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录课的日日夜夜 (日记12则）
渐新堂
事情过去了十六七年，当时熬夜顺手记下的文字，今天看来仍 然有不少值得重温的意味。再次重温与贴出，以示对曾经经历的一种自我认可，以及一些地方所存在有的不少瑕疵的惋惜。
赴京第一天
今天,终于开始了北京之行。
南山实验的6名学生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看起来都很活泼有气质，家长们也很支持，非常理解这样的重大活动：为了国务院要求三部委做的农村中小学远程教育项目而录制30节七年级上册语文的课堂教学实况。
一路上，孩子们就异常活跃，不断地说笑话，讲故事。三位教师也满心喜欢这些孩子。这些来自5个省的6名学生。王就不断要求能够把综合性学习课上要唱的歌学会，屠则努力记住他们六人的不同省份,程自然担当其临时班主任的重任。
飞机上，男孩子不断地说，再加上一位回北京的无人陪伴的七八岁的小男孩，几个小伙子就天南地北地神吹海聊，还交换看书，拿出模型来拼坦克。而女孩子则文静地小声地谈论着，还在小桌板上开始了写日记之类的东西。这就是性别的差异吧。我心里非常满意，感谢南山实验学校语文组的老师们，特别是备课组长们办事选人的眼光。
我们住在中协宾馆，是全国政协的宾馆，条件还不错。人民教育社的刘张二位也很关心，一直在等候。在住宿吃饭等问题上考虑周到：孩子们要求自己住一起，不愿意同老师住，最后就通过加床的方式，让三位男孩三位女孩各集中住在一间房；教师要继续备课，一人一间。开通了我房间的长途，让学生给家里报平安。催来叫去，只两位来打长途，其余的则用手机与家里人通了话。
吃晚饭的时候，利用等菜的时间，我要求每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没有想到这些同学的良好素质一下子就把人民教育社的两位高兴得一个劲笑。有的讲自己的姓名为什么像女孩子，有的讲自己的特长以及如何在录制这一平台上大展身手，有的则破解自己的姓名含义，有的则讲自己的性格特点……
当然，我们反复强调录制的艰苦以及安全的重要，吃饭的重要，加减衣服的重要。根据孩子们的要求，天安门看升国旗、全聚德烤鸭、东来顺涮羊肉这三项首先在前半段时间里考虑进去，人民教育出版社的两位满口答应。
孩子们非常可爱，把人带回了美好、纯真，时间似乎回到了童年……
艰难的录制
今天是录制课堂教学的第一天。
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富有吸引力。学生们东瞧瞧西看看，就连在人民教育出版社大厅，都花掉了不少时间。大厅里，有各地出版集团祝贺人民教育出版社建社50周年的贺礼：四五米高的青瓷花瓶，一人多高的雕花端砚，巨大的木雕玉雕石雕，硕大的天然安徽石，以及铜鼎，诗词木雕……
化妆，导演看衣服，把大家弄得来傻了眼。学生的也不大合要求，教师的基本上完全不行。我们等待屠的化妆，8：30开始，到11：00才进棚录制，其间换衣服，找王的来穿，也不行，最后是站在凑合的角度，还是穿了自己带来的绿色T恤，与绿色的黑板颜色太接近。学生们也简单化了妆，女生的头发特别被化妆师关注，衣服的颜色质地也反复比较推敲。学生们坐下来拍课，也的确很漂亮。
这是艰苦的体力活，不停地被打断，不断被叫停。教师说错一个音，眼神一不小心出界，板书自己挡住了所写的字，身子旋转过快；学生回答没有给追拍的1秒时间，示意不明确，开头字的发音不饱满，到黑板上写字乱，挡字，返回的动作不协调；一女生李写完返回的动作就做了4次，当然，屠开头的那一句话也说了十多次。
棚里没有暖气，改用中央空调，先进倒先进了，可是录制时有风声，音响师要求关闭。这可苦了，冷得双手发凉，不断找热水喝。一停就加披羽绒服。
午饭后休息了半小时马上继续，屠不断蹲下去，真的似乎就不行了。还算不错，到4：30，总算录完了第一节课。学生们表现非常令人满意，越来越上镜，说话也越来越够要求，那种聪明机灵劲，令导演非常满意。
5：00开始了程老师的录制。在分配眼神分配精力上，就难以适应，什么时候对电视机前的说，什么时候对现场的同学说，把自己给搞糊涂了似的。写字就一连出现了五六次反复，学生不断鼓励老师，一个小时多，录制了7分钟！
晚上，考虑到第一天，需要双方（上课和录制）总结体会，没有继续录制，要求老师学生记准自己的衣服发型，明天才能够继续进场去录制没有录完的课。
我让谢导同意给孩子参观总控室。六个孩子都睁大了眼，他们没有想到除了棚里的十余个人在工作外，总控室里还有十余人在工作，在掌控那么多密密麻麻的仪表。
晚上8：30，让教师备课休整，我和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刘带孩子们打的到天安门广场，照相，参观夜景，看了纪念碑、大会堂、金水桥、华表、北京饭店，和四位外国人照相、吃冰糖葫芦……到宾馆已经快11点。
2006年1月19日 中协宾馆412房
可爱的孩子
这一帮孩子，六个人来自五个省，四个班，三位女生都毕业于南山实验小学部，而三位男生却没有一个来自实验学校小学部，分别毕业于阳光小学、大新小学、西丽小学。
