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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看了都想睡的男人:一面魔鬼,一面佛陀

文丨老谈

在佛教典籍中,出现过一位叫“维摩诘”的居士。他从未出家,却以洁净、没有染污而著称;他家财万贯、奴婢成群,却又乐善好施、救助贫民;他文思泉涌,写的文章生动有趣,被称作最美的佛典文学。
 

 
这样的一位居士,自然有无数的迷弟,哪怕是在唐代,当时的中国,有个叫王处廉的小官,他由于特别崇拜“维摩诘”,竟然将居士的名字拆开,起进初生孩子的名字中。
 
王处廉给儿子起名叫王维,字摩诘。他希望儿子净名、无垢,同样能写出绝美的诗篇。
 
王维最终做到了。他的名声甚至盖过了传说中的居士,唐朝至今约1300年,最起码在中国,可能很少有人知道“维摩诘”,却几乎无人不知王摩诘。


公 主
 
王维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九岁懂得写文章,十五岁只身前往长安当“京漂”,二十一岁即考中状元。
 
比王维更“神童”的,考试成绩比不过他;考试比王维厉害的,诗名却远不如他。再说句更凡尔赛的话,终王维之一生,他向往隐士的生活,阴差阳错之间,却不得不混迹官场一辈子;作为对比,其好朋友孟浩然呢,做梦都想着当官,却不得不终生隐居。
王维是著名的隐士,但无可争议的是,他同样有一颗入仕的俗心。而且说来唏嘘,他取得状元的过程,多少带了些讨巧与作弊的成分。
 
按照古书记载,王维“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闲音律,妙能琵琶。”就是因为善弹琵琶这一“业余爱好”,为他带来了状元的名号。
 

  
在某贵人指点之下,王维身着锦绣衣服,“妙年洁白,风姿都美”,在一公主面前弹奏了一曲琵琶。公主听得如痴如醉,当即把本该属于张九皋(名相张九龄之弟)的状元头衔,许诺给了王维。
 
究竟是哪个公主,人们尚有争论,按照《唐才子传》中“九公主”的说法,此女子当是玉真公主无疑。
 
玉真公主与唐玄宗李隆基是同父同母,她在众兄妹中排行第九,按照学者推测,玉真出生于公元690至693年之间——换言之,比王维年长10岁左右。
 
唐玄宗的父亲是唐睿宗,即武则天的儿子。俗话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武则天则是“有史以来第一刚”,在其淫威之下,唐睿宗过得很不舒心。到了玉真和唐玄宗这一辈,则属于“翻身农奴把歌唱”。
 
而玉真公主的爱好之一,就是“入道”。
 
在唐朝之时,公主出家当道士,常常是为行苟且之事打幌子。据今之学者施蛰存先生的说法,“她们入道之后,就从宫里搬出来,住在为她们修建的豪华的宫观里,过着奢侈而放荡的生活。”
 
玉真住的道观究竟有多奢侈?按照正史的记载,“虽属季夏盛暑,尚营作不止。”意思是说,暑去寒来春复秋,不停地盖,竟然还没能完工。
这还是父亲给盖的道观,到了唐玄宗这一代,哥哥为她造的道观,其富丽堂皇程度,还要加上一个更字。
 
史书中星星点点的文字,为我们勾勒出一个极度奢侈的道观:“门楼高九十尺”、“琢玉为天尊老君之像”、“壁有吴道子玄画……丹青绝妙,古今无比”。
 

  
住进如此奢靡的道观之时,玉真是何等神态呢,“性安虚白,神融皎昧”,这八个字出自父亲唐睿宗下的诏书。有理由相信,诏书中的她越纯,毫无争议,玉真公主则是越“欲”。
 
当女道士之前,玉真的丈夫,张姓驸马,或者已死或者离异。公主是以单身的身份去当道士的。
 
所以,我的问题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王维,遇到如狼似虎的公主,他能够做到全身而退吗?
 
