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变法（四）

       ---惨遭车裂

 

 

    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变法图强，成效显著。但变法推行中采用的严刑峻法，也招致了以太子为首贵族的强烈不满。据《史记·商君列传》和《资治通鉴·周显王三十一年》的相关记载，“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史记·商君列传》）“为相十年，人多怨之”（《资治通鉴·周显王三十一年》）。商鞅在推行新法的过程中，对反对新法，触犯新法者，无论是谁，毫不留情。一次太子驷犯了法，商鞅认为“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坚持要处罚太子，但太子是储君，是不能加刑的，于是就处罚了他的师傅太傅公子虔，并将太师公孙贾处以“黥面”之刑。后来公子虔再次犯法，商鞅就对他处以“劓刑”，将他的鼻子都割了。不仅如此，商鞅还对以前先法刚推行反对过新法的人也没有忘记，那些当初反对新法，后来改变态度，转而颂扬新法的人，商鞅认为他们是“皆乱化之民”，下令将他们全部发往偏僻的边城。这样一来，人虽不敢明说，但心底的怨气却越积越深。

   看到此情况，有一好心的贵族赵良好意专程拜会商鞅，一见面，商鞅就问：“先生看我治理秦国，与五羖大夫百里奚相比，谁更好些呢？”赵良回答道：“一千个人的唯唯诺诺的回答，不如一个正直之士的一句反对之言。能否允许我说一天的实话而不遭到诛杀吗？”商鞅道：“好，没问题，先生就放胆直言吧。”赵良道：“五羖大夫，出身楚国的卑贱之人，靠为人放牛为生。后来得到秦穆公的赏识，委任他为国相，辅佐秦穆公三次安置晋君，兼并列国二十，使秦成为一时之霸主。而其本人贵为国相，却十分节俭，疲劳时不乘坐带坐位的马车，暑热时也不用专人为其撑伞，巡行国中，从不摆谱，轻车简从。他去世之时，秦国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全都痛哭流涕。再看君臣遭际，商君您是靠宠臣景监引荐，得遇主公的，而百里奚是由秦穆公亲自迎回的，个中差别不言而喻。再说您的执政情况，您从政期间，欺凌公族，伤及无辜百姓。公子虔拜您所赐已杜门不出八年了。并且，你不仅杀了祝懽，而且还对公孙贾施行了‘黥刑’。诗经有言：‘得人心者功业将得兴盛，失人心者将失去功业’，这几方面您尽失人心啊。再看看您平时出行，前呼后拥，车队成群，车上坐满全副武装的侍卫甲士。《尚书》有言：‘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您是明白人，这样的道理难道还不清楚吗。”

   赵良的话已经十分尖锐了，可商鞅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一看如此，赵良更直白地说：“商君的变法成功，靠的是主公的支持，并非依恃道德。现在主公年事已高，一旦驾崩，商君您就危若朝露，而您现在还在贪恋封权柄。依在下之见，您应该马上荐人自代，归隐商地，这样或许能保平安。” 赵良之言虽然尖锐，实为金玉良言，可此时的商鞅已权迷心窍，根本听不进去，不是有言在先，只怕早就发作了。之后的商鞅仍一如既往。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去世，被后人称为秦惠文王的太子驷继位。太子刚一即位，曾遭商鞅处以“劓刑”的公子虔串通他人诬告商鞅谋反，正愁没有把柄的秦惠文王立即下令拘捕商鞅，夷灭全族。得到消息的商鞅立马外逃，因为自己是魏国人，想逃奔魏国，赶到边境，天色已黑，找个旅店想住下，旅店老板拒绝说：“商君有令，住旅店要有身份证明，否则连坐。”闻听此言，商鞅感慨说道：“我的老天爷，变法的弊端竟然苛刻到这种程度！”不得已，连夜奔魏，但魏国人恨他诱俘公子卬的无义之举，闭门拒纳。无奈之下，商鞅只好又返身回到秦国，来到自己的封地，连夜拼凑了一支军队，想去攻打郑国，获得立足之地。这边郑国还没拿下，那边秦国追捕商鞅的军队就已到来，一番激战，商鞅终被活捉。

   商鞅落于仇家之手，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秦惠文王历数商鞅的罪状，下令处死商鞅，夷灭全族。商鞅的仇家不想一刀便宜了他，他们找来五具牛车，用绳子分别栓住商鞅的四肢和头颈，一声令下，五牛分驰，可怜的商鞅竟被分成五块，这就是历史上所称的“车裂”或“五牛分尸”。

   商鞅死了，死于经他变法图强后已经国富兵强、并已拥有了东进通路的秦国的国君之手。在商鞅死后117年（公元前221年），秦国统一了天下，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商鞅变法带来的综合国力的全面提升。本博认为，商鞅或许该死，他力主变法，使秦国由“诸侯卑秦”的境况一跃而成雄霸一方的强国，但同时也积累了很大的社会矛盾，新的统治者在继承秦国强大国力的同时，是不会继承这个巨大的社会矛盾这个遗产的，国家要前进，不能受这些矛盾的连累的，缓解这些矛盾的最好办法是让制造这些矛盾的始作涌者--商鞅死！这也许这就是政治的残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