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家乡柴火饭
窗外飘着雪，不知不觉，想念家乡的心情爬满心藤。在下雪的时节，自然就多了些怀旧，偶尔会情不自禁进入到已经渐渐远去的场景中，在那些隐隐约约的思绪中，搜寻着曾经有过的点滴记忆。
那时候家乡的村子里，家家盘土灶台，淡青色的混凝土，平平实实地轧成了清清爽爽的台面，台面上放置两口铁锅，一口锅做饭，一口锅烧菜。灶台上方供奉着“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的灶王爷，旁边挂满铁铲漏勺竹筷等物件。灶膛里燃烧的柴火，红红的火焰热烈地舔舐黑黑的锅底，屋内蒸汽四溢，带动盆、瓢、碗、筷，奏响生活的大合唱。
柴火饭，顾名思义，就是烧柴草，不急不慢做出的饭食。这柴草，既可是冬闲时沟坡路边打来的杂木枝枝，也可是田地里收获庄稼时留下的各种秸秆。主要是那些秸秆，烧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草香味，随炊烟在村庄的上空，氤氲温和，飘飘袅袅，经久不散。
干燥的玉米秆好烧，但火力小，烟囱一抽风，化成灰飘飞了。烧火时，提前折上一堆，不停地往灶里添，火头窜起熄回，就剩下灰烬了。最好的柴火是硬柴，包括玉米穗芯、棉花秆、枯萎干死的树枝，上等的硬柴是锯木板废弃的边角、残留的树根，拿大斧劈开，码齐备用。逢年过节，冬日取暖才烧硬柴，这往往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
记忆里，一直有这样的场景：冬日里，厨房是最暖人的地方。母亲在灶台上忙这忙那，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父亲坐在灶膛前，一把一把往里塞柴火，红红的火光，闪烁跳跃，或明或暗。如果是煮面条，水滚开面条进锅后，母亲会提前告知父亲加塞柴火，得到“命令”的父亲快速推拉风箱，只见灶膛喷吐凶猛的火舌，锅里咕嘟嘟直响，有水气开始溢出锅盖的时候，父亲就会把灶膛里的火，轻轻捂了，利用余温慢慢煮。饭好了，母亲掀开锅盖，屋顶顿时冒起来的烟柱水汽，混着柴火饭的味道被冬日的冷风搅在一起，撩人肺腑。特别是寒冷的冬日里，吃上一口，暖在心底。
自从离开家乡，走得远了，我就很少吃到土灶上做出来的柴火饭。岁月流逝，感觉一个影子总是站立在心灵的垛口眺望远方，那雪花飘落、炊烟袅袅、柴火饭香的美好记忆，成了冬日心底最珍贵的收藏。
（文/陇南日报 王 坤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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