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律诗也称近体诗,在南北朝齐梁时期开始逐渐形成。在此以前的被称为古体诗。古体诗对平仄可以忽略。
《西清诗话》载:晏元献对梅圣俞说:“古人章句中全用平声,如汉乐府中《饮马长城窟行》有‘枯桑知天风’句,就是一平到底,未见仄字。”梅圣俞告别后,寄诗给晏元献,其中有“月出断岸口,影照别舸背”之句,竟是一仄到底。
其实在唐宋诗中,全平或全仄的句子不少。李白的一些诗中,就有一句全用平或仄的,如:《北上行》有“马足蹶侧石,车轮摧高冈”句,《醉起》诗中有“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句,都是前一句为全仄,后一句为全平。《陈情赠友人》有“飘风吹云霓,蔽目不得语”句,《春归桃花岩贻许侍御》中有“飞萝摇春烟,入远构石室”句,则都是前一句前平,后一句全仄。
这种情况在杜甫的诗中也可以看到。如《述怀一首》中有“摧颓苍松根,地冷骨未朽”句,《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有“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句,《北征》诗中有“前登寒山重,屡得饮马窟”句,《西枝村寻置草堂地,夜宿赞公上室二首》中有“明燃林中薪,暗汲石底井”句等等,都是前一句全平,后一句全仄。
再来看韩愈的诗,《南山诗》中有“横云时平凝,点点露数岫”句,前一句全平,后一句全仄;而在这首诗中的“或散若瓦解,或赴若辐辏,或错若绘画,或缭若篆籀”句,则更是一仄到底。
如上可见,唐诗中全平全仄者比比皆是。当然这种情况多出现在古体诗中,偶而也会在律诗中出现。写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金元时期诗人元好问,有一首五律《同冀文明秀山行》“暮景披橫幅,山间二老同。云如愁戍苦,雪亦笑诗穷。古木冻欲折,断崖行复通。从今胡谷梦,时到水声中。”中的“古木冻欲折”句,全用仄声。
特别是杜甫以前的时代,不少近体诗,也还没有严格遵从平仄规则。可见,近体诗是在古人不断探索中,对音律之美从自发到自觉追求,逐渐完善的。而近体诗不过诗之一隅。写近体诗当然要严格遵从格律,不要动辄拿某大诗人出格的例子为自己开脱。另外,纵然兴起了近体诗,写诗也一直可以写古体诗的。不要满眼格律,不看内涵,不分形式,动辄指摘别人古体诗出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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