一见面就给我留下了非常舒服的印象：聪明、漂亮，活泼又明事理，听话又有个性。
张庆琳在介绍名字时，总要说是护士粗心多写了一个斜王旁，而其他同学则补充说是宋庆龄的表叔。我故意插嘴说是“贾庆林的老表”。但是，他们不知道贾为何许人也，连几位女士也不知道。赵依希则说是依然有希望，李鸣晗说是十八子口鸟鸣日今口的晗。
在孩子们面前，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节约嗓音。”
然而，孩子们依然故我，一有空就争先恐后说个不停，音量还一个比一个大。在录制棚里，表现很令人满意。只要一说“听指令”，再打再闹的场面立即结束，全场静得连掉一枚绣花针都能够听到，一个个睁大眼睛精神抖擞地进入状态，静静的等待“开始”的指令。
当老师连续几次都被叫停以后，一问“几次了？”马上有孩子接上去：“7次。”当老师急得浑身出汗，找不到感觉时就会有几个孩子说：“老师，不着急，我们积极配合你。”“老师，你做深呼吸嘛。”“老师，擦擦汗。”一停下来，还有孩子给老师倒水喝，令在场的人唏嘘不已。
刚吃完晚饭，几个男生就去小卖部买冰红茶。人民教育社的叔叔说为什么不叫服务员拿饮料要自己去买呢，他们却拿出棒球糖来旋转。
这些孩子特别能吃。第一天晚餐，朱海，一个不到11岁的小男孩，一刻不停的吃，不仅扫荡光了海鲜，还一口气吃了四碗米饭，最后专门要了一份红烧肉。他说：毛主席就是吃红烧肉和油炸辣椒两样菜的嘛。我坚持制止了他继续再吃米饭，怕他晚上因过量而拉肚子。结果第二天，他说，凌晨四点就饿醒了。真是的，从此，我不再担心他的吃。
看起来很文静的肖，吃起来也非常踏实，不声不响，埋头苦干，从头到尾，食量也曾引起我的注意。我开玩笑，“女生中的朱海是谁啊？”大家把目光指向她，但是，她一点也没事，泰然自若，稳稳的继续吃下去。的确，好的身体是基本前提啊。王老师发现过肖下车忘了帽子的事，以后又天天带上手袋，问她为什么不放在房间里，她总是笑眯眯的说“贵重物品随身携带！”
赵依希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清纯可爱。下午的综合性学习，她讲故事时，音一出来，我就马上叫停，进行纠正。然而，她却怎么发都不行，姜老师叫她发韵母的音。一到连起来，又说回去了。我要求圆唇，舌尖朝上，连续练习几次。赵不厌其烦地发音，最后才得以通过。
李淑娜一叫停机就拿出寒假作业来做练习，从不多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是一个听不懂说不来广东话的唯一的一个广东孩子。最早感觉感冒的人，最早出现唇裂的人，录制时一脸的认真相。昨天下午，由于要求她讲的故事长，材料又发放晚，夹杂一些政治术语。第一次连讲带背地过去了，但是，导演说不行，审查肯定难以通过，必须是讲而不能够背。我也修改了两处政治术语，这一来自然讲不下去，我让她结束以后补录。本担心她的心理承受，结果，在姜老师的指导下，居然高高兴兴地完成了讲故事的补录。
孩子们的确很聪明，天真活泼可爱。昨天晚上带他们到天安门，一路上非常活跃，主动与人民大会堂的武警照相，追赶树上的乌鸦，与外国朋友打招呼，参观北京饭店询问工艺品的价格，讲香港的汽车是6.0排量的改版车，问的士司机“叔叔，会英语吗？”“会一点。”“08年奥运能混吧？”
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导演编辑录制人员们非常高兴孩子们的表现，我也被他们深深感染！
2006年1月20日深夜
生日蛋糕
今天是朱海11岁的生日。
我们大家都很关注这一件事情，刚到北京就向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同志说了21日小朱海满11岁的大事，人民教育出版社的也满口答应，到时候给认真祝贺一下。
然而，朱海的调皮也的确令人头痛。在大家认真进入状态准备开始录制时，他忽然跑去洗手间，或者去倒水喝，或者拿药吃。有的时候，就在边界或者说是临界点上来一点恶作剧，做做怪相，吐吐舌头。当然，至今没有真正的影响过录制。但是，令人担心啊！
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刘一批评他，他就不高兴了，还说，你们把我送回去。
真没有办法，我只好恩威并重，用两手来对付他。批评他了，他不高兴了，就请他给我摆弄数码相机。我的数码相机也的确被弄来不能够照像了，他就高兴了。说话已经很困难，沙哑得厉害，仍然与别人比谁的嗓门大，声调高。
晚上终于到了，我们一行12人到肯德基去吃晚餐。一朵写有“朱海生日快乐”的淡蓝色的大玫瑰花，格外诱人。在随心所欲地吃够肯德基后，点燃了11支蜡烛。整个大厅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祝你生日快乐”的乐曲，大家也拍着手，一遍又一遍地唱歌，为小朱海的生日助兴。朱海在心中郑重地许下自己的心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顿时，大家都欢呼起来，为了朱海的年岁增长，为了我们这个临时团体能圆满完成录制任务。
