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宗以后,蒙古族的军事势力已构成西北边境的严重威胁。
明孝宗弘治十三年秋,任户部主事的李梦阳奉命犒劳榆林军,来到西北边疆,所到之处都显出大战即将来临的景象。
李梦阳不希望再看到大动干戈,战火连绵的场面。对当朝用兵不当,指挥失利产生强烈的不满。
于是李梦阳写下了这首《秋望》。此诗一方面描绘山河的壮丽,另一方面也盼望能有良将保家卫国,早日平定边患的愿望。
《秋望》
李梦阳〔明代〕
黄河水绕汉宫墙,河上秋风雁几行。
客子过壕追野马,将军弢箭射天狼。
黄尘古渡迷飞挽,白月横空冷战场。
闻道朔方多勇略,只今谁是郭汾阳。
这首诗的大意是:
滚滚黄河水环绕着长安,河上秋风阵阵,几行大雁从空中飞过。
戍边的士兵越过护城河时尘沙阵阵,将军整装待发抗击敌军。
黄河渡口尘土飞扬,运输粮草的车队、船队一派繁忙;明月当空,战场格外空寂、悲凉。
听说北方多有英勇善战而又富于谋略的将军,只是如今再也没有郭子仪那样的人物。
李梦阳的这首七言律诗,描绘边塞秋景,抒发爱国情思,历来以 “雄浑流丽” (王世贞 《艺苑卮言》) 为后世称道。
首联写黄河一带的秋景: 黄河之水绕秦汉时所筑防边城墙流逝,秋风萧瑟,大雁成行,广漠的边塞原野透出一种荒凉气息。
“黄河水”,“秋风雁”都是诗人亲眼所见,既道明地点,又点出节令,紧扣诗题 “秋望”。
颔联写备战中的士卒与将军。战士过壕越沟,纵马驰骋,其快若风,如追野马。将军则全副戎装,弯弓搭箭,满引待发。
这一联写出了训练场上将士们的活动,表现了他们情绪饱满、意气风发的精神风貌,还揭示出他们行为的思想基础——“射天狼”以保国安民的崇高理想。
颈联诗人把视线从将军的训练场移开,写在黄河渡口见到的景象,诗人用时间、地点转换的方法把目光从熙攘的黄河渡口移动到洒满月光的清冷的古战场上。
诗人由黄河古渡展开丰富的想象,以致联想到前人战场杀气,可现实中又亲眼目睹一个横卧着的“冷战场”。不觉诗人的悲凉之感从心中而发。
一个“冷”字虽是专用以描写古战场的清冷与寒冷,但也隐隐透出诗人心上的那份寒意。
尾联集抒情与议论于一体,写出了渴望良将安边的心声: 从古以来,镇守北方的多是有勇有谋的将军,而今的守将有谁是郭子仪那样的人才呢?
“郭汾阳”,即郭子仪,唐玄宗时曾为朔方节度使,肃宗朝平定安史之乱有大功,封汾阳王。
诗人感慨当时统兵的将军中再也没有郭子仪那样的人物,不禁为战争的前途充满了忧虑和担心。
全诗紧扣“秋望”二字,诗中写景,“望”中所见,用“秋”景之凄凉,又“望”中所得,使这首诗充满了凄清肃杀的气氛,感受到明代边关战乱的情景,体会到诗人忧国忧民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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