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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中的守望


冬天开始了漫长的跋涉,支离破碎的时光撒落流浪的征途。旷野里涌来犀利的风,洗透肺腑,撕裂倦鸟的暗影。今夜的这场大雪,给这无聊枯燥的季节带来了新意和惊喜,亦将这个冬天推向了高潮。

 

喜欢在这种萧瑟孤寂的时刻靠在窗前,独自回味一些尘封的旧事,在清冷的风中总结过往的点滴。


有些时候,美好的事物需要用悲戚遗憾来诠释,世间最美好的境界亦可能是花未全开月未满圆,有些美好的记忆就埋在坚硬的冰冻下,许多难忘的情感就融化在温暖的阳光里。

 

在梦与醒的边缘,踽踽独行。疲倦的身躯背负着虔诚,膨胀的思绪向往着奔腾。今夜,无月相伴。唯雪,灼烧蜡梅的骨魂。梦,被冻成霜花,于皲裂的土地上传来滞重的跫音。


雪花是春天派来的使者,带着暖暖的问候和祥瑞的福音,悠然飘在脸上时,恰似过往里偶然看到的一个简洁而生动的微笑,会让我们的生命充满无尽的激情。

 

多少个梦醒时分,回眸忆起的竟是那些远去的日子。是怎样的难以割舍,让我怀想着已成云烟的岁月?让我一转身却发现曾经走过的路,已在视线中模糊。


远处将要羽化的冬天时光是否会带走一切?就象楼前这条熟悉的小河,它似乎在告诉我一切刚刚开始,一生刚刚开始,一切都在远方,一切都是绿的。

 


春夏秋冬,是否早已相互背叛?当春的明丽远去了冬的哲思,夏的浪漫亦将被秋的成熟取代。这是无法阻止的步履,流浪的心没有归宿。


最初的暖风,是一簇崭新的启迪,虽然麻木的树枝未必能立刻心领神会,最初的小雨,是一泓崭新的期冀,虽然板结的土壤未必能立刻萌发新绿。

 

伫立于岁月的岸边,习惯了静默无言,习惯了将深情藏于不动声色的眸光里。时常幻想着,两个人,一袖云,一溪月,涉千山,游万水,在光阴浊浪滚滚的河床里,忘记繁华,抛却执念,静亨风烟俱净的闲适与清欢。

 

许多时候,生命若水,石过处,惊涛骇浪;也有许多时候,生命若梦,回首处,梦过嫣然。


多想回到时光的原点,去把昨天的梦重温,可行走的脚步,却怎么也无法抵达最初的岸。春风在大地上碎步,温软的气息在梦中嬉笑。听淅淅沥沥的春雨,如何流动成水的情韵,画的精灵。窗外,愈发显得宁静,如同苦苦的期待。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春天是那样的诱人,密密匝匝的企盼以雁阵的队列从南方出发,一路向北。闪亮的铧犁奏响了季节的歌吟,震颤心扉,令泥土散发出淡淡的气息,蓄满沉甸甸的泪滴。


朴素的愿望撒向原野,小鸟不再为时间吵闹,耧铃不再寻找古老琴弦,春天的诗笺铺向大地,成为生命的触角。那万千花木,绿的绿,红的红,势如喷泉一般,到处播撒着色彩缤纷的景象,洋溢着浓浓的春色,极易撩拨诗人的情怀。

 

是怎样的一种意境,诠释着春天的到来,是怎样的一种氛围,将春天团团包围?是怎样的一场雨季,将春色细细装点?是怎样的一种绽放,成全了春光的秀丽?又是怎样的万道朝晖,描绘了山川的壮美?

 

“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美国往事》里的这句台词总能让我产生丰富的联想,让我很想为你写下精彩的诗句,很想为你描绘春天的图画,只是,那些心动的情话,总仿佛被滚滚红尘淹没,那些美丽的时光,总仿佛心力交瘁疲惫不堪。面对花开花落,没有别的选择,亦无怨无悔。


在这场冬雪中守望的我,注定会有一种跋涉,那是因为有来自于你的深情眺望;在新的春天飞翔的我,亦不会感到自己是在漂泊,那是因为有来自于你的今生今世的相知相守。

 


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承受着自己的艰辛。而我懂你,就会对你的苦感同身受,纵使不能为你分担,也要在这苦里加点糖,尽我所能,让你好过一点。


其实无论什么关系,夫妻也好,母子也好,同事也好,要想相处融洽、内心亲密、感情稳固,除了要欣赏对方的好,更应该懂得对方的苦。

 

漫漫人生路,且行且珍惜。远空的云霞永远都是一种奢望,唯身边的人才该是一生的专注;天边的彩虹终将是昙花一现,唯眼前的幸福才该是一生的追逐。


或许不是每一次相拥,都会天长地久,或许不是每一次相逢,都会鸟语花香。但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岁月,共同承受过的风风雨雨,会令我面对再长再长的跋涉亦在所不辞,到再远再远的以后还能清晰地记起,我们曾经的拥有不只是相悦,还有牵情动感的折磨。

 

相思是傍晚的炊烟,再锋利的刀刃也无法割断;相思是永远的依恋,再遥远的路程也无法阻隔。我们一直寻找的,却是自己原本拥有的;我们总是东张西望,唯独漏了自己想要的,这就是许多人至今难以如愿以偿的原因。

 


当时光的脚步无法定格曾经的诺言,当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无法唤醒曾经的激情,但我依旧会在寻常的日子里把你守候,如同在这纷纷扬扬的冬雪里把春天守望。


无论时光辗转,无论岁月沧桑,我愿捧一颗澄明的心,朝着太阳生长,做一个温暖的人,不卑不亢,清澈生活。

 

驾扁舟一叶,上能追溯宇宙洪荒,垂钓丝一线,下可探寻鳞潜鱼翔。笔纸为扁舟,水墨作钓丝。那驾舟人呢?那垂钓人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仔细想一想,在活得好端端的青春时代,为什么凡事都以困惑与追求为轴心旋转不休呢?


而今,人到中年却觉得最珍贵的是经过世事沉浮,仍能和心灵深处的那个自己对话,学会一个人行走,喜欢与人不远不近的相处,懂得了慎言和自律。

 

美国女作家苏珊·厄兹曾说:“数百万渴望不朽的人却不知道在一个下雨的星期天下午该做什么。”而我从未渴望过不朽,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不朽,但我清楚的知道,在那样的时刻,我一定会想到你、守望着你。

 

丈夫不逆旅,何以及苍生。我羡慕那样的人生,更希望做一个毕生能贯彻自己理想与目标的人,哪怕到了人生的冬季,我亦要执拗地穿过冰天雪地去拥抱如期而至的春天。

*作者:海纳百川,山西临汾人,业余喜好诗歌、散文。在文字里行走,只为讴歌真善美,唯愿我手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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