切蛋糕，朱海虽然极端调皮，但还是首先想到切给我，给其他的老师；给女同学，给男同学，最后给自己。特别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要把蛋糕留给十多位影视公司负责录制教学课程的叔叔阿姨们。
无论是我们不苟言笑的老师，还是他们学生相互之间，以及那些摄影师们，几个男孩子都趁人不注意就跳起来给人用蛋糕抹个大花脸。大家笑啊乐啊，跟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天真无邪的童年。
孩子们也太困了，估计回到房间就会马上入睡，因为，白天就在不断打呵欠，实在受不了了，太需要睡眠了！
昨天晚上太晚太疲惫，没有上网。
今天一觉醒来，自己的手机闹钟没有闹醒我,居然快八点，匆匆洗漱，就催促大家起床，赶往摄影棚。
早上，男生女生纷纷状告朱海：昨天晚上大闹闺房，到女生宿舍去打闹，躺在床上不起来。回到自己的宿舍又不断打电话去骚扰，与男生打闹到两点多钟……
到摄影棚里，仍然精力旺盛地奔跑。一会儿去搞摄影机的把手调距离方向，一会儿又去戴上耳机话筒与谢导演通话，一会儿去化装师那里拿来发胶到处喷人，一会儿又去举起音响师的方向话筒玩耍，真担心他会随时出事。
最可怕的是还没有开始拍制，就有一个男孩倒在桌子上几乎睡着了，女生也接连打呵欠。大家都觉得事情严重，要我拿出办法来教育乃至处罚朱海。
我还是坚持用两手来对待朱海，相信他能够明白事理，分清大事小事。利用吃饭的时候给他单独谈话二十分钟，讲聪明人如果不能够控制自己，不能够按照社会规则办事，到头来只有进监狱被枪毙，犹如开车不能够控制自己，非不靠右行，那就只有撞车直至车毁人亡。
我们也做好准备，实在还要闹下去，让其他五位同学无法睡觉，白天还继续胡闹，就停课一节，再不行，就送回去，在北京另外找一个学生替补。
还好，今天朱海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首先自己也极端难受，想发言却说不出话来。很多地方自己觉得比别人想得好，由于音质过分沙哑，谢导不要他回答的声音。晚上，程老师专门召开了男生的会议，并决定9：30上床睡觉，查房三次，保证明天没有一个人打呵欠。
9：30我去关心男生，他们也基本上进入了被窝，保证明天没有一个人打呵欠。
为了保险，我还是将室内及洗手间的电话完全拿走，还拿走了男生宿舍的门房智能卡，以方便查房，何况，明天一早还要带他们去天安门看升旗仪式。
棚里棚外
这一次录制国务院委托教育、财政、发改三部委以国务院命义联合承办的西部远程教育开发工程——农村中小学远程教育七年级上册语文项目的电视教学片，老师学生都领会足了什么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教师板书，凡是“走之旁”不小心在左下角穿成了圈的一律停下来，凡是禾旁白字旁起笔从左往右书写的一律停下来，就连新字的斤旁的起笔，也不能从左往右。
讲课时，必须时时面对电视机前的学生，如果不小心说成“电视机前的朋友”，也必须停机。而我们的教师，不面对眼前的六位学生就不容易找到感觉。在面前的学生与电视机前的学生之间转换，要自然要流畅，也的确不容易。
就是转身板书，学生上前板书，也需要训练好多次：慢转身子让镜头能够来得及捕捉，预测位置让书写时自己的身体不挡住写字的过程；学生讨论的转身也必须有镜头意识，只能够从左边转动。
念课文不添字不减字。老师学生因此事也常常停下来纠正，哪怕是一个语气词发语词。“给予”“泯灭”等之类的读音，也常常使人异常紧张。前鼻后鼻音，边音鼻音，也在尽量停机纠正。更不用说涉及到的其他内容了，一丝不苟，严谨要求，给每一位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位教师的吞音，把“同学们”的学，常常在快速之中给吃了。一位在电视台工作过的教师，镜头感很好，但是面部像播音员，没有了或者说缺少了教师的笑容。对这两点，也当作大事，认真严肃地进行分析，现场捕捉嫌疑，加以彻底纠正。
学生在拍下课时的“再见”动作，竟然也一连拍了五次：动作大了不行，小了不行，停早了不行，摇手过分了也不行，表情板了不行，过分了也不行。
至于“鲁迅先生是全世界十大著名文学家”之类的话，缺乏权威出处，也没有足够的中国认可等，统统删掉给予重拍。
好些时候，服装、音响，我们的肉眼及耳朵看来听来没有的问题，可是过不了仪器这一关，也得重新录制。
谢导带领影视公司的十多个人，按照拍电视剧的标准来制作电视教学片。点名时传出的一号位二号位三号位四号位、美工、化妆师、音响师、场记等声音，叫人立即紧张起来。孩子们一开始感到的静，就是这一刻，令他们感到什么声音都没有时的难受。而总控室里，还有一大帮子人，管视频的管音频的管场记的管编辑的管什么的，我们反正也不清楚。
最后，这些片子要经过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的初审、室外人员参与的二审、总编辑室的终审。但愿大家这么认真，多数或绝大多数录制品都能够顺利通过。
毕竟,棚里表演的一分钟,需要棚外的十年功啊!
