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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水浒人物之秦明篇



  

  梁山好汉中,除了宋江、鲁智深、武松、李逵外,马军五虎将最为耀眼。林教头我们已经点评过了,值得单独点评的就剩下秦明。另外三位,虽然也很出彩,但是单独点评,好像只有专家才有此嗜好。我是没有这么多精力了。

  秦明是梁山第一号猛将(猛将并不意味着他的武功第一),也是第一批跟宋江造反的。很可惜他在最后,却死在了清溪县门口。

  秦明出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十四回了,小说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花荣为了宋江的事情,被刘高诬告,黄信诱捕了花荣。可是在路过清风山的时候,被燕顺他们给劫走了,刘高也被杀了。黄信怕他们来打清风寨(他当时可不知道,“郓城虎张三”就是自己的偶像宋大哥),立即向知府慕容彦达求救。

  慕容彦达看了来信,着急了。但是毕竟不能自己去,所以立即派人请本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来商量进剿清风山。这位总管就是秦明,书里当时就交待了他是山后开州人氏,“因他性格急燥,声若雷霆,以此人都呼他做霹雳火秦明。祖是军官出身,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

  秦明这件兵刃也是一个另类,金庸在《射雕英雄传》里曾经有这样一段描写:“杨铁心以前与郭啸天谈论武艺,知道当年梁山泊好汉中有一位霹雳火秦明,狼牙棒法天下无双,但除他之外,武林豪杰使这兵刃的向来极少,因狼牙棒份量沉重,若非有极大膂力不易运用自如”。足见秦明的武艺和膂力过人。梁山好汉有两人曾经被金庸写进《射雕英雄传》:一个是郭靖的祖先郭盛,另外就是秦明。至于李逵、史进,则是《倚天屠龙记》和《鹿鼎记》里被提到了。

  秦明听知府一说就急了:黄信是自己的徒弟,被困了,做师傅的能不管吗?再说花荣和我一样也是将门之子,关系还不错,怎么好好的造反了?这还了得!不能轻饶。于是他向知府保证:“红头子敢如此无礼;无须公祖忧心,不才便起军马,不拿了这贼,誓不再见公祖!”当下点起五百人马,兵发清风山。

  秦明的威名,在当时是青州第一。有他在的时候,二龙山的鲁、杨二位也不敢轻举妄动。清风山三位更是害怕:听说秦明来了,“都面面厮觑,俱各骇然”。要不是花荣用计策,清风山能否挡住这次围剿,还是未知数。不过秦明也不知道,“郓城虎张三”就是自己崇拜的宋大哥,所以这一仗打得有点不值得。

  花荣用计策,几次撩拨秦明。秦明又是一个急性子,怒不可遏,被他用麻雀战拖了几趟后,甚是愤怒。晚上做饭时,被清风山各位用计策逼到溪边,全军覆没,自己也被抓住。

  上了清风山,秦明这才知道,感情是宋大哥在这里。看到宋江被刘高打伤,腿脚不便,秦明不由得感慨:“若听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容秦明回州去,对慕容知府说知此事。”倒是燕顺清楚:就算你回去,慕容彦达也饶不了你,你的人马,除了被生擒的一百五十多人外,其他的都死了。人家能饶你吗?还是你在山寨落草为好。众人苦劝,但是秦明也特别倔强:“秦明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休想我随顺你们。”

  亏了花荣表示,今天天色晚了,明早送你回去。秦明还要坚持马上走,花荣表示,你就算要走,马也不行了。秦明无奈,只得住了一晚。

  其实,秦明家人就是被他的急性子给断送了的。宋江为了留住他,想了一条反间计:让人装扮成秦明的模样,带着燕顺等人,去青州郊区杀人放火。慕容彦达不问是非,当下处死了秦明一家。比及秦明回来,家人都死了。如果秦明表示入伙的话,或者表示住几天再走,估计宋江就不会想出这么缺德的计策来;就算用反间计,也会先接回秦明的一家老小上清风山的。

