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1日初诊:
李某,女,53岁,由女儿陪伴前来就诊。自诉年后夜间经常梦到过世的人,睡至3、4点时惊醒,伴随心悸不安,难以躺下,需坐起吃速效救心丸,五分钟左右方能缓解。有风湿性心脏病史数年,每逢饥饿、受寒时心中不适。血压85/40~50mmHg,劳累、生气时易犯头晕。
自诉30岁时可看到过世的邻居,并能相互交流,最近又看到了,并发生了争吵。其女儿在旁边已坐不住了,忙使眼色不让说,大概觉得母亲又在胡言乱语了。
其人因产后受凉,一直畏寒怕冷,神疲乏力,不耐劳作,双上肢不适感,遇冷易头疼。脖子发紧,肩部发沉发凉,后背发凉。早上口吐酸水、黏条,出门受凉回家后也会口吐黏条。纳少,吃多则胃胀,易饥。大便每日2~3次。舌淡苔薄,双脉沉弱。
联想到条文“亡阳,必惊狂,卧起不安,”考虑阳虚心神不宁,处以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化裁:
桂枝18g 茯苓30g 茯神30g 党参10g
生龙牡各20g 黑顺片15g 炒苦杏仁12g
生姜3片 大枣3个切
三付,一日一付,水煎分早晚两次温服
2020年3月16日二诊:
患者服药后症状都有减轻。但服药前两天出现剧烈头疼,需服用头疼片方能缓解,第三天头疼减轻。舌脉同前。前方稍作调整:
桂枝18g 茯苓30g 茯神30g 清半夏12g
牡蛎20g 龙骨20g 龙齿10g 制吴茱萸6g
党参10g 生姜3片 大枣3个切
三付,一日一付,水煎分早晚两次温服
药后症状缓解明显,已无明显不适,患者因嫌药苦,自觉无治疗必要,遂不再来诊。
按:本案患者夜间惊醒,心悸不宁,睡卧不安,是心神受扰所致,结合患者怕冷、乏力、脉沉弱,不难判断阳气不足。《难经》二十难提到“脱阳者见鬼”,同气相感是也。综合考虑,患者当属心阳不足,而心为君主之官,属火脏,心阳一虚,痰浊水饮等阴邪易犯心君,导致心神不安。选用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此方能温心阳,化痰涎,镇心神。加附子、党参以温补阳气,改善其虚寒体质。
患者药后出现头疼,可能是眩暝反应;也可能与大量附子辛热太过,走而不守,阳热上扰有关,故二诊选择吴茱萸汤以温阳散寒、降逆止痛,减少火热上炎的弊端。药后果未再头疼,且收到同样好的效果。
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中蜀漆有毒,且不易得,故用茯苓、半夏代替之。最近翻书时发现前贤黄元御治疗惊悸的金鼎汤,即此方去蜀漆加茯苓、半夏(不过没去芍药),可见运用此方的代药行为,古已有之,至于加茯神、龙齿,取其定悸安神作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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