峰回路转的一天
今天六点叫早，孩子们表现很好，第一次六点半保证了准点发车。
前往天安门观看升国旗，必须早起，但是，孩子们起床后的第一反映是饿。没有办法，太早了，还得坚持。
处于隆冬季节的北京，今天早上气温是零下六度。广场上看升旗仪式的人仍然很多，警戒线也比过去扩大了许多倍。站在那里，等待时间的流淌。急速跺脚，不断说话，还不断教育孩子观察，把数码相机和摄像机都给了李鸣晗朱海，只要他们高兴。旁边一位七十多岁的外国老人，非常虔诚地等待和观看，不断照相，当国歌奏响的时候，肃立脱帽行注目礼。这一切，我叫肖思轶观察学习，尽管很冷，肖也把自己的风帽揭了下来，对迎风飘扬的国旗行注目礼。
升旗仪式结束后，我们就蹦蹦跳跳地飞快赶往人民英雄纪念碑。一路上，学生们买了一些毛主席纪念品，以便送给亲朋好友。
等我们赶回中关村南大街人民教育出版社，已经八点三十分，时间正好。在外面的肯德基吃了早餐，就急急忙忙赶去摄像棚和化妆室。
今天师生都很顺利。屠做的《童趣》是初中的第一次文言文学习，我们磨得也很细，效果非常好。《生命生命》很有一些新意，也顺利，第一次，上午完整地拍完了两节课。
遗憾的是朱海想发言发不出声来，痛苦万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痛苦，所以决心节约嗓音，拼命吃药，以便尽快恢复。
午饭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昨天加班一整夜，把2000G的硬盘上的内容倒出来，加班整整一个晚上，张和公司的人熬了一个通宵。今天中午，大家太疲惫，我也和李鸣晗在音频编辑室打盹，没有想到一醒过来就是四点！心里发慌，早上刘真福老师要求通知家长，年三十才回去，为了拍摄，推迟一天。我不能答应啊，这当中李淑娜还要回老家梅州过年，一说此事，一脸愁容。我心里想，万一不行，叫李先回，或者，年三十到南山后，我送她到汽车站。
唉，出发的日子啊！
孩子们还好，提出每晚多拍一节，晚上不睡进行加班，真令人感动。然而，教师们备课来不及，还得一步一步的走。
当时，刘很强硬，我也很坚决。最后我说，24日晚上来确定回去的日程。
拍摄现场也留下一些遗憾。程晚上做的《理想》，快结束时，提出“什么是理想？请查工具书。”学生查后说，词典有两个义项，教师此时居然按照刘事前设计的教学点生拽到修辞方法的作用上结束本课，没有抓住自己发出的问题进行解决，用通俗的话一语破的。
当然，遗憾是多的，然而这些遗憾促使着我们的不断提升。
“再”字怎么写
屠今天下午的第二节课——《走一步，再走一步》，在标题板书的时候，我立即叫停，因为“再”字的笔顺写得不对：应该在第四笔时先写竖再写横。屠虽然擦了，但是，认为没有办法说服她，不愿意，学生们也支持屠。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刘这时也刚好进棚，我叫他写，他写的笔顺与我要求的一样，但是，屠仍然觉得没有道理。
于是马上查工具书，遗憾的是最新的《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都没有笔顺。刘认为既然学生都支持屠，说明问题不那么简单，立即去询问。这时又来了两位编辑，一问，又是各执一词。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停机，打电话问小学语文编辑室的，最后证实，屠是正确的，棚里响起了屠和学生们的欢呼声。
由于这几天对教师的精益求精，又因为是面对全国，所以很多小事在这里都放大成为了大事。如教师的微笑问题、边音鼻音的区分问题、四个点的省略号问题、语气助词“了”的读音准确问题、吞音问题……无不耗费了许多精力。学生顺了，教师的基本修养问题，高标准要求的问题，自然就涌现到了眼前。
这两天来看望学生老师的也多。教育部副部长、基础教育司副司长、音像社的社长、首都新闻界的记者，他们都在关心这项国务院的项目，还亲切地询问是来自哪里的学生教师。孩子们也很聪明，有时不等介绍便主动问好，一问就齐声回答：我们是深圳市南山区南山实验学校的学生，老师都是深圳市南山区的。孩子们天真清纯聪明活泼，真是可爱极了！一种教育工作的成功与成就感也油然而生，虽然明明不是自己的学生，但是，这一周也为他们的教育，为他们的学习休息玩耍参观和安全，以及相互关系操够了心。
这些小孩，也越来越随意了。自然地进行枯燥录制中的精神调控：在录制间隙去前台美工电脑阿姨处打游戏，与摄像师交换听MP3，与化妆师交换玩手机游戏。还发现了电梯里物业公司的告示：不得赤背或穿短内裤乘坐电梯。觉得好笑，我告诉他们，少了一个只字。孩子们成天就开玩笑说，拿来，短内裤（不能穿着坐电梯）；或口中不断地说（问），你脱了吗？一想起来就笑个不停…… 2006年1月24日
泪在静静的流
在摄像棚里，有多少欢笑、微笑，然而，更有多次，眼泪不听使唤，在那里静静的流。
一次写不好，又一次写不好，总要将走之旁随意地情不自禁地多写出一个圈，恨自己给别人增加了负担。自责的眼泪，在休息的间隙，止不住哗哗的直流淌，无论学生怎么安慰劝阻都无济于事。化妆师跑来补妆，因为要继续上课，泪才慢慢的停息了下来。
一开始，就有三个学生拉肚子，可是，没有一个人吭声。为了录制好给全国中小学的语文课，硬是强忍住，依希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孩子们为了集体，为了录制，强忍难受，即使让眼泪往肚子里流，也绝不让我们知道，多懂事的乖孩子！
朱海大闹闺房后，严重缺睡和嗓子沙哑。上课时，在很多地方想得很好，却无法说出来。一说，导演就叫停：声音太差不能用，重来。连续几次，自己想好了不能说，不让说，急得朱朱眼圈一红眼泪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淌，还不断地抽泣着，抽泣着。我们看在眼里，都为孩子的难受而难受啊。鼓励他，选娜娜做自己的代言人，把他精妙的想法通过娜娜向全国的同学转告出来。
