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月

作者｜晴天

主播｜成语

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皎洁的月色下我回到了家乡。

那里好像是一个我没有去过却又熟悉的地方，母亲在，儿女在，她也在。我还是穿着单薄的衣服，很不着调地踢踏着人字拖，胡子拉碴一如既往的不修边幅。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时会听着路边乘凉的乡亲说着乡音唠着家常，我不敢打招呼，很多人我已经不认识了，很多人也已经认不出我了。

临近家门口，我犹豫了，想不起来自己要回家做什么，或者说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回家，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就这样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站着，不知所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家也需要理由了。

过了一会路上走来一个叔叔，小时候经常去偷她家葡萄的那个奶奶家的叔叔。多年未见他还是认出了我，关切问我到了家门口为什么不进去。支支吾吾我不知道说什么，生硬地寒暄着。今晚的月亮真不错，外面亮堂出来转转。最后恍然无措的我还是被他请回了他家。奶奶老了眼睛不好使，我这几年都待在家里，也没出去挣钱。他一边随口说着话一边给我剥着月饼，那种吸油纸包裹着的五仁月饼。我尴尬起身，摸遍全身却没找到烟。不抽了，我都戒了好多年了，他看出了我的尴尬接着又说，烟真不是个好东西，又费钱又伤身，之前一直支气管炎，后来就戒了，现在也不咳了。

接过他递过来的月饼，我慢慢咬进嘴里，感觉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有冰糖会硌牙。奶奶这些年还好吧，现在每顿能吃好多饭？

在他家坐了一会儿，简单地聊着，却也略显生硬地找着话题。他送我到了家门口，回去吧，家里人都等着呢，明儿有时间找我玩。我点点头，在模糊的月光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这些不重要了。

家里门敞开着，饭已经做好了，还是简单熟悉的三两个青菜，只是没有一个人。家里应该不知道我今天回来。这时我听到后院孩子的笑声、玩水声和母亲妻子的斥责声。她们在给孩子洗澡，但是这个时候天气转凉了，不应该还在外面给孩子洗啊。后院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后院，有葡萄架还拴着狗。我犹豫着，就这样听着就好吧。

最终我还是没有去打断她们，也没有动桌上的饭菜。我退了出来，不敢让她们发现。沿着我回来的路匆匆离开，身后还是那轮皎洁的故乡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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