忧伤弥漫的史诗。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一个城市能有如此人文化的精神特质,特别是在这个到处都是现代化城市的年代,到处都是高楼和平坦的公路,整齐划一,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人文的退步。我为自己的旅行选择了这座有教堂有城堡的城市,一个安拉和耶稣在一条大街的两侧静静对视的城市,一个充斥着木房子,铺着鹅卵石弯曲窄路,跑着有轨电车的城市。

我想看看高中时期在历史课本里熟读的名词,千年拜占庭,君士坦丁堡;看看这片奥尔罕花了一辈子描写而最终也对他报之以诺贝尔文学奖的故土。这些并不属于我的记忆在记诵的当时固然是有苦涩的味道,也依然抹不掉它在记忆里诗意地栖居。而青春确是一去不回了,我也知道那些曾经炙热的,也终将在记忆里化成冰炭。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去看看别人的记忆。


当我真正行走在土耳其这个伊斯兰教国家,第一时间就被各种清真寺的圆顶和尖塔所吸引,但其中最负盛名的非蓝色清真寺莫属。它是伊斯兰世界最优秀的建筑师锡南的作品,真正的名称应该是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至于“蓝色清真寺”,其实应该算是一个统称,得名于寺内墙壁上蓝、白两色的伊兹尼克磁砖的光彩。寺内墙壁自其高度的三分之一以上,全部使用了这种 以白色为底的蓝彩釉贴瓷,上面刻着丰富的花纹和图案。仰望一个个巨大的圆形穹顶,阳光透过两百六十扇小窗户的彩色玻璃照射进来,金蓝交灿,美不胜收。


白天的蓝色清真寺

夜晚的蓝色清真寺



这座建于1609年的清真寺,整座建筑由大石头叠建,没有使用一根钉子,且历经数次地震也未倒坍。她就这样静静矗立在马尔马拉海和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海口处,迎接着来自世界各地旅行者好奇又膜拜的眼光。寺的顶端有一个大圆顶,周围环绕着四个较小的圆顶,它的下方还有更多个更小的圆顶,大圆小圆煞是好看。此外,蓝色清真寺的四周有六根宣礼塔,据说宣礼塔的多少,代表了这座清真寺的地位。

蓝色清真寺内观


除非亲眼见到,我实在难以置信。除了这里,再没有听过第二个这样的地方,上帝和安拉以这样的姿势隔着一个街区,平静地,坦然地,静静对视。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建筑时间比蓝色清真寺早一千多年,在她建成后长达一千年的历史里(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落成之前)都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没有之一。而奥斯曼帝国的苏丹艾哈迈德建造蓝色清真寺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首都有一座能够媲美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清真寺。他成功了,于是今天的伊斯坦布尔老城广场,就同时矗立着这么两座一时瑜亮的宏伟建筑。


圣索菲亚大教堂伫立的地点曾经存在过两座被暴乱摧毁的教堂,公元532年,查士丁尼一世下令,建造第三所教堂,并把她作为重建罗马帝国辉煌的一个部分。这座教堂于公元537年完工,一直是基督教最宏伟的教堂,直到1453年征服者穆罕默德占领这里,把她变成一座清真寺。1935年,阿塔图尔克宣布这里成为一座博物馆。如今,圣索菲亚大教堂是属于基督徒和穆罕默德信徒共有的一个宗教博物馆——索菲亚博物馆。


塔克西姆广场--独立大街。

塔克西姆广场位于伊斯坦布尔的欧洲部分,是一个大型购物休闲旅游区,以餐厅,商店闻名。它被认为是现代伊斯坦布尔的心脏,给人的感觉相当于伊斯坦布尔的天安门广场,但更加鱼龙混杂一些。

而独立大街是伊斯坦布尔最有名的街道之一。位于塔克西姆广场西侧,是一条优雅的步行街,这条大街被独特的希腊建筑所包围,始于加拉太桥塔附近的中世纪热那亚社区,结束于塔克西姆广场。与北京前门大街及其相似。据说在奥斯曼帝国时期,这条街就是知识分子的好去处,也是欧洲侨民的中心。19世纪的旅行者将君士坦丁堡称为“东方巴黎”,指的就是 及其半欧半亚文化。1923年,共和国政府宣布将这条街改名为独立大街,以纪念土耳其独立战争的胜利。

就是这样一座城市,像极了一个充满了忧伤的童话,忧郁而美丽。人们塑造了它,也摧毁了她。今天,这座盛极一时的城市也拥有着它的迷茫,何去何从,世俗化和宗教化的抉择让它举步维艰。然而现实不是童话,不是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迎来荣耀,也不是说有故事的结尾都是鲜花拥抱和欢笑。或者我们说,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个结局。

我看过很多童话。

我在凌晨响起的祷告声中醒来,探索这座城市的忧伤与奋发;我在夜晚闪烁的星空下睡去,沉入那些已经被人遗忘的童话和记忆。


故事里。

在一个始终缄默的城市里,一座面如冠玉眼若星辰的孤单雕像在看尽世间疾苦之后流下眼泪。他失去眼睛,失去佩剑,失去金羽,冬天的清晨,一只力竭的夜莺死在他的脚边。已经没人想起,它彻夜的歌唱曾经让一朵玫瑰在严冬绽放。

在绚烂的玫瑰花架下,奥尔马希被凯瑟琳颈下的凹处所吸引。他记得在玫瑰花架下,凯瑟琳捉住他的手,把它放在她脖子下的凹处。但奥尔马希一直弄不清那个部位究竟叫什么地方,就将其命名为“博斯普鲁斯海峡”。

在一颗一直朝前走也走不出多远的小行星上,一位金发少年挪动椅子看了四十三次日落。他并不知道在离他太过遥远的地球上,有一只狐狸站在田垄边,迎着风听麦浪翻滚的声音。已经不记得是谁,想要送给他一朵玫瑰。


旋转舞

童话外。

王尔德的鹅毛笔蘸满墨水,他书写满腔愤懑责难。可是他最终还是说,你毁掉我。可是我爱你,只能爱你。所以,我原谅你。

艾玛殊把凯瑟琳的尸体抱上飞机永远地飞离这尘世,但最终飞机被击落,艾玛殊变成火人掉向地面。战争和沙漠,他们追随着爱人而去。

圣埃克苏佩里驾着侦察机穿越地中海的漫漫长夜。他没有再回来过,人们用小行星纪念消失的飞行员——一颗叫圣埃克苏佩里,一颗叫B-612。

博斯普鲁斯海峡


就是这样一座童话般的城市,它华丽却又忧伤,它带着无上荣耀的过往繁华,在飞逝的时间里静静斑驳。你永远不会知道,童话里的夜莺是如何把荆棘刺进胸口,供以血,以歌,以月光,只为了换得一朵能够用来求爱的玫瑰。但你一定能够明白,所有的夜莺都是我们亲手杀死的,而清晨归来的那些燕子,都冻僵在我们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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