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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大一统王朝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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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08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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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原大地经过了三国两晋南北朝的分裂后,终于在隋代重新实现了大一统。但隋同秦一般祚短,只经两代便消失在战乱兵变之中。

提起古代盛世,隋经常与唐并列相称,可这附着在总经两百多年唐史之前的短命王朝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之处,独特之处也并不仅仅是它的短命,更多的是为重构中原王朝传统秩序打下的基础与本就错综复杂的阶级矛盾。

一、王朝祚短,千古罪责,错究在谁

1.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得从根源入手

谈起隋短暂的寿命,人们更多地将罪责归结到隋炀帝身上,认为他的“暴政”是导致隋灭亡的根本原因。

但纵观整个古代王朝发展史,我们可以看到,只要王朝的底子打的够好,就算继位者再怎么顽劣不堪,凭借着正常政治运作模式和忧心劳命的大臣,起码还能再撑个几十甚至上百年。

可隋总共就三十七年,足以见得隋朝统治者掌权的这个王朝仅仅是将散落在中原大地各处的珠子串起来罢了,至于串起珠子的绳子到底牢不牢固,需不需要进行更换,杨广杨坚似乎无法考虑,也没有时间去考虑。

魏征在其主编的《隋书·高祖纪》后论中曾经写道,“迹其衰怠之源,稽其乱亡之兆,起自高祖,成于炀帝,所由来远矣,非一朝一夕”。所以究其灭亡原因,不能只谈炀帝时期,还得从高祖杨坚开始说起。

2.命运馈赠之物,暗地里早已标好了价格

杨坚只是取得了统一的时机,但促成统一的基础却不是他打下来的。隋朝统一的基业奠定于西魏北周。

当时西魏力量还比较弱小,后经宇文泰改革,王朝有了统一的政治思想,再加上其对西魏政治集团的重组修改,使得逐渐兴起的关陇贵族集团成为后来北周、隋及初唐政权的统治核心。

西魏及继起的北周因此由弱变强,灭掉北齐,以长江为线,与陈朝相互对峙。

到了公元581年,杨坚通过宫廷政变取北周而代之,建立隋朝。隋建立之后,在前代的基础上整顿吏治,发展经济,日益强大的隋政权也由此灭陈。

比起经过农民战争洗礼的其他王朝来说,杨坚的天下还是来的太过容易,清人赵翼曾说“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隋文帝者。”

从某方面来讲,这是件好事:中原王朝经过三百多年的分裂,大大小小的战争把人民压的早已喘不过气,此时战事能少一件便少一件,毕竟大规模的统一战争对于老百姓来说真的吃不消。

可对于保证政权的长久和统一性来说,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二、隋朝短祚,并非一人为之,而是众人合力

1.历史洪流势不可挡,把握住机遇但却跳脱不了局限

杨坚是通过宫廷政变建立隋朝的,隋也并非是传统农民战争产物,所以这并不是一次不同阶级之间的对冲,而是同一阶级内部的政权转移。

旧的统治秩序没有被打乱。

再加上杨坚本来就是关陇士族集团的主要成员,可以说新王朝的诞生也仅是改变了旧有的朝代名称,而这个统治集团的班底并未变换,其接收了北魏、北齐和北周统治集团中许多上层分子。在灭后梁和陈朝之后,又吸收了这两个国家的大官僚集团。

虽说士族自南北朝后期逐渐没落,寒人开始执掌机要,担任典签,但毕竟是活跃了几百年的大族,其政治影响力仍不容小觑。

为巩固统治基础,杨坚除了加强关陇士族的政治优势外,也多方优待山东、江南士族。

为消除南北士族的界限,在废除九品中正制的基础之上由开创科举制,虽然在后世看来科举制是打破士庶界限,扩大统治基础的最优解,但在当时却并非如此。

隋代科举以考试诗赋为主,取士侧重文才,这和南朝士族子弟求官惯例相吻合,这种考试提倡诗赋,偏重文词,正适应了士族子弟以词藻干进的要求。

所以我们看到这个统治集团并没有输入许多新鲜血液,而是单纯地扩大了原有的统治基础。这样一来,虽然拥有了统一的大好局面,但士族的政治影响力仍十分重大。

或许要求刚脱离分裂与门阀士族掌控天下的隋王朝完全摆脱历史惯性有些不太现实,但历史却不会给杨坚悔过的机会,此时的杨坚也并未察觉到门阀氏族早已进入黄昏。

2.暗流涌动,统治阶级集团间矛盾不可调和

前面说过,隋朝是通过宫廷政变建立起来的,前朝北周内部同样存在着诸多矛盾:贵族与军事将领之间的矛盾、鲜卑贵族和汉族地主之间的矛盾、汉化程度不同的鲜卑贵族之间的矛盾等等