  当宋江等人接应秦明回山,并说出真相的时候,秦明心里这个恨是甭提了。当时书中写了他的回答:“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他原本要和宋江等人撕破脸,但是“一则是上界星辰契合。二乃被他们软困,以礼待之。三则又怕斗他们不过”。这第一点是假的,后两点才是真的。不过秦明肯入伙还有一点:毕竟杀他家人的是慕容彦达,他身为知府不长脑子,连如此简单的反间计都不能识破,妄杀无辜;不是宋江等人亲手杀害自己父母妻儿的,这个仇,要找慕容彦达报的。而宋江就是自己报仇的合作伙伴。

  宋江连忙表示,不白让你吃苦,我把花荣的妹妹嫁给你,花荣的妹妹年轻,相貌又漂亮,而且为人贤惠。有了这样的妻子,秦明这才肯真心归顺。但是问题是:他的未婚妻还在清风寨里。秦明了解后表示不妨,黄信既是自己治下,又是自己徒弟,还极为崇拜宋江。让我去说服他,很快就能归顺的。

  果然秦明次日说服了黄信归顺,杀了刘高老小,同上清风山聚义。又过了一天,宋江和黄信主婚,燕顺等三人为媒,秦明娶了花荣的妹妹。从此,在清风山上坐了第二把交椅(宋江第一)。

  蜜月还没有度完,青州就要准备派大军来剿灭清风山。此时,宋江和众位头领商议:“自这南方有个去处,地名唤作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宛子城、蓼儿洼。晁天王聚集着三五千军马,把住着水泊。官兵捕盗,不敢正眼觑他。我等何不收拾起人马,去那里入伙?”秦明道:“既然有这个去处,却是十分好。只是没人引进,他如何肯便纳我们?”宋江大笑,却把这打劫生辰纲金银一事,直说到:“刘唐寄书,将金子谢我,因此上杀了阎婆惜,逃走在江湖上。”秦明听了,大喜道:“恁地,兄长正是他那里大恩人。事不宜迟,可以收拾起快去。”他还是那样性急。

  当日计议定了,把全山人马(包括秦明带来的一百五十多人),编成三队,秦明和黄信在二队,压了车辆辎重。众人装扮成围剿梁山的官军,一路畅通的到了那里。路上收了吕方、郭盛和石勇,宋江因一封家书,误以为宋太公已死,回家奔丧去了。秦明和花荣带了这支人马,上了梁山。

  在山寨里,由于秦明是花荣的妹夫,所以他当时只能排名在花荣的后面。闹江州时,秦明和林冲奉命和两位军师一起留守山寨,没有出场的机会。到宋江下山接父亲时,他也参加去还道村救援的行动。三打祝家庄时,正是由于他和林冲率领的二队人马及时赶到,协助杀退了祝家庄的伏兵,这才解了宋江之围。

  当天清点军马时,发现黄信被抓了。秦明虽然不能像宋江那样愤怒,但是心中是憋了一肚子火。二打祝家庄的时候,他本来是攻打前门的,但是听到后门有难,及时前来支援。宋江当时战局不佳,王英被抓,欧鹏、马麟都拿不下对手,见到了秦明前来支援,心中高兴:“秦统制,你可替马麟!”

  书中这样描写:秦明是个急性的人,更兼祝家庄捉了他徒弟黄信,正没好气,拍马飞起狼牙棍,便来直取祝龙。祝龙也挺枪来敌秦明……这边秦明和祝龙斗到十合之上,祝龙如何敌得秦明过……拍马便走。栾廷玉也撇了邓飞,却来战秦明。两个斗了一二十合,不分胜败。栾廷玉卖个破绽,落荒即走。秦明舞棍迳赶将去。栾廷玉便望荒草之中跑马入去。秦明不知是计,也追入去。原来祝家庄那等去处,都有人埋伏。见秦明马到,拽起绊马索来,连人和马都绊翻了。发声喊,捉住了秦明。……宋江看见,只叫得苦。

  秦明这一仗打得不是很光彩,被绊马索绊倒给抓住了。直到孙立兄弟来演“无间道”的时候,才被救出。宋江打高唐州的时候,秦明是副先锋,在高唐州十个回合打死了高廉手下的统制官温文宝。

