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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五十载



  今天是5月19日,一个特殊的日子。五十年前的今天(1972年),为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刚满17岁的我,背着行装,上山下乡插队落户。拿现在的话讲:我还属于未成年人!从此刻起,在我的心灵打上深深的烙印。

     那时,已有不少重庆主城区的中学生来我县农村落户,大家称'重庆知青',我是酉阳县的,称之'本地知青'。县上制定政策:重庆来的下到自然条件较好的平坝地区,本地的到边远农村。我只好约上朋友世绿、平华、茂槐三人,一同来到高山大盖的青华公社峨池一队落户。受正统教育多了,多听话的一群未成年人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整整五十年,半个世纪了,难以忘怀的岁月!如今,我巳找不到下乡时的影像资料。这组图片是我2013年10月,我与当年在青华公社落户的表兄国雄一道,重走“知青路”时拍摄的,也已九年时间了。

      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九日,一日之间,我从一个城镇居民户口,成为一个农民身份,总有种被惩罚、发配的感觉,这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告别欢送会如期举行,毎个下乡的都戴上大红花,领到"红宝书”,敲锣打鼓欢送到农村落户,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知未来是怎样?




  我们从龙潭古镇的汽车站出发,便开始爬山,翻过乌家坡,接着又是一山等待你爬,海拔高度在1200多米。20多里的山路,要爬2个小时,才走到落户的生产队。一个小地名'三个砣'的地方。这山顶上有三个凹下去的砣砣,其中两个砣分别住着'陈'和'喻'姓人家,只有一外来户姓'张'。

     要说这里有多艰苦,岀门便爬山,到都是荒野,凄凉……真无法形容。如今,生产队的人全都搬迁去龙潭坝上,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可见,这里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国家现在有政策:对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实施移民搬迁,还给予资金扶持。这里原有房屋空在这里,破败不堪,不通公路,送人也没人要。




  生产队安排我们4人居住在'社屋'里(粮仓、居住共用),共两张床,只好两人合睡。屋子中间是'火铺',坑里烧着木柴,铁三角架上'鼎罐',围绕'火铺 '摆放着几个'草礅',整个冬天就是围着这个火铺转,这也是我们做饭的炊具。

     刚下乡时,每月有供应粮,吃饭有保障,但吃蔬菜困难,高盖地区冬季特冷,种菜成活率低。记得,我们屋后坎上住着一老妇,无儿女,大约50岁左右,对我们特别关心,不时送来青菜、干叶菜。多年了,我记不清她姓什么了。据生产队长讲:她是个“地主婆”,让我们注意点。当时,我就纳闷:为什么贫下中农不给我们送菜,也许是他们没有想到吧?反而是她,一个乡村的中年妇女,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不一样,我们更是尊敬她。




  于是,我们也学着当地人在屋前栽上葫芦瓜,还用木柴搭上架子,不几天瓜藤就爬上架上,开花后便长出拇指大小葫芦,看着一天天长大,不久便可摘来做菜了。转眼间,架上挂满的葫芦瓜,疯长一样,还得抓紧吃才行,不然,几天时间就老了,不能做菜吃了。如今,才想到:当年为什么不留下一个葫芦做纪念呢?那来的闲情逸致哟!

     当年的政治口号是"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山村的生活异常艰苦,但四个人在一起生活,不寂寞,还是乐观。我们一同去担水、砍柴、推着石磨,一起在煤油灯下,抄写《知青之歌》、苏联歌曲等;大家还抽着八分钱包的'经济'牌香烟,玩朴克,输了爬着钻凳子;还有我们养的那只大黄狗;我爱拉的二胡曲《病中吟》、《山村变了样》;大家一起嚎吼着,唱过的歌……




  下乡落户不久,就到了栽秧季节,高盖地区气温低,育种秧苗要到山下龙潭平坝。于是乎,我们跟随社员一起,天没亮就下山扯秧苗,然后挑着几十斤重的秧苗爬山,来回四十里山路,累得一身大汗,衣裳湿透。我记得担得最多一次,是挑80斤石灰上山,如今,让年青人空手爬20多里山路都难。那时,只想拼命劳动,好好地表现,争取早日有一个出路。

