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我们梳理历代画过《老子出关》的画家和他们的作品,每位画家的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同一位画家两幅作品也会大不相同,我们都知道,每一次创作都是画家对表现对象一次重新认识,然而到范曾这里就结束了。
老子晚年是怎样度过的?传说有很多种,有人说西去教化胡人去了,有人说成仙化作太上老君,还有说成佛的,总之是没有定论。《史记》记载,老子西出函谷关,不知所终。这是不是真的?因为有见证人,所以大家就都信了。《史记》有载,“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
老子后来怎样了,不得而知,但是他出函谷关看来是确定无疑了。
老子是怎么出关向西的呢?刘向《列仙传》:“后周德衰,乃乘青牛而去。入大秦,过西关”,可见老子是骑牛出关的。
那么就有一幅画面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位老者,留着两道长长的白眉,宛若两道银色瀑布,顺着陡峭的脸颊,夸张地飘飞;倔强的白色长须,指向前方,似乎用这种方式告诉青牛,它应该去的方向。
范曾-《老子出关图》局部
要说给人直观的画面感,画家绝对是先人一步,高人一等。历代画家几乎都为老子的最后出现,画了“留念照”。《老子出关图》或者《老子骑牛图》就是这样被画家一次次的演绎着。
宋代画家画老子出关。
宋-晁补之 《老子骑牛图》
晁补之(1053—1110年),字无咎,晚年仰慕陶渊明,忘情仕宦,故号“归来子”,济州钜野(今属山东)人。下图是他画的《老子骑牛图》,其实图中老子并不像我们开始想象的那样须发皆白(况且也没多少头发)。可老子出关,是在公元前485年,算起来已经86岁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古代人86岁已经很长寿了,显然画的不太符合老子当时的状况,可能晁补之在当时地位显赫,还有苏轼这种大V为他站台背书,最后收获了这么多牛人的大印。即便如此还是有不买账的后人,不服气的人,都在画自己的老子出关。
明代画家画老子出关。
明代由于历史年代较近,留存下来的画作相对多,同时,明代也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看看他们怎么描绘老子出关。
张路(1464—1538)明代画家。唐寅(1470 -1524)字伯虎,江南是大才子之一,大家都很熟。张路和唐寅是同一时代的人,只可惜我们的大才子时运不济,交友不慎,莫名其妙的被终身取消高考资格,遭受事业和家庭的双重打击,早早的就走了。
看他们两个人画中的老子形象,与晁补之的大有不同,显然就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符合老子出关时的年龄。张路在画中内容似乎比唐伯虎要丰富一些,尤其是老子手里多了一卷竹简。有评论人士认为那是《道德经》,我不那么认为。前面说了《道德经》是在函谷关给关令尹喜写的,怎么会自己带走?或者带来。其实,对于这两个的老子形象,同是明代画家陈洪绶就有自己的看法。
明-陈洪绶《老子骑牛图》
陈洪绶(1599~1652),明末清初著名书画家、诗人。字章侯,号老莲,别号小净名,晚号老迟、悔迟。比起张路和唐寅,他更晚一些。我们来看他笔下的老子出关图,不但人物年轻,而且眉宇之间是不是有点苦行僧的感觉,这很可能与画家在云门寺出家的经历有关,难怪有人说老子最后成了佛,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老子毕竟是道家创始人,要是得到成仙还可以,说他成了佛,接下来出场的这位就有不同意见。
清-任伯年《老子出关图》
任颐(1840年-1895年),即任伯年,清末著名画家。他的两幅《老子骑牛图》都把人物画成了白发老者,年龄上没问题。比较两幅画的内容,一幅有背景,一幅没有;一幅手拿卷轴,一幅没拿卷轴;一幅是一个人,一幅是两个人,这时候两个亮点出来了。
第一,卷轴上多了一个道教标志物——“阴阳鱼”,这可是对老子成佛说最直接的回击,而且形象更像道教另一位仙家——寿星。
第二,老子从此不孤单,有人陪伴了。这之前老子总是形单影只,以后画老子出关题材的画就很少是他一个人了,这个究竟是谁呢?最可能的人就是尹喜,尹喜遇到老子之后的事至今无法考证,很有可能随老子一同西去了。
历代画家就这样以自己的理解描绘着老子出关的情形,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范曾的画家出现,他开始一遍一遍画老子出关。
范曾《老子出关图》
范曾(1938.7.5-),字十翼,别署抱冲斋主,江苏南通人,当画家、文学家、诗人。范曾画老子的形象可能更符合现代人对老子的理解,算是雅俗共赏。
只可惜老子出关到了范曾手里,就只能一直在出关,不知道出去了没有?后来有人发现他是这样画老子出关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赞同这种批量生产的方式来画画,这样画还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是都拿出来卖就不合适了,市面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画,这个传统题材就被画死了,不会再有其他画家创作《老子出关图》,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用一句俗话说:“已经画滥了”。
从开始我们梳理历代画过《老子出关》的画家和他们的作品,每位画家的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同一位画家两幅作品也会大不相同,我们都知道,每一次创作都是画家对表现对象一次重新认识,然而到范曾这里就结束了。
老子出关以后发生了什么,又有多少故事,还有待考证,期待揭开更多历史真实那一天,能为这个传统绘画题材拓展更多的空间,不至于淹没在一次又次的无聊重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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