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耶路撒冷三千年》之七

－厦门大学EMBA读书会返校读书日讲座

沈艺峰

四、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中东战争）

       第三场战争是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也就是所谓的中东战争。现代以色列历史要从犹太人复国主义运动讲起，正如以色列前总理梅厄夫人所言：“以色列是根据一个古老民族的愿望、信仰和决心而建立起来的犹太国家。” 而犹太人复国主义运动开始于第一届世界犹太复国主义大会。这次大会是1897年8月29日在瑞士巴塞尔市政娱乐场音乐厅召开的。当时共有197名犹太人代表参加，经过三天的会议，大会发布了著名的《巴塞尔纲领》，这篇纲领宣称“犹太复国主义的目标”“是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民建立一个受公共法律保护的家园”，此处包含两方面意思，一，建设犹太家园的地方在巴勒斯坦；二，这个犹太家园要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巴塞尔大会还成立了世界犹太复国主义组织的最高权力机关和执行机关。这次大会的召集人是西奥多?赫茨尔，他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但大学毕业后在法国巴黎充当奥地利住法国巴黎记者。赫茨尔后来发表了一本书，名为《犹太国》（Der Judenstaat）。他在前言里毫不掩饰地直言：“重建犹太国”。这本《犹太国》后来成为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圣经，赫茨尔也成为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主要领袖。但由于积劳成疾，他44岁就因心脏衰竭而去世，45年他的遗骨被迁到建国后的以色列耶路撒冷以西的一座小山上，为此小山被改称为赫茨尔山以纪念这位犹太复国主义先驱。

       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举步维艰，困难重重，他们几乎是在孤军奋战，当时的巴勒斯坦地区由奥斯曼帝国统治，只有5万犹太人，却有40万阿拉伯人。于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开始波浪式的移民潮。1882年7月31日，在雅法东南8英里处一块荒无人烟的地方，第一批犹太移民建成了被称为“里颂镇”的第一个定居点，犹太移民在这里开办了第一所希伯来语幼儿园赫小学。为纪念里颂镇的建成，一位名叫纳夫塔里?赫尔兹?伊姆贝尔的犹太诗人激动地谱写了一首名为《哈提克瓦》（Ha-tikvah，意为希望）的诗，“只要心灵深处，犹太灵魂仍在思慕，朝着东方的眼睛，还在望着锡安山。” 这就是后来的以色利国歌。在万分困难之下，犹太定居点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鼎力支持，它不仅为里颂镇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用于建造学校和医院，还为犹太定居点引入先进的农业技术，包括葡萄园。这也是后来荣获1900年巴黎博览会金奖、与玛尔戈和拉菲等世界顶级红酒齐名的里颂葡萄酒。新的犹太移民继续不断地来到巴勒斯坦定居点，在第二批来到定居点的犹太移民中产生了包括以后称为犹太复国国父级的那一代人，其中有以色利最早的三位总理，第二任总统和第一任议长，最著名的就是大卫?本－古里安。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战争给了犹太复国主义者创造了机会，他们决定帮助英国人打败奥斯曼帝国。犹太人得到了两个重要成果：首先，他们成立了犹太人自己的军事武装，共有三个营，即番号为第38皇家燧发枪营的犹太军团，在伦敦成立，最初有120名士兵，从美国和加拿大招募的第39营和由巴勒斯坦志愿者组成的第40营。其次，英国人发表了《贝尔福宣言》。《贝尔福宣言》其实是当时的英国外交大臣阿瑟?詹姆斯?贝尔福伯爵写给犹太复国主义协会主席罗斯柴尔德男爵的一封信。信很短，只有68个词，最重要的就是一句话，即英国政府支持“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民建立一个民族家园。” 1917年12月，英国艾伦比将军攻入耶路撒冷，到1918年，整个巴勒斯坦落入英国人手中，从而结束奥斯曼帝国对巴勒斯坦长达4个世纪的统治。一次战争结束后，国际联盟正式将巴勒斯坦的统治权委任给英国人，其中就包括对将巴勒斯坦作为犹太民族家园的《贝尔福宣言》的正式承认。面对急剧扩张的犹太移民潮和国际社会对犹太人的庇护，愤怒的阿拉伯人爆发了公开的反犹太复国主义的起义。二次大战后，夹在犹太人和阿拉伯人水火之间的英国政府已经看到无法在耶路撒冷这个是非之地里火中取栗，对英国人来说，耶路撒冷已经是个“鸡肋”。于是，1947年2月，得不到好处的英国政府终于宣布把巴勒斯坦的委任统治权交回联合国。1947年11月29日，联合国通过181号决议，把巴勒斯坦分给犹太人和阿拉伯两个民族，其中人口为61万的犹太人获得5700平方英里，人口为136万的阿拉伯人获得4300平方英里，耶路撒冷由联合国管理。为此阿拉伯人加紧了战争准备，犹太人则加紧了建国步伐。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利宣告独立。下午四点，特拉维夫罗斯柴尔德大街16号特拉维夫美术馆，在赫茨尔的巨幅画像下，200人参加了以色利国成立的仪式。以色列前总理梅厄夫人在《我的一生》一书记录了当时的过程：“到四点整，仪式开始，本－古里安穿着一套深色西服，戴着领带，站起来敲了下木槌。... 我们自发地站起来，唱起了我们的国歌，然后本－古里安清清嗓子，开始静静地说话：‘我现在宣读《独立宣言》卷轴。’他只花了十五分钟时间就读完了整个宣言。他读得很慢，很清楚。... ‘在英国对巴勒斯坦得委任统治终止之日，我们民族委员会谨代表以色列土地上得犹太人民赫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在这里举行集会。根据我们的自然赫历史的权利以及联合国大会的决议，我们特此宣告在以色列土地上成立一个犹太国家－以色列国。’” 梅厄夫人事后回忆起那一刻：“以色列国！我热泪盈眶，双手在颤抖。我们成功了。我们缔造了犹太国家。 ... 在巴勒斯坦交响乐团演奏了《希望之歌》（即《哈提克瓦》）后，本－古里安第三次敲响木槌：‘以色列国成立了，大会结束。’” 第二天，即5月15日上午，第一次中东战争（以色利人称为独立战争）爆发。

       两位享有盛名的纪实文学作家：美国人拉莱?科林斯和法国人多米尼克?拉皮埃尔用用三年的时间完成了《为你，耶路撒冷》一书，翔实记录了发生在犹太建国三百天里的这场战争。与《耶路撒冷三千年》的史书不同，《为你，耶路撒冷》一书不是通史，而是一部纪实文学，是两位作者用两年的时间，查阅了大量的史料，采访了从国家元首到普通士兵，从媒体记者到小店服务员后所完成，它真实地再现了当年战争的进程和残酷，真相与细节以及历史漩涡里的各类人物形象。同样也是一部烧脑的大作品，“这本书会让你无限接近耶路撒冷。” 在这部书的最后几页，作者如此描写战争过后的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老城城墙后面，哭墙阒无一人，穿着黑色长袍的守卫城墙的女子匆匆经过，偶尔有个游客或阿拉伯孩子，经过古老的石墙，在狭窄的小巷里游玩。已成废墟的犹太区，... 城区暴露在阳光下面，就像遭亵渎的墓地上翘起来的石头一样。”“阿拉伯人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