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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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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萧山街头一位母亲脚踩亲生女儿的视频曝光，
引发网友们的震惊和愤怒，路人们纷纷指责。
视频来源：网络
5月11日，杭州萧山闹市区，
发生了一件母亲当街踩踏亲生女儿的“虐待”事件，
路人纷纷出手，并要求警方介入调查，
而在警方查出真相后，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心疼小女孩的同时，
替这位可怜的单亲妈妈想一想：该如何帮助她？
▼萧山街头，母亲脚踩亲生女儿，现场画面
01
这位母亲，在两年前离婚了，独自抚养孩子，
丈夫每个月只寄给她600块抚养费，
而她带着2岁的女儿，找工作处处碰壁，生活费都没有着落。
她便从最后的一点钱里拿出了2元钱买了一根烤肠，
自己忍着肚子饿，给孩子吃，
孩子吃了一口嫌烫，吐了，这位妈妈当场崩溃，
打骂孩子，而路人的指责更加激化了她的情绪，
令她更愤怒：
毕竟，单亲妈妈带孩子的艰辛，旁人不知；
她心里的苦楚，路人也不清楚。
在看到新闻之后，
这位母亲的一句话令我潸然泪下，
她说，女儿经常不听话，每次打骂女儿之后，
她的内心都充满了歉疚和自责，甚至想过自杀，
而骂女儿的时候，她骂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你知道妈妈带着你有多不容易吗？你还这么不听话！”
同为单亲妈妈，这句话，我曾经无数次对我家洋洋脱口而出。
同样，每一次打骂之后，
我的内心里只有无穷的愧疚感、自责、以及痛恨自己的无能。
当路人指责她虐待女儿的时候，
有谁知道，作为一个单亲妈妈，
她要承受生活的艰辛有多重，又有谁能够理解她心里的绝望？
02
洋洋10个月的时候，我和他父亲离婚了，
父母认为我离婚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在电话里吼道
“你若离婚就别回家，我没你这个女儿”，
前夫即便是在婚内也不管孩子，
于是，离婚后的我，只得独自抚养10个月大的儿子。
那个时候，我身无分文，
每个月的稿费尚且不足2000，
就连租房子的钱都是跟朋友借的（我永远感激那个帮助我的朋友），
10个月大的孩子，需要的是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独自一个人租房子，带孩子，在孩子熟睡之后，赶紧抽时间码字。
在接近2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熬夜至凌晨两三点，
早晨7点多，孩子醒了，就睡眼惺忪地起来陪他玩耍，
无数次，带着他在游乐场玩，我坐在外面就能睡着。
无论是经济上的巨大压力、精神上的压力，
都是难以排解的，面对着牙牙学语的孩子，
还不能表露出来，若碰上孩子调皮捣蛋的时候，简直绝望到想死。
那种绝望，没有当过单亲妈妈的人，
也许很难体会，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
所有的难题，必须你自己一肩扛起，没钱，要想尽办法去赚钱；
但是，就像那则漫画所表达的那样：
当你双手搬砖的时候，必然没有多余的手去抱孩子，
若不赚钱，孩子吃什么，尿不湿买不买，奶粉玩具衣服幼儿园，哪一样不花钱？
单亲妈妈努力赚钱的时候，
意味着必须压榨自己的每一分钟时间，
因为，没有人能够帮你带孩子，
而孩子这种生物，既然都生下来了，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老实说，我常常追问自己，
如果一早就知道独自带孩子那么辛苦，
我当初还敢不敢生孩子？答案是不敢。
03
常年的睡眠不足，
导致我在短短两年时间内，身体出现各种状况：
腱鞘囊肿、颈椎病、腰痛，尤其是背部，睡觉时连翻身都痛苦，
而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辛辛苦苦做了孩子爱吃的饭菜，
而他分分钟打翻了；
刚给他换上洗干净的衣服，下一秒他就去泥地里打滚；
这些还算好，最可怕的是男孩子调皮捣蛋，
还没有建立规则的时候，和别的孩子打架，
乱拿别人的物品，大吼大叫，不遵守交通规则，
各种劣习……
总会有那么一瞬间，
做母亲的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崩溃了，
于是冲着孩子大吼大叫。
我不记得有多少次，我会对着洋洋发脾气，怒吼他：
“你知不知道妈妈一个人带你有多辛苦？
你还这么不听话，你想气死我吗？
是不是妈妈气死了，没有妈妈了你就满足了？”
我仍记得第一次吼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小小的眼神里那些悲伤和恐惧，他抱着我哇哇大哭，
他说，妈妈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然后他一遍遍和我道歉，
我也抱着他一次次说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足够的耐心，希望你原谅妈妈。
在他熟睡之后，看着他可爱的脸庞，我在心里发誓，
以后绝对、绝对不对孩子发脾气，绝对不骂他，不打他。
然后，我食言了，食言了无数次。
我记得，我打他最厉害的一次，
是打断了衣架，他的小腿上都是一条条痕迹，
打得他抱着我的腿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哭，我也跟着哭。
而这样的场景，在过去，
曾经发生过的次数太多了，多到我根本数不过来，
以至于我此刻回忆起来，只会觉得那个时候的我蠢极了。
然而，天知道，
那时候我也很希望有个人能够帮帮我，
当被孩子气昏了头的时候，身边没有别人劝阻你，
或者，身边的人添油加醋时，
即使是妈妈，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怎能要求一个被生活这台绞肉机碾压了每一分力气之后，
面对熊孩子犯浑时，妈妈时时刻刻都要保持微笑、温柔以对呢？
我相信，即便不是单亲妈妈，大概也多多少少会有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刻。
04
孩子天生就不是一种“听话”的生物，
“孩子”这个名词，意味着到处闯祸，试探，充满了好奇心，不知道危险边界……
身为父母，在孩子成年之前，几乎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而在生孩子之前，我们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女孩，
心怀美好幻想的少女啊，
哪里可能生了孩子就变成了完美的母亲？
洋洋刚出生不久，我一边坐月子，
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敲击键盘码字，