当这些矛盾激化时,杨坚就成为调和这些矛盾的人,而他在立朝后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前代的统治基础,这些矛盾多多少少也被保留了下来,成为隋朝动荡的不稳定因素之一。

在杨坚发动政变之初,“群情不附,诸子幼弱,内有六王之谋,外致三方之乱。握强兵、居重镇者,皆周之旧臣。”

北周权贵、北周宗室诸王及地方总管起兵反隋,后经杨坚镇压及调整政策才抚平了这股反动势力。

为巩固政权,防止宫廷政变的重演,隋文帝开始诛杀放逐元勋功臣,“其草创元勋及有功诸将,诛夷罪退,罕有存者”。而这种举措也令原本就脆弱的统治基础雪上加霜。

开皇二十年,隋文帝欲废太子勇,统治集团为此分裂两大派,在太子被废之后,处斩了一批和太子有关系的朝中大臣,而杨广被立为太子后,为此不平的皇室子弟又掀起了新一轮的政治斗争,结果就是,杨广即位,废蜀王秀,“相与连坐者百余人”。

隋文帝主要通过关中本位的用人政策来稳定统治,但到了隋炀帝时期改变了这种用人方针,开始倚重江南士族,重用南人,同时对元老重臣进行排挤和打压,这种行为自然地引起了北方权贵的不满和反抗,统治阶级集团内部形成了南北朝成对立的局面。

我们看到,隋统治者并没有很好地处理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他们的处理方式使得统治阶级的力量大大削弱,地基没有打好,在上面盖再多的房子到头来都会坍塌。

所以到了炀帝统治末年,参与反隋斗争的不仅只有受压迫的农民,更有为数众多的官僚地主。

杨玄感起兵就是典型的例子,这次起兵也成为了隋末农民起义转折的标志,将地主阶级的内部矛盾公开化,进一步推动了其他地主阶级的反叛。

3.压在人民身上的重担远不止此

隋统治集团的结构代表其在经济上遵循的还是传统地主阶级那一套土地所有制。隋代统治者在前代的基础上继续实行均田制,但历史进程势不可挡,均田制终会向土地私有制让步。

以隋一代,均田制并未很好推行,均田农民往往得不到法令中规定的田亩数。以杨坚为首的关陇贵族集团及其他地主阶级利用法令漏洞,大肆扩充地产,有时统治者还会带头兼并,赏赐土地。

所以自南北朝后期的兼并之风并未收到遏制,再加上隋文帝实行重租政策,在税收上规定丁男一床岁输租栗三石,这个税收乍一看比前代略有减少,但却在度量衡上做出了改变,新量一升是过去三升,所以新量三石相当于旧量的九石。

此外,隋政府还通过义仓制度剥削老百姓,加重了农民负担。所以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在短时间内又被激起,在短时间内与其他势力一起,汇聚成足以摧毁隋王朝的势力。

4.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统治集团在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施政方针所造成的影响则直接影响到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隋代统治者除征收重税外,还加大了征发劳役的力度。从大业元年至六年,先后兴建东都、开凿运河、修筑长城,开凿运河等等其他大型工程,征发人口达三千多万。

这几项工程结束之后,从大业七年又开始征兵,准备攻打高丽,丝毫不给人民喘息的机会。但此时府兵制度已将没落,士兵无固定生活来源,穷困潦倒,有的甚至沦为流寇。

彼时各种矛盾汇聚在一起,人民无法忍受剥削,终于掀起了一场席卷全国的反隋浪潮。

三、结语

隋朝与秦代一样,都是短命王朝,而造成他们短命的原因也稍有不同。

对于隋朝来说,前面已然有众多可作参考的朝代运作模式,但历史发展又赋予了这个时期新的境遇:门阀士族、胡汉融合、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碰撞等等。

而作为历史一环,隋又怎能站在上帝视角,摆脱时代局限性呢?只能说,历史的惯性往往会将他们拉回现实,按照历史布局好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当然,隋在建立之初是在经济和政治方面做过积极尝试,也不能抹杀其在科举、行政制度、民生方面作出的贡献。

所以说,这个朝代虽然短命,但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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