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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一颗赛艇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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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病房内，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尽管医生和护士们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但终还是没有讲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他们眼看着心电仪的屏幕上再没有任何波动，大大小小的仪器发出的刺耳蜂鸣声也在提醒着他们一切都结束了。
“到底还是不行啊……”主治医生缓缓摇了摇头，全体医护人员面色凝重。
“这不怪您，毕竟病人的年龄太大了，您不会不知道……”走出病房，搭档们这样安慰着主治医生。
“也罢，我们尽力了……”
午餐时间，几个护士围坐在一起，议论着上午刚刚去世的那个病人。
“给你说啊，上午走的那老头可怪着呢！”
“哦？”
“自他入院以来，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干什么的，也根本没有在咱们医院挂号什么的，不明不白的就给送过来了……”
“这不合规定啊。”
“可不是嘛！前两天人眼看眼就不行了，主治的徐大夫想给家属下病危通知书，结果当时就叫医院给驳回去了，医院领导的意思是让我们尽管治，不要开那些有的没的。”
“那病人的家属……”
“实际上病人家属始终就没有出现过……”
“奇怪了。”
另一边，主治医生在第一时间就被叫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病人去世了？”
“院长……我们……”
“佳锆啊……”院长起身，拍了拍医生的肩膀，“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责任，病人的情况确实太糟糕了，毕竟我们只能做到救死扶伤，却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医生低头，没有说话。
“诶，对了，佳锆啊，死亡通知书，还没有发出去吧？”
“是的。”
“那就不要发了。”
“我当然不能发！”医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至始至终我连病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院长……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谈谈。”
院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几周前，就这么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老人被您安排到了我的科室，可是您却不让我多问他的身份。老爷子快不行的时候，又是您拒绝让我下达病危通知；现在人死了，您果然又要和我谈这个！作为一个医生，我认为我有权利也有义务掌握与病人相关的情况并向有关方面告知病人的状态，如果这也不被允许，起码也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那就恕不奉告了！”院长再次起身，又颓唐地坐下，“咳咳……佳锆啊，我记得你在医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了吧……”
医生点头。
“我说句实话，这些年来，你一直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所以在你毕业以后，我就把你安排在了我的医院，让你在这个最重要的科室担任主治医生，你可能觉得受了委屈，毕竟自从你来到了这个所谓最重要的科室，就没有接诊过一位病人，直到这个老人来了，你还要面对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对吧？”
医生沉默。
院长继续说道，“是的，你可能觉得我这样对你过于不公平，坦率的说，以你的水平，前去任何一家大医院都可以风光无限，但是你是否还记得你来这里第一天我对你说的话——只有医界精英中的精英才配得上在那间科室工作，时刻准备着接诊最不寻常的人，处理最不寻常的病情。但是这也意味着从此你将永远默默无闻下去，且需要时常面对你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在那时我就告诉过你，要耐得住寂寞！”
医生似乎并不买账。
“我知道这些大道理说不动你，”院长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又道，“你觉得，咱们医院和其他大医院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医生一愣，而后茫然。
“你就不觉得，来我们医院就诊的大人物要比别处多的多吗？不管是各界高层还是行业巨头，总是将我们这里作为就医的首选……我想你一定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才华出众而你在这样一所顶级的医院里会是赋闲一般的存在。我实话给你说吧，因为你所在的那间科室，就是那些大人物，也不配使用。”
医生更加茫然了。
“我是说，因为与那个老人相比，人们眼里前来就诊的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们，都是幼稚的像个孩子……”
“那么，这个老人究竟是谁？”
“我没有权利向你透露这一点。”
医生感到，院长再次把话谈死了。
当天下午，医院太平间报告说上午送来的那具遗体在门卫去厕所的几分钟内突然消失，原因不明，无死角的监控探头也没有拍到任何异常，遗体似乎像是就地蒸发了一样……
当晚，就在那个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准备下班的时候，他们被告知晚上七点半有一场会议。
晚七点二十六分，他们进入了会议室。
到了晚八点十七分，会议室的灯灭了，但是没有人出来。
晚九点，仍没有人走出会议室。
之后的几个小时，仍然没有……
第二天，有人发现，医生和护士们死在了会议室内，他们的身上没有一处伤痕，面容安详，唯一让人无法想明白的是，他们全都是头朝下靠在会议室的墙上……
但是没有任何人过问这件事情，甚至没有立案……
“我知道你们并不知道真相，也并不愿意为了这项事业而牺牲……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功绩是与世长存的。”在查看现场时，院长默念道。
据公开的消息：当晚，一伙歹徒潜入医院，该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与其展开殊死搏斗，不幸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
第二天深夜。
医院那条从不对外开放的专用通道，几个身穿黑西装的小伙子护送着一位年迈的老领导出院，院长亲自相送。
老人坐在轮椅上，似大病初愈。
“不多养几天了？”
“啊……不必啦，今年我这身子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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