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在乡下住,那时村里不少人家都种了西瓜。种瓜需看瓜,所以每当瓜快成熟时种瓜的人家都是在瓜田的地头搭一个瓜棚。那瓜棚都是用木头、麦秸或稻草搭建的,简易、放一张床后空余的地方就不多了。
瓜棚搭好了,就需住在里边看瓜了,风雨无阻。那时我家一直没有种过瓜,可大伯家年年种。每年我都会和两个哥哥在瓜棚里看瓜。大热天里瓜棚下是阴凉的,还有野风吹着,渴了摘一个大西瓜解渴,别提有多得劲了,像神仙似的。晚上在瓜棚里可以听到蛙、虫的叫声,晚风顺着四面透气的瓜棚吹到身上特舒服。蚊子很多,可丝毫不觉得烦人。每天晚上我会和两个哥信口开河、胡侃乱侃一阵子,然后吃一个大西瓜,之后就睡了。天亮了我们会去清点地里的瓜少了没有,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地里到底结了多少个西瓜,也许两个哥知道。那时我会像小张衡数星星一样象征性地数一下瓜的数量。
结婚后,爱人家里也种过瓜。2005年的暑假,我也去他家的瓜棚里看过几晚瓜,和爱人的堂兄航海一起在瓜棚里住的那几晚我很高兴,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似的。那几晚地里的青蛙叫得很欢,刚下过一场大雨嘛。蚊子特多,但有蚊帐保护着。我们聊天聊到了半夜,他说高中生活的艰辛与快乐,我说身为人师的责任与压力。
到瓜棚时,我们首先分吃了一个西瓜和甜瓜……早上起来床被露水打湿了,身上也有露珠。不要紧,一块瓜就可以解决心里和身上些许的不快……
而今种瓜的人家少了,大伯已不在人间了,他家也不种瓜了;爱人家也没了种瓜的打算了。到乡下走一圈,我一个瓜棚也没有看见。看着大街小巷卖西瓜的,那瓜棚下的快乐总会溢满心窝。
真想到一座山脚下,辟出一块瓜地,再搭建一个瓜棚,而后重拾那瓜棚下的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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