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

程雪娥
〔西皮原板〕
本应当随母亲镐京避难，
女儿家胡乱走甚是羞惭。
小妹行见姐夫尤其不便，
何况那朱千岁甚是不端。
那一日他来将奴骗，
幸中母识巧机关。
如今若再去重相见，
他岂肯将儿空放还。
〔流水〕
母亲不必太偏，
女儿言来听根源。
自古常言道得好，
女儿清白最为先。
生来不知顾脸面，
活在世上就也枉然。
强盗兴兵来作乱，
不过是为物与银钱。
倘若财物遂了愿，
也未必一定害人结仇冤。
倘若女儿不遭圆。
倘若是女儿遭了难，
爹爹今称了儿心愿，
落得个清白的身儿我也含笑九泉。

京剧《凤还巢》为梅兰芳根据清宫藏本《循环序》改编，原名《阴阳树》，又名《丑配》，于1929年在北京首演。此剧情节巧妙，行当齐全，与清代传奇剧本《风筝误》有异曲同工之妙。雪娥的几大段唱腔华丽别致、明快跌宕、如诉如歌，是梅派唱腔中广为流传的著名唱段。明朝致仕兵部侍郎程浦，家有二女；长女雪雁，嫡妻所生，形貌丑陋，生性顽憨；次女雪娥，为妾所生，体貌明丽，聪慧雅秀。春日，程浦与朝廷宗室朱焕然郊游，偶遇故人之子穆居易，见其年少英俊，又富才学，知其尚未娶妻，意欲将次女雪娥相许，乃约其于自己寿诞日过府一叙。程归家与妻相商，其妻坚主先嫁己生之长女雪雁，夫妻争执，不欢而散。程浦寿日，朱焕然先至，朱早已垂涎雪娥之美，程妻则误认朱即穆生，暗暗认之。穆后至，程与提婚，穆欣应允，并定婚期，程即留穆居于家中书馆。入夜，雪雁至书馆引诱穆生，穆见其形貌丑陋，行为不端，以为程浦诓已，于是愤而出走。途中邂逅朱焕然，问知情况，朱大喜以为有机可乘，冒充穆生迎娶雪娥，随即赠与银、马，助穆远走他乡。时逢朝廷大军出征，程浦奉旨起复，随周监军赴军前参赞军机，竟也赶上了出走的穆生，程责其不辞而别之过，穆生以“功名不就，誓不娶妻”相辞，程乃携穆一同至军前效力。到了原定婚期，朱焕然果假冒穆生之名前来迎娶，程妻也以雪雁顶替雪娥代嫁，至洞房中，双方始知大误，皆各悔恨不已。当时地方动乱，程妻欲携雪娥往投朱家暂避，雪娥因朱行为不端不肯随夫人前往。不久，程浦平定贼寇，接雪娥至军中。程又重提婚姻，穆坚决拒婚：元帅洪功及周监军强给主婚，穆不得已说明程女夤夜私入书馆等情。程知穆误会，坚持完婚。洞房中，穆见雪娥貌美，确非私入书房之人，不由大喜。雪娥却因穆拒婚，委屈非常，在穆一再谢罪之下，才转悲为喜，终偕伉俪。朱涣然被劫，携程妻、雪雁来投，最终一家团圆。

杨秋玲演唱
中国京剧乐队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