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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凤:以生命为诗 以诗为生命——至情至性的明杰诗歌之批评

以生命为诗 以诗为生命

——至情至性的明杰诗歌之批评

/罗小凤

如果把诗歌看作一种生命的话语方式,把诗人的诗歌书写视为其生命歌吟的心灵轨迹,也许不难发现明杰诗中存在一股支撑其诗歌生命蓬勃喷发的力量之源,那便是奔涌于其诗中的情感力量。诗人以至情至性的生命本真内力吐抒了一系列诗歌作品,显露了他作为一个诗人强烈雄厚的诗意情怀,以及他对于诗歌的生命般珍护。因此,与其说他的诗成就了他作为诗人的身份,不如说他对待诗歌的热诚与发自内心深处的爱塑就了他的诗人形象,铺展出了其诗歌篇章。

 

   一直以来我非常反感那些凭借金钱和权势而利用诗歌为自己的生命增添才子光环的“伪诗人”,他们的诗大抵不过是文字的分行排列,不过是情绪的直接泼泻,若置入诗歌艺术视野审视,则发现这些所谓的“诗歌”不过是诗歌书写者自命不凡、对自己诗歌才华过度自信的劣质副产品。

然而,明杰却以其诗行间奔涌的一股至情至性的情愫打动了我。面对明杰的诗歌文本,我所观察的不是他诗歌艺术的高低优劣,不是其诗歌是否具有某种撼动心灵的诗性特质,也不是诗歌里是否潜藏着某种深刻的内涵意蕴,而是领略到一种激情,一种北方男子粗犷而又细腻的至情至性的诗歌声音,它仿佛一支支激情澎湃的歌渺渺飘来,敲打着久违的诗性感动。我出乎意料地克制了自己的诗歌洁癖,跟随诗人穿梭于其诗里行间领略了那片煽动着诗意与激情的生命本色。

   因此,明杰的诗歌虽然不是以精雅优质的诗歌艺术打动我,不是以幽微奥妙的诗歌精义折服我,不是以一种超拔俊逸的诗歌风貌让我能反复回味与咀嚼,但其诗中至情至性的生命歌吟所涌动着的诗意激情却扣动了我的心弦。也因此,当文字泡沫轻舞飞扬的年代里那些让人潸然泪下、心潮起伏的文字似乎已经成为遥远而虚无的海市蜃楼时,我在明杰的诗里却品尝了一顿感动之宴,激情文字的诗意之餐,那些亲情、友情、乡情,对民族对祖国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对自然对生活对人生的体悟之情,都让人禁不住泛起感动的涟漪。

“情”与“性”一直是中国诗论一条贯穿的主线。从最早的诗论纲领“诗言志”开始诗人和诗论家们便都非常注重诗歌的情感力量之于诗的重要性。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提出的“文以气为主”,此“气”包含了诗人以情、性为核心的气质、个性;孔融的“体气高妙”突出了诗人气质个性中的情感状态;陆机“诗缘情而绮靡”认为诗是因情而生,把“情”视为诗歌创作的动力和诗歌表现的内容,充分肯定了“情”对于诗歌的重要性;另外,在创作心理上,他认为:“情瞳昽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及其六情底滞,志往神留,冗若枯木,豁若涸流”,认为只有情感瞳昽才会有生机,如果六情底滞,则会“志往神留,冗若枯木,豁若涸流”,他曾把“言寡情而鲜爱,辞浮漂而不归”视为诗歌创作一大弊病。钟嵘则认为诗歌是“摇荡性情”的产物,诗歌的本质是表现人的情感,正如他在《诗品序》里所言:“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魏晋六朝时期的刘勰更是对文学的情感性本质作出深入探讨和系统表述,他在《文心雕龙·情采》里说:“五情发而为辞章”,“文质附乎性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在《文心雕龙·体性》中又认为“吐纳英华,莫非情性。”可见刘勰认为诗歌的动人魅力首先在于“情”。情感之缺失,犹如织布没有经线,文辞便无法组织;只有情感的激动和情感表现的欲望,文辞语言才能编织出美丽的诗歌锦缎。有情或无情,是决定创作成败的首要因素。萧子显也在《南齐书·文学传论》里说:“文章者,盖情性之风标,神明之律吕也。”他认为情性的风标决定文章之优劣。稍一梳理中国古代文论的脉络便可清晰看出,只有至情至性的文字才能感人,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有人说,诗歌是最靠近心灵的文字,那么,真挚的情感是诗歌走入心灵的钥匙,率真的性灵是启开心灵的闸门。明杰先生诗中正因为流淌着这种真挚的情感和率真的性灵,我才获得品评其诗作的动力与灵感。反之,如果明杰的诗作缺乏了这种真性情,深受洁癖之困的我那挑剔的眼睛也许根本不会侧目其诗歌。