王维弹琵琶换来了状元,对于此事,连最严谨的学者也会说,“是小说家言,细节虽未可全信,但玉真公主推荐王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王维初次应试时,写的诗是《赋得清如玉壶冰》,其中有如下之句:
 
晓凌飞鹊镜,宵映聚萤书。
若向夫君比,清心尚不如。
 
二十岁那年,他又写下了《息夫人》一诗: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当然,《息夫人》描写的对象,是宁王府的一个家妓,与王维的人生无关。但不知为何,《赋得》也好《息夫人》也罢,总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
 

  
还有一个彩蛋。过了N年之后,玉真公主去世,其墓志铭乃是王缙所写,而王缙就是王维之弟。
 
基于此,某些“出言不逊”的学者认为,玉真公主曾“霸占”过王维。我们不妨严谨一些,霸占与否不得而知,但如果竟然发生了,也不要大惊小怪。
 

诗 人
 
玉真公主生活奢侈,除了道观之外,她的山庄、别馆、山居,可谓不计其数。
 
王维就曾以公主的山庄为题写过诗,其诗歌名为“应制”,很显然,就是专门为公主写的。
 
谷静泉逾响,山深日易斜。
御羹和石髓,香饭进胡麻。
 
单凭这几句就能知晓,王维对公主的衣食住行,几乎就是了若指掌。
 
后世颇雅的文人,将玉真公主的别墅,比作是文化“沙龙”。这种高雅的聚会,在十七、八世纪的法国贵族夫人之间流行,唐朝的公主比她们早了一千多年。
 

  
更可怕的是,玉真公主并非只有这一处“沙龙”。王维诗中的这所山庄,“如何连帝苑,别自有仙家”,距离皇宫很近,就在骊山脚下。

李白恰好也作过几首《玉真公主别馆》,“别馆”即公主享受世俗生活的居所,据专家考证,此“别馆”距离都城长安百余里。
 
公元730年左右,李白时年30岁,他人生中首次去往长安,所居住的场所,就是公主的别馆。
 
特别指出的是,李白与王维同岁,且都是当时最出名的诗人,他们两个还有共同的好友,譬如孟浩然。

这两个诗人,年龄相同、志趣相投、文采也旗鼓相当,却又老死不相往来,两人在诗文中从未应和,更有甚者,诗作中歌咏同一件事件的作品也没有。
 

 
简直就是怪哉。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们不妨从人性的角度去探析。
 
李白初次入长安之时,王维或者是半隐居状态,或者是担任右拾遗之职,“右拾遗”并非高官,为“清选”之职,但因为能常常侍奉于皇帝身边,被当时的许多青年仕人所羡慕。
 
李白显然不是此类年轻人。他是昂着高贵的头颅进长安的,“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平交王侯,而一匡天下,立抵卿相”等等激昂的文字,就是李白那时写下的。

很显然,区区“右拾遗”之职,入不了李白的法眼。至于王维,他自然也懒得搭理,这个眼高手低的轻浮之人。
 

  
最后,李白碰了一鼻子灰,于是乎灰溜溜地从长安逃走了。
 
十年之后,唐玄宗专门写诏书,征召李白进京。说来颇巧合,李白的大名之所以被唐玄宗知晓,竟然也与玉真公主的推荐有关。
 
唐朝人所写的书中,有如下描述:“李白久居峨眉,与丹丘(李白的好基友)因持盈法师(即玉真公主)达,白亦因之入翰林。”
 
四十岁的李白,时人称呼为“谪仙人”,出落的仙风道骨,被五十岁的玉真公主倾倒继而“赏识”,完全有可能。
 
唐玄宗很给李白面子,“征就金马,降撵步迎”、“以七宝床赐食,御手调羹以饭之”,皇帝赏赐给他的官叫“翰林待诏”,听着着实过瘾,总领天下文化大事,实际上呢,一丁点的权利也没有,“高级临时工”而已。
 
与李白的风光不同,王维仍旧在侍御史任上,看着官位不大,却“掌供奉讽谏”,有资格商讨某些军国大事,施展一番抱负。
 
总而言之,两人各自觉得各自厉害,彼此看不起,文人相轻的传统,决定了他们谁也不愿搭理谁。
 
单纯这样分析,似乎还不能够说明问题。毕竟,他们还有许多共同诗友呢。为了这小小的官职,老死不相往来,完全没必要嘛。笔者觉得,两位诗人心存芥蒂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玉真公主。
 
同样,我没有证据。但李白与王维都是当时的美男子,玉真公主的心性呢,则比李云迪还王力宏,公主看上他们两个,继而利用职权满足私欲,完全有可能。
 

 
毕竟,某种程度上,两位诗人都吃过了“软饭”,得到了好处,牺牲点色相也无可厚非。
 
对于两位诗人的“零交流”,现代人专门写了打油诗,读之令人捧腹:
 
一个诗佛,一个诗仙,同出生于七零一年。
都吟过太白山,都赞歌终南。
都曾长安为官,都在内乱中受到牵连。
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孟浩然。
想来两人熟悉,可在诗词中没有唱和宛若冰炭。
连在野史中都不曾会面。
大唐天空下的两颗巨星,动若参商不相互见——呜呼!梅花荷花都不见。
 
宰 相
 
开元二十四年末,即公元736年,名相张九龄被罢职,鼎鼎大名的李林甫上位。以此为分界线,盛唐慢慢走向衰落。
 

 
李林甫的名气很大,但都是骂名,他是遗臭万年的奸臣。史料记载,李林甫不学无术,还轻慢于文学之士。
 
《旧唐书》里说,有人在判词中写了“杕杜”二字,此二字语出《诗经》,李林甫可能既没有读过《诗经》,也不认识这两个字,他于是很“谦虚”地问属下:“这两个字'杖杜’,是什么意思?”
 
