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吴玉华
记得小时候家乡河流小溪澄澈见底碧波荡漾,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些小河小渠沟逐渐枯竭?今年,幸运的是原本干涸的淅河又再现“水景”!秋雨濛濛中那条英雄渠也细流绕村。
我在这下雨天回到了老家合涧村。此时候,我想学李健吾《雨中登泰山》,拿一把雨伞也把咱合涧村的巷陌田塍还有山山水水细细品味她一遍。看能不能在这雨的背景下重新找回那些曾经的感觉,但是,她现在俨然是换了新的世界!这一点,从你每年回来探亲访友过程中就已经得到求证。
站在山神庙坡上,整个儿村子的景象尽收眼底。远眺西边的栖霞山谷,青山绿水,厚厚的云层把西山压迫得欲闭上那晶莹的眸子,那烟雾般的雨丝风片从山顶一直垂到山脚。正是:云雾掩却仙女面,不与凡人仔细观。
村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恬适,你仿佛在看一部无声电影。一些旧房子修缮时覆盖的红色或者蓝色彩钢瓦屋顶格外显眼,合涧街慵懒地躺在这片平阳之地。你可以看到自家的院落还有邻居的门口有几个人站在那里说话。附近那个树木荫翳的地方是我姥姥家的后门塘,儿时的伙伴经常在此玩闹嬉戏,捉水塘土蛙蝌蚪和树上的知了金屎壳螂......
如果你是一个摄影家,可以继续摇着镜头,摄取村子的全景与特写:合涧村,地处林州市南部要冲,村庄背景是一座青翠的山——山神庙坡,身边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河——淅河,面对的西面是绵延的林虑大山,大山的下面,淅河左岸是红旗渠与英雄渠汇流处,南边是平畴万倾的原康川,平川的尽头又是那些淡淡的远山。
山神庙坡的背后就是“后界凡”,老祖先们给这个有些神秘的地方起了个“仙界和凡界”交界处的名字,现在新修的纵贯南北的公路从它的中间穿过。过去合涧村有“三宝”:大桥医院,林县二中,还有合涧集的猫仙。而山神庙坡,南北圈和淅河大桥还有“后界凡”这些属于合涧集的地标与地貌,这里面就有许多的掌故说不完。我们小时候只听音,具体字与意思不知道,就曾经把“山神庙坡”叫成“上上面坡”。小学老师呵呵大笑,他又重新给我们讲了这个颇有名气的山的名字由来,好奇的我们也从他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的故事。还有这“后界凡”水泉地曾经有一对金鸽子,当它们“咕咕”叫的时候,就会有石扉砉然为你开启那金银宝库......这些个民谣民间传说多么美好!在故事里,人们可以像神仙那样创造奇迹。故事里有许多神佛鬼怪,“神”这个字贯穿始终。人们都祈求神佛保佑,盼望幸福生活,虽然当时人们面对的多是辛苦的劳作与生活。不用说,我已经忘记这些故事的全部,在记忆里留下的只是这些模糊的片段,但是它所透发的一种美好愿景却无不包含大家对自己家乡的热爱与自豪!
雨中看家乡,岁月静好,小镇应无恙?我在山神庙坡上凝视村庄,分明感觉到时间的老人步履匆匆,犹如那淅河的流水。当这些年的城镇化愈来愈将我们的家园变成了一堆堆钢筋水泥的构成,我该怎么再去讲述与回忆当年家乡的乡土人情?
我走下山坡,行走于儿时熟悉的街道巷子。有些老宅子已经没有人居住,还剩几列石头墙脚的角落,主人当年栽种的花草树木正像饥渴的猫狗一样在享受雨水的滋润。我从一家砖雕门楼下走过,不禁向里面探看,隐隐窥见微风拂动的门帘里有穿红衣服的倩影闪过。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我们相互打着招呼。
与过去合涧集的繁华热闹相比,家乡这些年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有点寂寞了!不论走到哪里,你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村里只剩下了老弱妇孺,男人们都出门了......不是外出务工,就是到附近哪个工厂上班了”“年轻人这些年都到县城居住了”。有人开玩笑说,怪不得为啥现在的人都往大城市涌,原来是合涧集的猫仙带的头啊!它们不是早就搬家到北京猫儿胡同当“市民”了吗?
这些年,家乡的变迁也反映了社会的发展。在雨中看合涧,有那么一点伤感,但每个人都在奋斗着,哪怕生活纷繁不堪。望着那“时间老人”爬上了那崇隆券城门楼的高处,雨也越下越大,风从城门口吹过,带来了一丝诗意,我不禁口占一律:“还家合涧犹言亲,风物谈资亦喜人。心思可被诗意染,话题每盼众贤询。西山种树绿生态,麦陇向阳侵苍垠。峡谷栖霞饶寂寞,近年倏地客常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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