     当天的扯的秧苗必须是当天栽种完,我们初次干活,腰疼得像快断了样,累得头昏眼花。不时,田里的蚂蝗咬得腿上流血。我有些困了,八分钱包的香烟也抽完了,张老汉便给我一节叶子烟,刚抽了一半,便昏沉沉地倒在田坎上。只听到喝酒醉人,没料到抽烟也“醉”人,不知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亲身体验过那种难受的滋味。




  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荒山野岭多,山民们还是采用原始的“刀耕火种”方法,扩大土地面积,希望多收粮食。当地人叫做“烧毛荒”,全队男女劳力齐上阵,先用柴刀将荒山的藤蔓、野刺、灌木丛砍下,然后引火烧山。接着,开挖土地耍连续耕种几年,生土才能变为熟土。

     单纯、愚昧的山民却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虽土地面积增加,土层却越来越薄,水源越来越缺,灾害越来越多。水土流失严重,生态环境被破坏,会造成恶性循环!




  一九七二年夏秋交替之际,连续几个多月没下雨,无水浇灌,只能靠老天爷的恩赐,田里旱开裂了,我们千辛万苦栽下的秧苗,颗粒无收。屋后的水井干涸了,吃水得每天晚上到很远的山上去挑,衣裳只好带到龙潭坝上去洗。

     我记得,地里的玉米的第二次'薅草',也就是施点化肥,将玉米株根部用锄头堆上土。我们跟随社员在山上忙得汗流浃背,烈日当头,酷热天气像火烤一般,带去的水也喝完了,口渴难忍。我们四人便跑到半山的一个山洞处,只见洞顶石缝隙流下一丝水,我们轮流着张嘴接水喝,爽啊 !可水流太小,怎么也喝不够 ……难忘啊!如今我想起,都泪水盈眶。




  据上年纪的人讲,1972年的大旱,几十年难遇。可偏偏我们插队落户的第一年遇上,居住的屋后水井干涸了,吃水非常困难,以前总觉得书中描写“吃水贵如油”不真实、太夸张,遇上还真是这么回事。曾经,渴得不行了,“牛滚荡”里的水也喝过。

     这段日子里,每天上山劳累干活,天快黑了才收工。我们没水做饭,第一件事,便是上山担水,分别两人打手电,两人担水。我们穿行在漆黑夜幕中,爬到对面的山崖下,在一个小水坑里用水瓢取水,然后小心翼翼慢步担着。山上到处是灌木丛,再怎么小心,一挑水担回就只有半桶水了,我才真的感受到,水是这样“精贵”。等到晚饭装进肚子,已是半夜了,难怪,当地人叫“吃夜饭”。




  生产队男女老少共40多人,除了我们4个知青外,主要是“陈、喻”两姓人,唯一的外来户就是张老汉一家,据说,是从三道沟搬迁来的。这年,张老汉家接儿媳妇,我们还去帮忙迎亲抬“嫁妆”。上面这张照片上的老妇(2013年摄)便是张老汉当年18多岁的儿媳,岁月无情,还真是一把“杀猪刀”。

    张老汉可算是生产队“名人”,50岁左右,高高的个子,头上常缠着一卷黑丝帕。他能说会道,精明能干,古今的事知道不少,就是人们常形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他人挺豪爽,嗓门大,不见其人,便闻其声。我们几个知青与他摆谈得来,他也很关照我们,故而印象挺深。




  下乡一年多时间,一起的伙伴世绿、平华、茂槐相继顶班、上学、招工离开农村。我家庭成份所谓“高”,这“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也许要在农村呆一辈子了?我就不明白,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怎样才算教育好?孤独日子总得过下去,还得作好长期准备。    

     后来,我熬不住,只好将农村户口迀移到生存条较好的渤海公社(平坝),但还得努力劳动,好好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那时候每年都有招生、招工指标,但到我这里都是希望变成失望。又是三年多时间,我终于盼到离开农村,招工当上一名磷矿山工人,谁知,更难的日子在等着我(见《磷矿山往事记忆》),命运真是捉弄人啊……

     岁月如流水,往事如云烟,转眼五十年了,这段经历渐渐地远去,可又像是昨天,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难以忘怀!一段艰难的岁月,一段难忘的往事,带给知青多少辛酸和困扰,也给他们的家庭,带来多少痛苦和烦恼……

     我们当年一起插队落户的平华,10多年前走了。下乡四十周年纪念时,我与世绿兄还在一起吃饭喝酒,不久他也走了。知青走了,知青老了,走过了那个时代,但这段经历永存在我的记忆里!

    (其中6张图片为网络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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