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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平散文

一、想你

我以后想你了,电话那头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在家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谈论历史和政治了,也没有长辈愿意听我的心声。我以后想你了,只能在脑海里想,我以后想你了,该怎么办?

小时候老是嫌弃你给我梳的头发,那么凌乱,像刚睡醒一样,还记得我和姐姐上小学时,还和你天天在屋子里嬉戏打闹,你的一颦一笑,我记忆犹新。那时候的我,还太小,喜欢掺着你的胳膊,走在星空闪耀下的乡村小路上,让你听我天马行空的叨叨,一老一少,应该很让路人羡慕吧!我的爷爷对我总是那么的亲切,想起你,心里总是一阵暖。

你炒的菜超好吃,我妈妈做的饭压根儿没办法和你相提并论,更让我佩服的是你包饺子的速度――秒包,我一直天真的认为只要我放学回家,就可以吃到你做的饭,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你学习一下做饭这门艺术。可是以后放学回家,再也见不到你了。

想你啊,我还在为寒假里不小心把你的脚踝烫伤而忧心忡忡,你走的时候,那疤应该还没长好吧。那时你天天躺在床上,身体日渐消瘦,我每天给你泡香蕉,看你大口大口的吃饭却依然很消瘦。那时半夜两三点,我曾听到你咳嗽声,你整晚整晚无法入睡,我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疼,心疼你……但是,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我长大后的婚礼,爷爷是一定要参加的。所以我自动屏蔽了关于你的一切的不好的消息,所留下的就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曾做过无数个关于你的梦,好梦就不想醒来;噩梦又使我胆战心惊,可是你就这样悄悄的走了,连个招呼都不给我打,那么干脆利落。当正在上课的我接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后,连英语老师说的啥都不知道,默默低下头痛哭,歇斯底里。然后一路奔波回家,泪水彻底决堤了。想你,想你,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爷爷,我该如何思念你,你是否也会化做人间的风雨,一直守候在我身边?

可是你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你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可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去时的痛苦模样,我不堪想。我以后该如何面对那一片梧桐,我们亲手种的梧桐,我们夏天在下面乘凉的梧桐,那些有很多喜鹊在上面唱歌的梧桐,那些被雨敲打的沙沙作响的梧桐……可惜再没有你拿一把扇子坐一把摇椅在下面乘凉了……

(梅三点摄)


二、核桃树下

早饭,爸爸拎着斧头和锯出门了,说是要去打核桃。作为跟屁虫的我当然不会裹足不前,对,我要和爸爸一起打核桃。

记得我生平第一次打核桃是在两年前,那时候爷爷家院子里的核桃树刚刚结果子。看着满树的核桃,爷爷的嘴角都是上扬的。是呀!爷爷给树施肥、浇水、除草、剪去多余的枝桠,就像小时候照顾我们一样,看顾着这一片核桃树。满树的核桃算是对爷爷最大的回报吧。不光是核桃哦,爷爷种的香瓜、甜瓜之类的,总是色香味俱全,每次放学回家,爷爷从来不会吝啬。记得有一次放假,瓜还没有熟。爷爷就迫不及待的跑去给我们摘瓜,尝了一下,是苦的。

我和姐姐趁着假期在家,帮爷爷奶奶打核桃。虽然工作量大,但是一家人谈笑风生,倒也有趣。爷爷举起长长的木棍,朝着核桃树的枝桠敲呀敲,核桃就像下冰雹一样和大地来个亲密地碰撞。我们就负责从地上把核桃捡起来放篮子里,把篮子拖拽到楼顶,再把核桃倒出来,青皮核桃就这样滚动着散了一地。

在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爷爷却生病了,严重到拄着拐杖才勉强会走。核桃树的叶子渐渐凋落,爷爷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他爱上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核桃树边的阳光地带,一坐就是一天,也许只有温暖阳光才可以驱逐秋的萧瑟。我总是安慰爷爷,说:“爷爷你看呀,树现在叶子凋落,是为了保护自己,等到来年发芽生长,爷爷你也一样,现在是肃杀的季节,熬过了冬天,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爷爷的腿脚也会像以前一样灵活,来年我们还要一起打核桃呢。”

春去秋来,第二年核桃成熟的季节,爷爷却病的更严重了,家里人也无心照顾那片核桃,从此树与野草为伴......秋风再一次吹过,树叶也随之凋落,那时候只想树叶在多停留在树上,一秒钟也好,好让冬天迟一些来到。奈何秋风扫落叶,谁也抵挡不了苦寒而漫长的冬天飞跑的脚步。

又是一春来,全家人都把目聚集在爷爷身上,爷爷已经卧病在床了,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许只有我才太真地以为等到春天来到时,爷爷也会像树一样,发芽生长。树,依旧发芽了,和野草一起。可爷爷却在万物生发的季节与世长辞了,从此长眠于黄土之下。

如今,我和爸爸再一次来到这个快乐而又伤心的地方,院子中那条经常走的小路野草葳萺,那里本该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更别说核桃树下了......

爸爸先是用长长的木棍敲打着核桃树的枝桠,核桃像以前那样掉落,只是没有那时的多,且多有烂掉的。我负责拣核桃。爸爸用锯除去了多余的枝桠,还时不时地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我们要好好照顾它们呀。”是呀,这里的树之于我们,就像玫瑰花对于小王子一样,我家的那片核桃树,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它们和你们一样。可是,它们单独一片就比全世界的更中要,因为它们是我的亲人浇灌的、因为它们是我的亲人修理的、因为它们是我的亲人看顾的。因为我叹息过它们的凋落,因为它们是我家的核桃林。”

时光的巨轮从不曾停止运转,核桃林和栽种在院子西边的那几排梧桐树会见证我家几代人的成长与衰老,虽然一个人的离去会让一个家庭受挫,但所有的伤终究会愈合,而我们和亲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会成为我们美好记忆中的一部分。当我老了,有机会的话依旧会来这里修剪树木......人生代代无穷已。

【作者简介】:张庆平 一个阳光开朗,热爱生活,渐渐成长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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