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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做的月亮,星星闪着寒光,风化的心情,帘卷着西风也卷着我的愁绪!

离开那座城市,离开琛和小琦已经有八年的光阴了,我一直期盼自己内心的伤怀在时间的冲刷下淡化、消散,但是早已经被岁月收藏的记忆,在我的生命中沉淀,无法清除。这些年,我只是用学习换来了一份普通的工作,除此我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寂寞相伴,以消沉和低调相伴。

我和小琦有一种扯不断的缘分,十一年的同学,七年的同桌,难以置信吧,可事实就是这么巧,从小学到高中我们一直是同班,我和她也一直是学校里的尖子生,但是有一点我需要羞愧的交代一下,她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我从来就没有超越过她,很多人给我鼓劲,我自己也暗地较劲,可我还是没有超过她,于是在那个时候,她在我心里俨然成为一个神话,是无法攀比和对抗的。在小的时候,大家都说小琦是一个美人胚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果真出落得清纯秀丽,娇柔可人,她在我心中的神话形象也渐渐美化,变成一个华美绝伦的天使,我觉得,她要是长上一对翅膀,在天使中,也是最美的,在那个轻狂的年代,我知道我爱上了她。

高中最后那个秋天,我和小琦一起漫步在郊外的一条小溪边,那是小琦给我梦的地方。在溪边的小道上,小琦和我赛跑,说看谁先跑到前面的木桥,我一直追着她,但我并没有去超过她,我愿意这样的追随,一直到永远,只要不追丢了就行!她说等我们长大了,如果我心里还有她,那我们再到溪边来。那一年,我十八岁。

琛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姥姥家的邻居,我的童年是在姥姥身边度过的,琛和我是一起弹着玻璃弹珠长大的。琛是搞体育的,长得十分健壮,个也高,人也帅。高三的时候他转到我在的学校,那时我很骄傲的向同学介绍,这帅哥是我的好朋友。

但我没有想到,琛也喜欢小琦,并无所忌惮的开始追求小琦,为此学校领导对他进行了教育,但是他说,爱,是不受局限的,不被囚禁的,我们十八岁,我们有权去爱!学校领导也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是即将保送大学的体育生。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仿佛一切都要结束!

小琦约了我,这一天是她的生日,我去礼品屋为她买了一个音乐盒,我想告诉她,十九岁的我,已经长大!但是我见到小琦的时候,也看见了琛。琛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小琦的身边,琛说,他就象是小琦的护花使者,小琦没有反驳他,只说要去郊外的小溪,我的心隐隐作痛,原以为那条小溪和那座木桥只属于我和小琦两个人的……我并不清楚小琦对我的承诺是否动摇,但是面对琛和小琦,我在一种矛盾中痛苦的挣扎,在无法解脱的时候,我只想离开!

后来由于父亲工作上的调动,我家搬到了了另一个城市,姥姥也过去和父母一起住,就这样,我再也没有回过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地方。从此琛和小琦在我的生活中杳无音信。

我以为我能够去忘记,但我高估了自己,八年的时间如此漫长,爱的力量继续庞大,只有我是渺小的,我在一杯陈年的老酒中沉沉醉而不醒,梦中总是浮现小琦天使般的身影,她是那么遥远,那么美丽。

为了思念,在这八年中的某一天,我写了一首小诗:

时间

掠不走那段我忘了珍惜的缘份

秋风中

找不到一片签了你名字的落叶

我再也无法寻找你的踪影



也湿了



当写完这首诗的时候,我一口喝下了半瓶烈酒。



整整八年后的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那令人黯然断肠的故地,但我并没有找到琛和小琦,他们早已经搬家了。

一种怀旧的心绪让我再次来到那条小溪边,溪水已经不再清澈,岸边是一片狼籍,处处都是垃圾堆,木桥也已经改成石桥了,这儿早已经面目全非,是啊,八年,八年连抗战胜利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还能奢望找到原来的什么?

后来通过一个老同学,终于在这城市附近一个小县城里找到了小琦,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好在市场买菜,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小男孩,衣裳不是很褴褛,但十分陈旧,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不仔细看她的五官,根本看不出本有的姿色,时隔八年后再见到她,我竟然差点没有认出来,这可我朝思暮想的天使啊。

“小琦?”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她点点头“阿南!”

我看见了她闪动的泪光,这泪光象刀光一般刺向我的心坎。

小琦摸摸小男孩的头说“来,南南,叫叔叔!”

……

我的心在瞬间被撕裂,悲鸣在体内久久回震,这一种忏悔和悲痛足以抹杀我负罪的灵魂千百次。

后来有同学告诉我,在小琦大学毕业的那年,她父亲得了一场重病,为了筹钱给父亲看病,她把自己给嫁了,但是她的丈夫是个混蛋,对她很不好,曾经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她,对生活已失去了信心,现在她只想平淡的就这样过下去。

她的孩子叫南南,和我的名字一样。

听她说琛开了一家公司,事业如日中天。

在城里一栋大厦的门口,我遇见了开着雅阁的琛,他见到我很惊喜,他从轿车里下来想给我来个拥抱的时候,我上去就是一勾拳,吼道“你不是说你是小琦的护花使者吗?”

琛没有还手,过很长时间才说“小琦她爱的是你!”

我无言以答,我真想让琛还我一拳。

第二天,琛,小琦和我在城市的某个茶楼坐下,轻轻的音乐,淡淡的茶,默默的品一段一段的往事。离别的八年,我们各自走不同的路,有着不同的经历,养就了不同的人格脾性。感觉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可一时谁也找不到共同点。

经过打扮的小琦依旧是美丽的,但比八年前多了一份沧桑和憔悴,我看见她端起茶杯的时候,一滴泪在杯中溅起微小而凄美的水花。

“小琦,你跟我走吧!”

她摇摇头“我只想平静的生活。”

琛把茶当酒似的一杯接一杯的喝,我也希望这茶能醉人。

我后来才知道,琛,一直没有结婚。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事业上,在小琦拒绝他之后,他就对自己说,他的这一生,与爱无关!

这八年,我做了什么,用一种空洞的思念来扼杀一份真爱吗,用一种颓废的生活来打发所谓无聊的时间吗?

如果能把这八年还给我,我不会再选择离开,如果能把这八年还给我,我不会让天使受半点伤害,如果能把这八年还给我,我不会再与寂寞有染,如果能把这八年还给我,我不会再把时间当做一种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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