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

  “怎么没有土豆？我要吃土豆。”吃饭时，没有自己想吃的的菜，孩子便只顾两手猛拍饭桌。“哪有天天吃土豆的，这些菜也很好吃的，快吃。”父亲极力维持着一分耐心，使力劝着孩子。“不吃不吃，就是不吃，哼！”孩子一说完，即把本来捏在手上的筷子也放下了。父亲脸上本有一种风雨大作的趋势，但看了一眼旁边孩子母亲的眼神，他又只好深吸一口气，继续安慰孩子道：“你现在好好把饭吃了，晚上给你炒土豆，好不好？”在父亲和母亲的百般哄骗下，孩子总算向嘴里喂进了第一口饭。

   然而，还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孩子便又嚷着：“我要喝饮饮料。”母亲只好放下碗筷去给他拿。饮料喝完了，饭还没有吃到三分之一，他又叫嚣道：“我要喝水，喝水。”“五岁这么大的人了，喝水还不自己倒去。”桌上正在他们家吃饭的孩子的二伯父对此一幕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插进了这么一句话。孩子用眼怒瞪了他二伯父一下，口中的声音更大了：“不倒，不倒，就是不自己倒，爸爸给我倒。”父亲没有办法，只好放下自己的饭碗，起身去给孩子倒水。

   
     “好热”，孩子说完，父亲又得去给他开空调。

   “好冷”，孩子话犹未了，母亲立即给他加了一件外套。

    
   “我拉好了。”中途饭没吃几口，孩子去厕所一趟后，在厕所里没安静多久又大声向外传呼着。父母二人听后，迅速又冲进厕所，一个给他擦屁股，一个给他冲厕所。

   
   饭还没有吃到一半，孩子又说他吃不下了。凭他父母怎么哄，最终他饭碗里的饭也还剩下一大半。一下桌子，他便疯狂地往外冲，他的背影后徒留下他父母那声极其无奈的叮嘱：“饭后不要剧烈运动，你歇会儿再——”父母话犹未了，孩子早已飞奔到下楼去了。

    ......

  这天午睡，父亲睡得很是不安稳，冥冥之中一会儿惦记着在下面玩儿的孩子，一面又感觉自己实在累得不行了，无法醒来，他呼吸忽然越来越浅，越来越快，胸闷也越来越严重，感觉心包鼓动的频率已经达到极限了，到最后口中骤然大喊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从床上们猛然挺起：“都幼儿园大班了，还不能自立，我要被你个兔崽子嘈死了。”缓过气来，他发现一口鲜血早已从口中飞溅到了床对面的白墙上。

     须臾，慢慢挪下床，他环顾四周，屋里没有一个人了，才撑着走两步，他便摔倒在了地上......一口气吐出来后，他似乎感觉没有再吸进一口气的力量了，如游丝般的生息下，他仿佛听到了楼下孩子狂野的欢叫，他想喊孩子，却喊不出来，只嘴里微微动了动，好像是在说：“我要喝口水。”

      ......

    到文正额头上的一粒汗滚到眼角时，他喘着气睁开眼，一束上午的阳光正打在了床沿上，——原来方才做了一个噩梦，还原着自己仍单身的现状，他泠然一笑，——“幸亏那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