思思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孩子，天真可爱，也很清纯甜润。朗读课文回答问题既沉稳又成熟，一副很有气质的老演员的样子。在上第一课的暂停间隙，教师问谁来朗读，思思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教师说三个人依次，思思就斩钉截铁地说：不！考虑到她已经上过中央电视台的节目，这一次的语文课录制也特别出色，正式录制时就把表情朗读全诗的任务给了她。没有想到的是，中途技术人员叫停，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刘老师要求三人（因为是三小节）朗读。这时，思思的眼泪夺眶而出，汩汩滔滔，在红脸蛋上形成了两条涓涓溪流。我立刻决定，还是由思思继续朗读全诗。慢慢的，泪止住了，眼圈的红消退了，静静的等待着化妆师来化妆。
在综合性学习〈我爱我家〉中，朱朱讲到母亲的爱，讲到自己长水痘，母亲怕自己去挠痒抓破水痘，一连四天四夜硬撑着守候时，生性调皮的朱朱哽咽着说不出来，被母亲的爱深深打动，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奔涌出来。全场出现了抽泣声，大家的眼泪都在流淌，都被这样感人至深的母爱所震撼。
由于没有更多的人，深入学生老师的时间不够，每天早起晚归，都被安全进度纪律做课这等问题占据满了时间。我没有看到的流泪不知道还有多少，但是，我知道，这些眼泪都是珍贵的真诚的，是我们录制不可或缺的泪。
静静的流淌吧，一次一次的热泪，一颗一颗的热心涌动下的热泪！
2006年1月25日
不完美的结尾
录制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出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利用录制前的化妆时间，我到小学语文室去查了“再”字的写法，结果1997年4月7日，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和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联合发文公布的《现代汉语通用字笔顺标准》上明明白白规定，我的写法是正确的，也是法定的，由于前天电话听一位小学语文编辑室老师的回答，就轻信了他们对笔顺的权威，改过来了的又改回去，以后怎么补呢？
接下来，张说留下的《散步》是来北京备的课，不存在指导教师的问题，而昨天还说得丁丁然。
刚来北京时，我就说了，不回深圳的教师，必须等学生走了才能走，结果，还是有老师比学生提前一天离京。这就是张办的事情，也一点不通气商量，一些当事人也心安理得，什么安全，什么学生，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本来，内外上下的协调就够累的了，没有想到一些人只考虑自己的感觉和自己的时间，不管总体进度及安排的现象出现了，加上人民教育音像社的一些工作也使人烦心。
好在孩子们还非常听话。昨天晚上，因为是接近尾声，很多综合性活动的课压到最后，加上协议签字耽误了时间，来京之前学生普遍准备不足。各位教师抓住学生准备资料，十二点了，还不放过，自己心里感到很难受。今天，学生们也在极力地回报教师，想把老师交代的任务完成好，无奈实在太生涩，再聪明也难以顺利录制下去。
我们在现场看得心里不顺。我和初中的语文副主编，现在的课标初中语文教材项目负责人商量，决定立即停止录制。因为这一个综合性学习的主题：探索人类起源。涉及到了神学、宗教、历史、考古、生命科学、人类学、哲学、文学等多方面的内容，而这些内容又是极不容易获得大家公认的，估计很难或根本就不可能通过。何况学生背得那么艰涩，那么脱离他们的年龄特点。估计很难说服刘，没想到刘同意了，而教师却坚持要学生表演下去。因为化妆来不及，我决定还是快速拉出来，但是不再精雕细刻，已经过去的就一次性录制过去，结果，教师看在学生准备很辛苦的份上，坚持认真录制，无论学生有没有旅游时间都不去考虑。这可以说给人的打击是最大的，人人从自己局部的利益出发，不考虑整体利益，他人利益，学生利益，家长利益。似乎今天完全用来录制都问心无愧，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去如何面对家长，今天下午如何面对孩子。
本来昨天晚上讨论了今天的作文指导课如何修改调整，大家说得很深入也很清楚，步骤很具体也很实用。满希望今天能够给全国的同行一个比较实在的供讨论借鉴的课例，没有想到又遇到说昨天的“我爱我家”一课不是已经有作文指导了吗？其实，那是作文指导吗，落点在作文上了吗，指导有实际效果了吗？
我计划11点结束第一节课，十二点半结束第二节课，余下的半节课一点钟可以结束。结果，大家都各自站在一己立场，实在无奈，就决定抓紧吃午饭，让孩子出去旅游，至少有整个半天，晚上八点再录上午原计划的第二节。一想，待遇太低，人家也不把自己当人看待，干脆就少录一节。
我马上对张说，少录一节课。张要求我同刘商量，我没有等到回答就走了。
温邀请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就立即到了负一层食堂。什么时候完成录制，录制成什么样子，似乎都没有必要关心了。影视公司的来问我下午几个人教师去，我也就说不清楚了，只回了一句，我下午也该歇歇了。
