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快乐！》王明香

闲话洗衣

-----祝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

一个恬静的农家小院，洒满了春日明媚的阳光。院子当中从西墙拉到东墙的一条铁丝绳上，晾晒着刚刚从水中涮洗过的衣服床单，颜色鲜亮耀眼，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一个女人坐在板凳上，轻轻地捶着劳累的腰。脸上的表情柔和慈爱，目光所视之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墙根下无忧无虑地玩耍。她面前，盆里的清水还在微微泛着泡沫。

她是我的母亲，那个小女孩就是我。记忆深处，母亲洗衣的画面很美。那就是——岁月静好吧。

后来，慢慢长大，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觉得洗衣服很麻烦，耽误了学习，耽误玩耍，于是洗衣时就很不情愿，草草了事。

再后来，工作，结婚，生儿育女，成了妻子，成了母亲，家里洗衣服的事情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落在肩上。工作，孩子，买菜做饭洗碗天天忙得焦头烂额，洗衣服这样的工程更是压力山大，幸好当时已有双桶洗衣机。在前些年以校为家的日子里，经常需要在下班后把洗衣机搬出来，放到井台上，一桶一桶地从井里提水，倒到洗涤桶里。把电源插座从屋里拉过来，放在一个小凳子上，以免沾水。插上洗衣机插头，把衣服分类，先洗内衣，放入洗衣粉，旋开洗涤开关，让它自己洗着，马上回屋，开火做饭。一边还支着耳朵听洗衣机的声音，听不到转动声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到洗衣机前，捞出洗过的衣物，放进脱水桶脱水。把洗涤桶的水放掉，再提水，倒水，提水，倒水。放洗衣粉，大人孩子的上衣，旋洗涤开关。再急步回屋，看炉子上的饭，不是溢出来了，就是锅底糊了。就算快要崩溃了，也还得把崩溃的情绪按下去，再按下去，继续做饭。做完饭，再换掉洗衣机中的外衣，换上裤子，重复前面捞衣、换水的工作，开始漂洗，重复两到三遍，在耗时近两个小时、从井里打水近二十桶之后，洗衣终于完成。长出一口气，呼唤已完成作业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女回来。我把一件件衣服从脱水桶中拽出来，两手抓住衣领甩一甩，看平展了，用衣架挂好。他们帮忙把插座盆子凳子之类的小物件收回，再一起把洗衣机搬回。方才坐下来吃晚饭。

如果平时没洗，攒了一周的脏衣服只能在星期六清洗。再加上三张床上的床单被罩枕巾，这个工作量足足一个上午都难以完成。繁忙的工作，繁琐的生活，泥沙俱下，一地鸡毛，常常使我处于焦虑易怒的状态。哪儿还能感受到什么岁月静好，画面美丽！

偶尔一次洗的衣服不多，懒得把洗衣机搬来搬去，就用盆子搓衣板手洗，洗净了也不用洗衣机脱水，直接挂在绳子上，颜色鲜艳，滴答滴答地滴着水。我坐在凳子上休息，望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耍的孩子，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洗衣的画面，笑意不觉间轻轻爬上了嘴角。

在县城买房后，洗衣服变得相对简单。洗衣机就放在水龙头下面，再不用一桶一桶费力从井里打水，这样就省了一大半的力气。需要做的就是把衣服从洗涤桶捞到脱水桶中，脱水后再放回洗涤桶中用清水漂洗两三遍，因嫌水滴在阳台地面又溅到墙上，所以最后总要脱水，之后挂到阳台的晾衣杆上。衣服已然半干，水灵灵的鲜亮的颜色就再难见到了。

前些日子，换了台全自动洗衣机，洗衣服这件事变得更加简单。洗澡前，把脱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把旋钮旋到设定好的程序，洗涤漂洗脱水自动完成。洗完澡就可以晾晒了。若要洗床单被罩之类的大件，在出门前或做饭前放进去，回来进门或做完饭就可以晾晒。

儿女长大，离家求学，原本繁琐的家务已然变少。全自动洗衣机又让洗衣服的时间和辛苦消弥于无形。可是，在我的脑海中，还时常会想起那个恬静的小院，明媚的阳光，会想起铁丝绳上鲜亮耀眼，往下滴水的衣服床单，会想起和母亲的对话：“为什么洗过的衣服颜色这么好看？”“老话说:有钱难买水颜色啊”。

【作者简介】： 王明香，采桑镇中心小学教师，爱读书，爱运动，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