而他的父亲只会在一旁打游戏；
半夜孩子饿了哭了尿了，他睡得鼾声如雷，
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抱过孩子，
当我情绪崩溃抱着孩子哭时，他仍然在一旁无所事事打游戏。
生娃之前，双方父母曾劝阻我说，也许有了孩子他就变了；
有娃之后，他对待孩子的态度让我彻底明白，
在这样的家庭里，我永远得不到温暖，孩子也没有父爱，
一个父亲，面对自己亲生孩子的病危通知书，
仍然能够泰然自若玩游戏，
你能指望这样的父亲给予孩子什么呢？
于是，我果断离婚了，那时我想，
即便我独自抚养孩子，也好过无爱的婚姻。
我渴望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
那样的家庭生活里，即使我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刻，
爱人也能给予精神上的支持，我不会有“孤身一人奋战、有个男人还不如没有”的绝望，我也始终相信我会找到那么一个人。
05
如今我无比庆幸，庆幸我坚决离婚，
庆幸离婚后我坚决拒绝了那些不合适的追求者，直到我和大熊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看见我打洋洋，
就果断阻止了我，并且惊讶地问“你到底是不是亲妈”，
我说，太生气了，我知道不该打孩子，可我忍不住。
类似的事情，之后也发生过几次，
每当我发脾气的时候，大熊就会抱住我，
先哄我，待我平静下来，再给洋洋分析利弊，
他甚至教导洋洋，
妈妈的愤怒分为几个等级，每个等级的愤怒如何应对。
现在，我已经极少会打洋洋了，
即使愤怒，多半也会很快消失，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独自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有一个人在支持我，陪着我，
和我一起面对这些棘手的难题。
我终于熬过了最辛苦的那几年，
然而回头来看，却并非全无意义，
是那段独自抚养孩子的时光，让我明白，
人生中所有难题，都必须你独自面对，
你可以逃避，但最终，你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也是那段时光，让我明白一个女人，
她必须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
才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孩子，照顾自己所爱之人。
06
单身妈妈很辛苦，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说明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那么，唯有自己努力，给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
否则，你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却要孩子来承受那些本来不应由他承担、
也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能够承受的痛苦，何其残忍。
那些坚决离婚并且要了抚养权的妈妈，
她们都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如若不爱孩子，在这个“离婚女性”受到歧视的地方，她们又何苦非要带孩子呢？
就像当初，我离婚的时候，许多亲朋骂我脑袋不开窍——
“一个女人离了婚，本来就不好再嫁，
你还带个拖油瓶（孩子），你以后怎么办？”
而那些坚持要做单亲妈妈的女人，
她们并不是蠢，也并非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建议，
她们只是非常清楚，即使辛苦，即使很累，
她们也要陪伴孩子，为了孩子更加努力。
所以，看到新闻当事人的这位母亲向大众录了一个道歉视频，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她不需要向大众道歉，
她没有对不起那些陌生人，如果说她对不起谁，
那也是对不起她的女儿，无法给女儿提供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想再次强调：
一个女人，必须经济独立，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更好地守护她所爱之人。
若你未婚，真好，你还有大把时间努力赚钱，
为你以后的家庭打下坚实基础，
别以为你是女孩子可以逃避这些人生责任；
若你已婚，为了孩子，更应该加倍努力。
07
若你是单亲妈妈，那么，除了努力，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你选择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艰难时，
你就应该知道，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
你必须变得更加强大，你必须付出更多倍的艰辛，
不要抱怨，不要委屈，因为没人愿意听苦情戏。
总有人说，我穷又怎么了，
我穷就不爱孩子吗，我穷，就不能当单亲妈妈吗？
当然可以。
只是，如果你有钱，
你有足够能力支付孩子吃穿用度的生活费，
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玩具，
也有足够的闲暇时间陪伴孩子，
比起没钱让孩子上托儿所、没钱买玩具买新衣服的父母而言，你能给予孩子更好的爱，不是吗？
我相信，无论你贫穷或者富贵，
都不会减少你对孩子的爱，
那么至少，为了你的孩子，
妈妈们，请不要放弃努力，
把所有的艰辛都咽下去，生活不会亏待你。
我知道，你很辛苦，
你很渴望被人理解，你希望有人支持你，
可是……即使没人理解你，没人支持你，
也请你为了孩子，努力工作，提高收入，
换得孩子的平安无忧，这恰恰是一个母亲幸福的最大源头。
至于那些绝望，悲伤，痛苦……
在你经受历练之后，你会发现，那些多么不值一提，
正是那些痛苦磨练了你的意志，
让你和其他那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人不一样。
我希望你，有与生活血战到底的勇气，永不服输，决不妥协。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你有什么想法或领悟，欢迎你在微信后台给我留言。
作者：孟婆，以码字为生的单身妈妈，期望以文字治愈你灵魂的伤痛，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陪伴彼此前行，写过十几本小说，也是最活跃的两性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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