吃完了饭，我在录像棚外面来回度步，等待时间的到来。
一宣布少录一节课，学生便立马欢呼起来，而我的心却在滴血。原本想把事情做得圆满一些的，让方方面面都觉得满意，没有想到，我们来的人都很不满意。
我在会议室等待学生午餐，我只有做别人的思想工作，只有安慰别人，只有一同去，尽管科技馆自己已经去了四五次。因为自己曾经答应教育局曾局，5个教师带6个学生，尽管放心，不会出任何问题。
两点，我们出发了，去中国科技馆，去北大，去清华。在科技馆的多种参与式活动中，在未名湖的冰车里，在《荷塘月色》的荷塘边，孩子们玩得非常开心。
这些，虽然稍事弥补，但是毕竟是一个不完美的结束。尽管录制的课，从总体上讲，质量不会差。想到天天的熬夜，想到近三个月的日日夜夜，想到五年后的退休，我是不是在将错误进行到底呢？
2006-01-31 10:56:29
依依难舍的学生
这是一群让人依依难舍的学生。
尽管只有十天的接触，但是，他们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改变了我对当代少年学生的看法，的确，他们身上有许多值得喜欢值得思索值得注意的东西。
上课回答问题，用语沉稳，常常用“我认为……”“我的理解是这样的，……”“这里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吧……”“我想，首先是……其次是……”，要知道，这是才进入初中一个学期的十二岁左右的孩子啊。朗读课文，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似乎在听电视散文的朗读，叫人频频颔首称是，那些激情的诗，可以把人读得浑身发热。在一天连续录制5节课极其疲惫的情况下，以顽强的意志支撑自己，开录前就恹恹欲睡，甚至倒在桌子上打盹，但是，一旦“现场准备”的指令一发，立即振作精神，双眼就炯炯有神起来。在休息玩耍的间隙，也有令人头疼的淘气，但是，在中国科技馆的参观，在北京大学未名湖上滑冰车，在清华大学去探寻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中的荷塘，在机场的相互帮助，在整个玩耍和吃涮羊肉和吃烤鸭的过程中，没有发生争执不下的矛盾，更没有心存芥蒂的心理继续，尽管大家彼此也知道一些个性上的不一致，都能够宽容理解和化解。
相处时间一长，了解到这些孩子的父母有的是大学同学，有的是读高中就是同学了,少数是工作后认识的同事。父母的感情生活对孩子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男孩子们在结束前两天借来了电脑，准备录制完成后大干一场电子游戏，爬在地毯上大呼小叫地紧张亢奋地在电子屏幕上打了起来。女孩子想到的是浓浓亲情，购买土特产和礼品成了不可省略的项目。一进入小礼品店，买自己的头花、手机坠子、小玩意儿，就兴奋不已。给心爱的老师买漂亮的发夹，还给父亲母亲买桌上饰品、音乐茶杯，给舅舅买，给妹妹买，头脑里洋溢着浓浓的亲情。
在录制结束前一两天，在去机场的路上，互相留手机号码，留QQ号，孩子们的这份纯真，令我感动，我也加入其间，请他们给我留下了以后的联络方式。
在机场、在区教育局大厅外，孩子们见到了十多天未在一起的父母，高兴得不能自已，兴奋得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购买的礼物，就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中，还不断邀请一位不回老家的老师到自己家过年。
真是一群好孩子，依依难舍！
2006年1月27日
记忆里的六学生印象
在北京的日日夜夜里，孩子们给人留下了许多难以忘记的印象，虽然一回来就过春节，但是，过节并没有冲淡我头脑中记忆的碎片。这些孩子有许多当代较为良好家庭教育的印记：勤奋好学喜欢动脑，待人礼貌行为文明，见多识广不卑不亢。
下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点滴内容，聊以丰富回忆。
张庆琳，据他自己讲，是护士写名字时给写错了的，其实父母取名字时没有带女生的王旁的意思。在摄影录制时大家开玩笑叫为“贾庆林”。张很活跃，但是，回答问题老是带上语病：可是之类的转折，总说成“但可是”或者“可但是”，一连几天，都纠正不过来，就是最后一两天，才稍微说得少一点。但是，如果说顺了，还是会溜出口的。就是这个张，在吃涮羊肉时，主动给大家用勺盛肉，一次又一次，给老师给同学从锅里打捞，先人后己，非常懂事的样子，与平时的顽皮判若两人。这使人想起了刚到北京，没有三人间，三个男孩子坚决要求住在一起，只好加床，而张就要求自己住加的折叠床。我的数码相机不知道儿子怎么搞的，居然内存一照就满，找不到原因。我满以为请摄影师或音像社的技术人员肯定没有问题，没有想到连找了四个人都解决不了，最后是张给倒腾出来了。张没有带数码相机的数据线，要求我将他的照片倒出来好继续照相，我没有想到好办法，也是他发现与我的相机型号相同，通过换记忆卡就把照片倒到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真是聪明的孩子。在一堂课快结束前的讨论中，张也常常来一个“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使得课堂有意想不到的出彩，使得问题自然延伸到了课外。