  等到呼延灼来剿灭他们的时候,秦明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使的兵器相似的战将:百胜将韩滔。韩滔的兵器是枣木槊,也是带刺球的长杆兵刃。不过两人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十来个回合韩滔就败了。可惜,没来得及和呼延灼交手,林冲到了,秦明下来休息了。赶走呼延灼后,孔亮前来告知,呼延灼去了青州,抓了自己的哥哥孔明。宋江再次带了秦明等人下山,这次对于秦明来说,除了打青州救人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杀慕容彦达报家仇。

  当看到在青州城楼上的慕容彦达时,秦明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滥官害民贼徒!把我全家诛戮!今日正好报仇雪恨!”同时,上一次在梁山没有和自己较量过的呼延灼,这次也和自己打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败。次日,宋江用计,生擒了呼延灼,并且劝说他归降。呼延灼为了表示忠心,带了秦明等十人,装作逃出梁山军营。来到青州城下叫门,慕容彦达对于没有反叛的秦明的诉说不信,对于真的反叛的呼延灼的谎话却深信不疑,结果迎着知府,早被秦明一棍把慕容知府打下马来,报仇雪恨。宋江杀了慕容彦达满门,替秦明出了这口气。

  之后华州战役,秦明参加了战斗。在梁山历次战斗中,不离他的先锋。大名府他遇到了两个对手,一个是和他一样性急的急先锋索超,第二个则是朝廷征剿梁山的大刀关胜。对于秦明来说,这两次恶斗真是过瘾。夺取大名府,救回卢俊义、石秀后,秦明出了一生中最大一次丑:他在曾头市要夺头功,去战害死晁盖的史文恭。不想打不过他,还被一枪刺伤,被迫回山将养了。

  今天看来,这次受伤,是施耐庵老先生有意的安排:如果秦明武艺比史文恭好,让他打死或者生擒了史文恭,宋江还得执行晁盖遗嘱,请他做老大吗?所以秦明的武艺不得不被削弱了:梁山当时出战的最好的武将都赢不了史文恭,必须卢俊义才行。这是一种强意识的安排,不能说明秦明武艺不行。

  梁山排座次后,秦明在梁山排名第七,这次彻底盖过了花荣,而且自己位列马军五虎将第三位。元宵节闹东京时,五虎将都前去攻打接应。两赢童贯时,秦明是九宫八卦阵的先锋,杀死了童贯的副先锋陈翥。三败高俅时,也协助张清和呼延灼抓住了韩存保。

  招安后,秦明在幽州外围,杀死了辽国金吾李集。南下征剿方腊,他先后立下战功,打死了敌将凤仪。并和花荣定计,诱杀了邓元觉。可惜在清溪县前力战方杰,被杜微飞刀暗算,躲飞刀时被方杰刺死。秦明死去的消息传来时,“宋江见说折了秦明,尽皆失色”。书中叹道:可怜霹雳火,也作横亡人!

  宋江回师献俘,递交的阵亡将领的名单,第一个就是秦明。一来是由于秦明在梁山时的排名高,二来也是和自己的感情不错。

  秦明死后,他的妻子只得回娘家投奔花荣。可惜花荣不久也自缢死去。

  秦明在梁山属于那种爱打、敢打硬仗的猛将。对手越是厉害,他的武艺越能发挥起来。但是他还练不到“双手互博”的境界,所以在迎战方杰的时候,躲开了飞刀,躲不开画戟。

  秦明虽然是被宋江用不正当手段拉上山的,但是他和花荣、黄信,都对宋江忠心不二,是宋大哥的铁杆忠臣。作为梁山头领,他的资历也很老,属于梁山集团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后世有关秦明的文艺作品大抵如下:扬州评话《宋江》、《石秀》里都写了他。评话里的秦明,更是一位重感情的人:发誓不杀慕容彦达给家里报仇,不和新妻子合卺。田连元老师的《小八义》里,写到安南国的驸马秦文焕,就是秦明的儿子。而他霹雳火的绰号,也被保加利亚球星赫里斯托·斯托伊奇科夫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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