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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得的一首千古名作,以豪放衬婉约,颇得东坡婉约词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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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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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得,字少蕴,苏州长洲人。生于文人世家,祖上皆在朝为官。嗜学蚤成,多识前言往行,谈论亹(wěi)癖不穷,绍圣四年进士。

叶梦得,生平以经术文章著称,所作歌词,初极婉丽,有温、李之风;晚岁洗尽铅华,能于简淡中表现出雄杰的气韵。

宋人王灼以为叶梦得学东坡得其六七,“其才力比晁、黄差劣”(《碧鸡漫志》卷二)。

下面这首小词,豪放中衬婉约,写得美妙至极,颇得东坡婉约词之妙,是《石林词》中之佳作。

《虞美人·雨后同干誉才卿置酒来禽花下作》

叶梦得〔宋代〕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罥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这首词的大意是:

落花已在风中旋舞飘飞,黄昏时偏又阴雨霏霏。清晨,庭院里一半铺着残红,只有蛛丝千丈,飘荡缠绕在高高的晴空。

我盛情邀请他们在花下同游,为爱赏这最后的春光频频劝酒。美人啊,请你不要因着伤感而双眉紧皱。当春归、酒阑、人散,多情的我正不知该如何消愁。

这是一首即兴抒情之作,写暮春雨后两位友人同饮花下的情景。

上阕写晨起所见的暮春之景。题后的小序提示这是作者在庭院花下与友人饮酒叙别所见。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暮春时节雨打风吹花飘零的自然景象总要出现在词人笔底,然而作者却有意颠倒自然界中的主客关系,不说风雨吹打落花,反而说落花在风前飞舞,又送走了一场春雨,这样就减弱了离别的悲凉气氛。

“晓来”句写花已凋零的景象,用“残”字略微点出离别之愁。“惟有游丝,千丈袅晴空”中的“惟有”二字又暗示出人物的孤独感。

“游丝千丈”是移情于景的夸张手法,形容别离之愁的深长,但同时“袅晴空”所写的柳丝在晴空下飞舞的景象又给人欢欣之感。

下阕记饮酒话别。“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这是写殷殷话别的场面。“殷勤”、“携手”、“更尽”写出话别者情感的深厚真切,表现友人们离别时虽有深情留恋,但也不缺乏豪爽豁达,这是作者别离词的独特之处。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敛蛾眉”是写美人因别离而生愁。朋友离别,感伤难免,作者是借劝慰美人的话来安慰朋友。

“我亦多情”这一直言之笔,与上阕“游丝千丈”的夸张写景相呼应,突出我的多愁善感,也有离别虽然令人感伤,但又不得不如此的意思。

结尾一句,作者写出了自己伤别之中的冷静豁达,显示出不同于一般别离词的地方。

这首词以健笔写柔情,以豪放衬婉约,读起来令人深受感动而不低沉欲绝。明人毛晋在《石林词跋》中称其词“不作柔语人,真词家逸品”,于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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