张调皮起来也不逊色。和朱海一起用化妆师的啫喱水到处乱喷，去抢前台美术的电脑打游戏时互不相让，最早发现电梯公司的广告“不得赤背或穿短内裤乘坐电梯”的语病，成天就说“你脱了吗？（短内裤）”在开拍前一说起此事，常常叫人忍俊不禁，哭笑不得。参观中国科技馆后，买了磁力悬浮陀螺，在首都机场候机时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练。开始的两三天与其他的男同学有点小矛盾，也不吭声，独个玩，后来又主动很快和好如初。身体很好，音量很大，担心嗓音不够用，要求小音量说话，结果没有用，总是用完音量争着抢着说话，最终录制音量也一点没有受到影响。
李鸣晗，主动担任男生房间的室长。常常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做事很沉稳，上课发言多，也能够体贴人。想到的问题，最容易让给别人回答，经常说自己是学习科学的爱好者。在吃涮羊肉时我们一表扬张为大家打捞火锅里的羊肉，李就亮出了做鱼丸的绝活，果然做得比音像社的张好得多。李还给我们讲学校军训期间的得意之事：领操。当朱海闹腾得无法睡觉时，我要求必须出来一个男生到老师房间睡时，李第一个答应出来。回答问题常常用“我认为”“我觉得”“我想大概是”等之类的语词，条理清楚，逻辑性强。吃涮羊肉后拉肚子，开拍居然能够以坚强的毅力强忍住，真是不简单的小大人啊！参观中国科技馆，毫不犹豫的主动买了50元一个的悬浮磁力陀螺。当天晚上，另两男孩子在实现两天前的狂打电脑游戏的宏愿，李却独自趴在地毯上琢磨悬浮陀螺的说明和用事实说话，练习捻陀螺和加重陀螺，直到手指尖红了，悬浮时间高达3分30多秒。第二天在机场三个男子汉趴在地上玩陀螺时，李就很自豪带表演性质的玩了。
李和其他孩子一样，也很健谈，在清华大学校园，带领我们去寻找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里的荷塘，沿途也讲前年和母亲一起重返母校的的事情。很体贴人，不愿意和朱海一起瞎闹，到我的房间洗袜子冲凉，彬彬有礼。每一次几乎都找我要没有使用过的牙刷，我估计是想在小制作上做点什么鬼玩意儿。由于家里没有让带数码相机（唯一没有带的学生），非常后悔。我就将自己的摄像机交给李玩，李自然非常高兴，活动中常常很负责任地为大家摄相，车上就放给大家看，增加了不少团队活动的乐趣。中午的睡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们只好为李单独找一个办公室让其在沙发上睡。有一天没有地方，我和李就到音像社的接待室打盹。李坐椅子没法入睡，就直接倒在地毯上睡。中午，其他孩子的调皮自然就参与得少了。
朱海，惹人喜欢也招人讨厌的调皮鬼。喜欢恶作剧，晚上骚扰女生房间，临开拍还做做怪相，嬉皮笑脸，明明已经叫“现场准备”“准备”，马上要开始了，他才刚刚回过神来，要喝水，或者要上卫生间。第一天晚上，没有太认真管理，心想刚到北京参加录制，难免兴奋。第二天晚上，虽然严格要求，估计也很疲惫了，录制了两天了，中午都几乎没有休息，应该倒下床就会呼呼入睡。第二天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刘严肃批评，再不听话就不行了（意思是送回深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天，大家纷纷状告朱海；大闹闺房，拿走自己房卡让另两位男生也进不了房间，一起去女生处胡闹，凌晨三点才安静下来。第三天，有的人已经不太能够容忍朱海了，但是，几位教师和我都坚持再看看。中午，我专门和朱坐在一起，利用点菜的时间，讲了十多分钟，讲一个聪明人的发展，讲大事小事必须分清。朱海对这些话也完全能够听进去，就看实际行动，就看自我控制了。这一天，朱海第一次尝到了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痛苦，就是说出来了，仪器反映不能够使用其录音。这时，朱海真正感到了痛苦万分，好些时候别人想不到而他想到了，只有请后面的李同学做代言人。
在男孩子中，朱海是最小的，在北京过的11岁的生日。食量却是最大的，且要求吃肥肉，吃红烧肉，说自己的老乡毛主席爱吃的就是红烧肉和辣椒，第一餐吃了四碗饭，吃得我们睁大了眼，结果第二天告诉我们凌晨四点就饿醒了。从此以后，除每餐给他点红烧肉外，我们再也不担心他吃坏肚子。朱海玩耍的能力强，很多时候能够动脑筋找乐子，与摄影师很快就混得很熟，叫得出几位的姓，把自己的MP3给一年轻的摄影师玩。一次录制中音响师叫停，我们仔细听都没有发现有声音，朱海却跑到摄影师处，从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MP3，耳朵真灵。发现了电梯里的语病“不得穿短内裤乘坐”后，常常手一伸“请交底裤（再乘坐电梯）”。弄得大家大笑不已。也常常在自己身上摩擦生电去电女生，回答问题很有质量和灵气。颇有人情味，生日蛋糕给摄影师留了近一半，男生不参与女生买土特产要回房间玩电脑游戏时，要求女生代购土特产，给点路费完事。还给我们讲述在家打麻将的光辉战绩；去年做过一次13妹（我不懂的麻将术语），据说这是需要大运气高智商的，自己一次就赢了一千多元。
肖思昳，自己解释为不可思议。其实这个昳字是不容易在电脑里找到的，非得在难检字里才能够找到。平时常常戴一顶带很多小辫子的帽子，圆圆的脸蛋上时时有可爱的微笑出现，说话从不慌乱，慢条斯理中透露出灵气聪慧，素质和气质都很好，还曾经参加过央视的少儿节目的录制。在第五天录制全册书的第一课第二课时，思思居然默默的哭了。因为大家对这一课的录制都极其重视，看做是第一门面。屠上课前征求朗读的意见，思思就说自己一个人朗读全诗，屠建议三人读完，思思不同意，非自己一人读全诗不可。正式录制时，教师尊重了思思的意愿，思思也果然朗读得非常出色。因为其他原因暂停，在这间隙中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刘提出由三人来朗读，我们强调读得非常好，就这样吧，刘还坚持三人读，这时，思思的眼泪簌簌的直往下淌，眼圈也立即红了起来。最终，我们没有按照刘的意见办，重新录制时，仍然要思思朗读全诗，思思慢慢才缓过劲来，擦干眼泪，仍然读得非常富有感情。