李林甫的小舅子生了孩子,他特意手书一封信,其中有“闻有弄獐之庆”之句。小舅子看到信后哭笑不得,应该是“弄璋之庆”,“璋”是古代的玉器,“獐”则是小动物。李林甫究竟想夸人还是骂人,着实让人一头雾水。
 

 
就是如此水平的文士,王维在与李林甫的和诗中写道:
 
王礼尊儒教,天兵小战功。
谋犹归哲匠,词赋属文宗。
 
如诗中之意,王维视其为“文宗”,除此之外,他还继续写道,“长吟吉甫颂,朝夕仰清风。”,读完李林甫的诗,又清爽又晕乎,就像朝夕之间吹过的清风啊。
 
李林甫的原诗早已失传,后人无法知道如何“仰春风”,王维溜须拍马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有的人却说,王维这是在“高级黑”,是言不由衷的敷衍之词。
 
李林甫善于画画,王维同样是此道高手。《长安志》中记载说:“(李林甫)分其宅东南隅,立为嘉猷观。观中有精思院,王维、郑虔、吴道子皆有画壁。”
 

 
王维给李林甫的院子画画,是不是有点祁同伟为老同志锄地的意思?
 
李林甫有个秘书叫苑咸,王维与他相熟,两人时常开玩笑。
 
某一次,苑咸得到王维的赠诗,他于是作了一首《酬王维》酬谢。在前言之中,苑咸先是夸奖了王维一番,说他堪称“当代诗匠”,还虔诚奉佛,怎奈长久不得升迁。于是乎,苑咸如此写道,“且久未迁,因而嘲及”,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嘲讽。
 
你有来言我自然也有去语,王维如此回复:
 
何幸含香奉至尊,多惭未报主人恩。
草木尽能酬雨露,荣枯安敢问乾坤。
仙郎有意怜同舍,丞相无私断扫门。
扬子解嘲徒自遣,冯唐已老复何论。
 
这几句诗的潜台词是,我王维能到今天的地步,已经非常知足了,时常还为没能报恩而深感惭愧呢。我不能升迁,终究是因为能力不足,岂敢怨天尤人,而李宰相永远是无私公正,不徇私情的。
 
冯唐已老,当然无所谓仕途,但王维未老,李林甫为相的这些年,他恰值而立之年。实际上,王维的官位一直蹭蹭蹭的往上升,从张九龄为相时的七品官左补阙、侍御史,一直做到从五品的库部郎中、吏部郎中。
 

  
这个事实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其一,王维并非如你我想象的那般纯良;其二,口蜜腹剑的李林甫,也不是坏到极致的那种人。
 
公元753年,70岁的李林甫病逝。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李林甫去世后,其党羽随之分崩离析。然而,与宰相“和而不同”的王维却平安无事,之后,他又度过了人生中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今天的人们谈论起王维,总是想起他的淡泊与宁静,这些所谓的“黑历史”,逐步也烟消云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全都变得众说纷纭。
 
传说中的居士“维摩诘”,也绝不是纯洁到细胞深处的化外之人,处混世而不惊, 临虚空而不惧,如此而已。
 
万幸的是,王维也达到了这个境界,他是一个佛陀,更是一个智者,浮华眼前过,道义心中留。
 

参考资料:

1, 丁放、袁行霈:《玉真公主考论》

2, 王辉斌:《李白与王维未交游原因探析》

3, 胡松涛:《阅读李白,并说李白与王维》

4, 李欢:《王维、李白未交游原因考释》

5, 丁放、袁行霈:《李林甫与盛唐诗坛》

6, 钟志辉:《李林甫与盛唐文士关系考辨》

7, 胡松涛:《王维与李林甫》

作者:老谈。拾文化(ID:shiyafengshe),以理性的姿态看待人和物,以文化的底色,传达情感、新知、文化和生活。文化改变生活,信仰照进心灵。转载请联系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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