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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的田野上】家族14代种贡瓜,让纯种哈密瓜的味道传下去

天山网讯(记者秦金俐摄影报道)哈密市伊州区花园乡卡日塔尔村是历史记载的著名哈密瓜贡瓜产地,如今村子里仍住着贡瓜种植家族第14代传承人——38岁的村民亚力坤·尼亚孜,他延续着家族的执着和传奇。

7月是哈密瓜收获的季节,卡日塔尔村到处弥漫着香甜的气息。亚力坤的瓜地里,大部分瓜已收获,但仍有些做种子的瓜留在瓜秧上,黑眉毛、老汉瓜、加格达、早金……都是市面上很难见到的老瓜品种,不同品种颜色、花纹、大小都不同,个个漂亮圆润。

亚力坤小心翼翼挨个清理着瓜秧旁边的小土块和杂草。

这5亩地种着23种老品种瓜。从2005年起,他每年都会腾出5亩好地,撒上头一年留下的老瓜种子。“这个加格达品种就是当年祖先进京献给康熙皇帝的瓜。”亚力坤轻抚着一个瓜蛋。加格达瓜9月成熟,成熟后表皮有清晰的黄绿网纹,脆甜、易储存。

清朝康熙三十八年(公元1698年),哈密王特地征收王府瓜农杜尕买提·地汗种的哈密甜瓜“加格达”进贡给康熙皇帝,瓜的甜美被皇帝赞赏。此后,“贡瓜”名声远播。家族世代种植“贡瓜”。

杜尕买提·地汗是“贡瓜”种植的第八代传人,这段过往被记载在亚力坤家族的族谱中,族谱被印上了展板,陈列在他家中的种子展览馆中供后人观瞻。

爷爷和父亲曾告诉亚力坤,祖先杜尕买提·地汗当初随哈密王去皇宫送瓜用的是骆驼。

加格达瓜收获时挑出最好的100个,瓜皮上抹上蜂蜜,可让瓜不易腐烂并保持甜度、减少水分流失。再用桑皮纸包裹,放入装有麦草的柳条筐里,一个筐放两个瓜,筐用绳子捆好挎上驼背,几十头骆驼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一走就是上百天。

这个故事一代代流传了下来。如今亚力坤时常讲给10岁和7岁的儿子。

瓜地里生机勃勃,亚力坤家里是另一番景致,加格达、可克奇、蜜极甘、含笑、皇后、老汉瓜……这些古老哈密瓜品种的种子,被整齐摆放在23个玻璃瓶中,它们见证着亚力坤家族世代的荣耀。

亚力坤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瓶时,手略微颤抖,瓶子里珍藏的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已保存了上百年的加格达和可克奇种子。“这些种子都还可以发芽。”他激动地说。

种子是亚力坤家族的珍宝,他记得爷爷哈斯木·吾守尔和父亲尼牙孜·哈斯木总是从最大、最甜、最漂亮的瓜里取出最饱满的籽,清水洗净,太阳下晒一周,按不同品种用纸包好,放在柳条筐里挂在房梁上。

春天种前,把种子放水里浸泡三天,只把沉到水底的种子种在地里,成活率几乎百分之百。如今亚力坤地里每一个瓜也都出自他精心挑选的种子。

亚力坤5岁跟着父亲种瓜,父亲像爱他一样爱着瓜秧上的瓜,瓜快成熟时总是在地边草棚里整夜守着瓜地。父亲满脸慈祥轻抚哈密瓜的神情至今让他难忘。

他家种出的瓜总是格外香甜,每到收获季节,爷爷和父亲把脆甜的加格达、甜软的老汉瓜等分给乡亲们,孩子们吃得满手满脸粘腻,大人们瓜瓤就馕,吃得眉开眼笑。

上世纪80年代后期,老品种瓜改良的新品种迅速普及开来,比起晚熟、产量少,容易生病的老品种,新品种瓜产量高出不少,而且外形更漂亮,上市时间早,受到瓜农的青睐。老哈斯木却依然固守着用传统方式种植纯种老瓜。他常给儿子亚力坤说,“要把老瓜种下去,不要让他断掉。”2007年父亲临终前,这也是对他唯一嘱托。

对父亲的“固执”,年轻时的亚力坤有点不理解,“大家都忙着种新品种瓜挣钱,在这个讲效率的时代,守着久远的家族传统有什么意义?”

“说实话,当初想留在大城市。”2005年亚力坤法律专业本科毕业,哥哥姐姐已经留在了城市生活,但最终他不忍拒绝父亲的期盼,他明白老人把家族使命延续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老瓜种植过程复杂又辛苦,我也曾动摇过,打算第二年不种了。但几个月后,吃着亲手种的瓜,甜蜜、香脆,又有信心了!”在此过程中,他逐渐明白父亲让他守护的是用心种瓜的家族精神。

亚力坤始终用父亲教的方法种瓜,对每个细节都十分用心。种子孔洞深度要在七八厘米左右;瓜苗长到30厘米左右时,根部埋上苦豆子草,特殊的苦味不仅防虫害,腐烂后又是瓜苗的肥;瓜苗再长大一些,在瓜秧上撒煤灰防虫害;施肥只用牛羊粪……亚力坤手里有一本祖传种瓜秘籍,这些方法都记载其中。

过去,来向爷爷和父亲取经的乡亲络绎不绝,老人总是倾囊相授,深受大家尊重。亚力坤从父辈继承了分享精神,每年春天他会把老瓜种子送一些给乡亲们种。冬天,他拿出精心保存的加格达瓜,与乡亲们聚在火炉旁,享受”围着火炉吃瓜“的惬意 。“这些年种老瓜带给我的快乐是不能用钱衡量的。这也是我能继续下去的原因之一。”

按古法种植的贡瓜,口感极佳,但亩产量比新品种瓜低很多,瓜农大面积种植无法获利,但亚力坤并不在乎,他种红枣、开商店补贴种瓜,这使老瓜种植得以顺利延续。“虽然价格比市面上其他品种的哈密瓜价格要高些,但村里很多老人就好这一口,也有外地游客慕名而来!”他说。

短短30多年,哈密瓜从原有的二十多个老品种研发培育出200多个品种,这些新品种哈密瓜畅销全国各地,还走出国门,让亚力坤十分高兴。”我意识到,我们延续的不仅是家族精神,还为哈密瓜保留下了珍贵的老品种基因库,对哈密瓜未来的发展和研究非常有意义。“如今,他又教儿子们种瓜,希望他们将来把家族事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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