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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儿媳老婆 一骨四啃我还啃

荆州市东方红中学  肖炎方

国庆黄金周末尾,恰逢重阳节,儿子媳妇请我们吃饭。媳妇先教孙子说了祝爷爷奶奶节日快乐,就把藕汤缽里最大一块骨头搞到了孙子碗里,说,补钙的。

孙子三下两下,丟在旁边碗里。

媳妇居然说,儿啊,这还有这么多,太丢多了,还有一多半。接着自己吃了两口,丟在旁边碗里。

儿子在糖水里泡大,只知吃饱用足,大手大脚。竟然也笑着说,你确实比他强一点。拣过来,啃了两口,骨碌丟在旁边碗里,准备再拣。老婆摁住他的筷子,指着丢弃的大骨头说:你看,你看,还有这多肉,浪费了多可惜。儿子很不屑:妈,这丁点儿搞出来很难的,费力不讨好,何必呢?咱又不缺那一点点。

    少说废话,多做实事。向来高雅的老婆捡回骨头,张大嘴巴,将那表面尚存的肉一一清扫。骨上终于一无所有了——老婆满手油腻地举着她的杰作,满嘴油光地说:这才叫物尽其用。”“妈,假如您这样坐牛排馆,是饿样,别人会耻笑的。

耻笑我干什么,耻笑你老爸吧,他才叫饿样呢。我再馋也馋不到他那个样。说完,夹着骨头放在我碗里,由我把关,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我由表及里,由浅入深,那骨缝里的,用小刀挑,再顺着筋骨相连的地方使劲掰开。再用筷子通那洞中的骨髓,然后尖着嘴去吸,去吮。吸了通,通了吸;歪这边吸,歪那边吮,吮吸滋滋地响,响得很夸张,就像抽水机抽干了池塘水而猛吸空气的巨响。

儿子皱了眉,连连摇头嬉笑:太饿佬了!”“儿子你放心,在外面绝没有这么大动静,不动声色也要吸它个一干二净。吸完了,我意犹未尽,真可谓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也。我轻轻地放下骨头:喝骨头汤补钙,钙质何在?要吸呀!这就叫敲骨吸髓,吸取精髓,剔除糟粕。说得饶有兴致,我拿着骨头侧过身,佯装道:我真想把它统在荷包里,一天到晚地吮,像过去爷爷一样……儿子耸耸肩,无言而嘻。

    爷爷的故事我不讲了,一开口儿子就会说我又在搞忆苦甜,但我心里是永远记得的。那时候,爷爷欠肉吃,没钱,拖着病体蔫蔫的身子去砍那些剩下的无人敢碰的几窝荆棘,手伤了,本已满是皱折的脸也伤了,道道血痕。卖了几个钱,买不起肉,买回一根骨头,煮一大锅箩卜,我们抢抢地吃。爷爷最后将那骨头装在荷包里,累了,馋了,就拿出来吮一吮,吸一吸。今天吮吮,明天吮吮上午吮吮,下午又吮吮。一直到死,爷爷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骨头,面有微笑……

看着我面前小山似的骨头,我浮想联翩。古圣贤们理想大同社会,即使物质非常丰富了,他们也货恶其弃于地也”——憎恶财货被抛弃在地上的行为!买椟还珠是愚昧,把宝贵的珠贝还给商人,自己只要了一个漂亮的装珠宝的盒子,真是遗憾。儿子因为体面也因为其它,只吃瘦肉而丢弃骨髓;现代爱慕虚荣的聪明人们,常常为了区区体面而丢了最最宝贵最最美好最最本质的东西,真是憾之又憾!

勤是搖钱树,俭是聚宝盆。俭是立事之本,节是做人之根。兴家如同针挑泥,败家如同水推沙。人无德不立,国无德不兴。孩子们啊,家国富裕了,文雅虚荣要,但节俭美德不可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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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下老人心若年轻,时光不老,夕阳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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