思思是几乎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爱发问的女孩子。去天安门看升国旗，见到一位七十多岁的外国老头脱帽，尽管因为寒冷很多中国人都没有脱帽，思思仍然脱下了自己带辫子的小花帽。每天几乎都要念叨自己的两岁多的小妹妹，打电话问这问那，买礼品时也最先想到小妹妹。还爱给我们讲述自己家的小狗如何听电话之类的事情。每一次吃饭，习惯都很好，不声不响吃个够，食量很大，消化也很好，我说是女生中的朱海。在北京的街头，第一个提出买冰糖葫芦吃，而且吃得最干净。在的士上与司机的对话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叔叔，会英语吗？”“会一点。”“08年奥运能混吧？’
赵依希，解释自己的名字时说是家里的一线希望，是南山区2004年国际少儿艺术周的气质大使。眼睛发亮，嗓音甜润，微笑清纯，曾经几次主持过学校的乃至于区的大型活动。个子很高，一袭白羽绒大衣，很像大学生的样子，但是，一开口，小孩子的天真就显露出来了。一到北京，就争取做女生房间的室长，在三位女生中还是有说话权威的。是一个认真做事听话的乖乖女，性格开朗活泼，喜欢和男孩子说笑。在录制的过程中，即使拉肚子也能够挺住坚持不吭气，很不容易啊。发言也很有质量，即使因为技术原因需要重新录制，也能够保持第一次录制时的饱满情绪和语言组织的良好状态。
偶尔抢话说，整天甜润的笑，和思思一起到处去转悠，看总控室的各种仪表及工作，看摄影师的各个机位的摄影机，像男孩子一样操纵着操纵杆与谢导对话。离京前一天晚上，无论如何要去超市购买土特产，路经礼品店，又挡不住的诱惑，满以为最多半小时就可以搞掂，再到对面的超市买东西。哪知道在礼品店，看见样样都好，又要对所有的亲人表达自己的心意，一会儿给父母买音乐茶杯，一会儿给其他的人买。当然，也决不会忽略了自己的需要，一口气买下来，小礼品就已经是一大包了，等三位女生快包装完毕时，才发现对面的超市已经熄灯关门了。在首都机场候机，临近中午，去主动寻找开水泡方便面，回来就仔细告诉大家应该怎么走，才能够找到开水浸泡。在去北京的飞机上，还拿出本子开始了记日记，与三位男生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男孩子在与北京的一无人陪伴的小孩子拉开架式做模型。
李淑娜是此行中唯一的一位不会说广东话的广东人，老家在梅州，说客家话。与其他两位女生保持有一点距离，常常利用录制的间隙从抽屉里拿出寒假作业来写，时间抓得很紧。也给人很内向的感觉，一到北京就感冒，嗓子第一个沙哑，自己抓紧吃药，又是第一个恢复嗓子的学生。开始录制时比较怯场，两三天以后，就很自然很随意了，发言认真，语言组织也好。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曾经提出是否再推迟回深圳，我坚决不答应，后来妥协等25日依据进度再最后确定，其间征求意见，其他五位学生年少不知愁滋味，且表现出高兴在京过年的意愿。只有娜娜，说绝对不行，一家人等着她的，一回深圳就马上要赶回梅州，不然就没有年了。此心情我完全理解，最后还是按照在深圳购买的机票时间于27日返回了深圳。
娜娜平时不苟言笑，喜欢思考问题，也很会让人。除了录制现场，很容易忽略她的存在。但是，一旦开始录制，就精神饱满起来，积极举手发言。在准备的人类起源的综合性学习活动中扮演维护神创造人的宗教权威，表演非常入味。可惜这一节课因为涉及众多学科领域，尤其是涉及神学，宗教，哲学，考古，人类学，历史等，录制现场就被副主编给毙了，虽然教师不听劝告坚持认真录制。第二天也在初审中第一个被枪毙掉了，我们也就看不到娜娜的出色表演了。在礼品店购物时，娜娜也反反复复地进行比较，进行亲情的分配，能够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对搞美术的父亲特别敬重，也特别舍得花时间选择放在桌子上的工艺品。当然，少不了的还有许多其他的亲人的礼物，满当当的一大包。一开始到北京除了嗓子出问题外，还最先出现嘴唇干裂出血，非常听从我们的劝告，努力吃水果，努力认识环境，很快就适应了北京的气候。在大家高谈阔论时，很文静，不插话。
最后几天，我把对六位学生的爱称简化为一句话；鸣鸣在林林海海中只有一思思的稀稀娜娜。
2006年2月4日
对学生的称谓
在北京录制课堂电视教学片期间，我们五位老师对六位学生的叫法各不相同。
王叫学生为“宝贝儿，我的宝贝儿们”，亲昵热烈的喜爱之情弥散在师生之间，恨不得抱过来亲上几口。
姜叫学生为“孩子，孩子们”，慈祥宽厚，一位年长的母亲面对晚辈的期待与厚望、关爱与呵护的心，随时可见。
屠呢,昵称其名省略其姓，伴随着“叫停”声而伸出舌头，导演要求重来时的瞪眼做怪相，真不知道与学生相比，谁的年龄更小。
程则用浑厚的男中音叫学生的全称姓名,俨然一个不苟言笑的临时班主任形象。
到后来，我也一改叫全姓名的喊法，而是将他们的姓名中的一个字抽取出来，叫“海海”“鸣鸣”“林林”“希希”“思思”“娜娜”，硬拼凑为一句话：明明林林海海有一思思希希娜娜。
其实，平常对学生的称谓是更加丰富多样的，不同的叫法折射出不同的心态，饱含有不同的情感，展示着不同的生活体验，也把玩着不同的文字与符号。
2006-02-28 07:5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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