明杰的诗贯名“人生三部曲”,分为爱情卷《生命本色》、青春卷《生命驿站》、生活卷《生命之门》,每一卷都有其各自内涵的经纬和情感基调,但有一条线始终贯穿其中,那便是至真至纯的感情——对于生命的爱,对于诗歌的爱。在他的诗里,生命、爱与诗歌已经融为一体,不知何者为生命,何者为诗歌。所以,可以说,不管明杰的诗是否能得到评论家们的认可,是否能在历史的淘洗中留得只言片语,但他以生命为诗,以诗为生命,这种至情至性的诗歌精神足以感人矣。更何况,他的诗里还是存在一些感人的篇章的。我不为他对民族、祖国的热爱所感动,不为他对黄河的歌颂与追怀震撼,不为他对博大自然和生命的书写触动,而恰恰是他那些写母亲的诗潮湿了我的眼睛。《颂词:母亲》虽然以“颂词”为标题,却没有一句赞扬歌颂母爱的语句,全是生活的微小细节,“最怒的时候/也只是说/天生的骨头/长就的肉/柔风细雨”,“嗔也是我/宠也是我”,以及“在我每次回家/都有一碗温暖的水/在照耀我/照耀我的面庞/嘹亮我的歌喉”,一个个细节勾勒了一个“柔风细雨”般温柔慈爱的母亲所给予“我”的“温暖”与爱,母子之间的款款深情在明杰质朴的语言经纬里频频跃动。《唱给母亲》同样感人,“庄稼的叶子/可曾撩开您望儿的夜空/儿会守在这方土地/最高的建筑上/与您遥遥相望/只是 儿的潸然泪下/怕又让您再次泣不成声”以及“但求母亲不要回头/儿怕母亲的回首一望/会让儿的泪水忍不住汹涌”“儿将放声歌唱/母亲 您/却不会泪流满面/因为儿怕  又将会令您身旁的/泥土呜咽”,这些诗句里充满了不无矛盾的悖论,在交织着悖论的矛盾感情状态中,儿子对母亲、母亲对儿子相互之间的关爱与体贴,思念与牵挂都被明杰一一捕捉住。明杰还有不少书写母亲、兄弟姐妹、朋友、恋人等的诗都充满了至真至纯的性情,但最扣动我心灵之弦的无疑是其诗写母亲、母爱的诗作。明杰作为一个有着铮铮铁骨的山东大汉子与七尺血男儿,却能极尽婉转地诗写母亲、母爱的点点滴滴,以细微琐碎的平常小细节勾勒母亲形象,抒发对母亲的感念之情,正是这铁骨柔肠,使他的诗流溢着一渠至情至性的诗力。

此外,明杰的语言虽然并没有调动灵魂迷醉的高超魔力,一非精妙华美的语词丽景,一非超凡脱俗的出水芙蓉,亦非繁华落尽见真醇的平淡而山高水深,但他在有些地方所显示出至真的朴拙与细微的灵动却流露了他的真性灵,真情感。在《1992:葬礼——哭路遥》中,明杰没有显露出对路遥的任何夸张情感,而是娓娓诉说,把路遥当成一个朋友、亲人,既无华丽的辞藻,亦无泛滥的情感,更无夸张的调子,朴素的语言却带给人敏感的触动。如“你也许只是到户外走走/因为你人生里坐得太多走得太少/你平凡的世界里能直起腰的没有几个/可你不要走得太远 太远了你就找不到家了”,当我读到此处,我对诗歌语言极其挑剔的眼睛止不住湿润了。明杰在这里注入了一种内心真实的感受,他把路遥从作家的高位上拉下来,还原成一个平凡世界之凡人,并没有因为纪念而滥情,而是极其节制地不露缅怀、悼念之情。再如《记忆》中:“怀抱着弟弟的母亲从火车上下来∕然后转身呼唤着我的乳名∕直到我小小的手∕紧紧拉住她的衣角再也不松开∕父亲没有来火车站接我们∕母亲在寒冷的风中∕擦了擦流过脸庞的汗水说:∕你爸爸可能没收到写给他的信……那是一个穿棉衣工作服的男人∕他回头匆忙地看了一眼我∕又继续匆匆忙忙地向前走着∕脚步声一下子就深入到了我的内心∕我更加快地跑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爸爸爸爸……”诗语未经任何雕琢和打磨,原生态的口语呈现式语言姿态却把“母亲”的质朴形象栩栩如生地挺立纸面,对“爸爸”的思念之情亦流淌于诗行间。明杰的语言是朴素的,毫不矫揉造作靠堆砌华丽辞藻来吸引读者,而以至情至性,至纯至真构筑起自己的语词风貌。

对于写作者来说,每个人都希望用自己的文字构筑起自己的梦想宫殿,明杰以他至情至性的文字构筑起他诗歌的整片诗意风景,朴素的语言,跳荡的激情,昭示着他以诗为生命、以生命为诗的诗歌之旅也许会贯穿其生命始终,这追寻诗意栖息地的过程本身就是一首诗,正如他的诗作一样,至情至性,至真至纯。

作者简介:罗小凤,笔名罗雨,女,1981年生,寄居北京,首都师范大学现当代文学诗歌研究博士生。诗歌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青年文学》、《诗潮》、《当代小说》等;论文见诸《诗刊》、《南方文坛》、《诗探索》、《名作欣赏》等;数篇评论被收录进作者著作;“中国女子诗报”编委;业余主要从事诗歌、散文随笔写作和小说、诗歌评论。有诗入选《中国诗歌选(2004-2006)》、《中国诗歌年鉴》、《2008中国诗歌年选》等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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