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花园，一条路，一丛花，一所房屋，一个车夫，都有诗意。尤其可爱的是晚阳淡淡的时候，礼拜堂里送出一声钟响，绿荫下走过几个张着花纸伞的女郎……”——叶圣陶
这是1923年，一段早已成为光阴的故事。当年的叶圣陶29岁，正过着充实而有意思的生活，却突然向商务印书馆请了4个月的假，来到福州的协和大学任教，前后只有两个多月，这件事至今仍显得很神秘。
（塔亭路）
（沈绍安兰记·塔亭路）
叶老的故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但记录在《客语》中的这段话，却成了每一个描写烟台山的人都要引用的。我虽好标新立异，却也不得不保持队型，随波逐流一把。况烟台山之佳境，早已被叶老一语道尽，妄想出其右，也着实不知如何落笔。于是只能翻出些旧照，想想似水流年，谈谈岁月静好罢了。
（陈之麟故居·万春巷）
随着万科拿下仓前一块宗地，烟台山不小心又火了一把。回望百年沧桑，“五口通商”之后，这里成为列强抢滩登陆的桥头堡，洋人们肆无忌惮，过着灯火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一群群福州百姓，变成“契约华工”押身抵债出国，一座座具有西方风格的建筑却在烟台山一带星罗棋布，拔地而起。
（思万楼·外国语学校内）
这里一度成为洋人们的“理想国度”，在不到9平方公里区域内，先后有英、法、美、荷、葡、德、意、俄、日等17国设立领事馆。这些西方列强在不平等条约的庇护下开洋行、设教堂、办医院和学校以及建洋人公馆，所建房屋多达上千幢，也使仓山有了“万国建筑博览会”的称谓。
列强们被赶走之后，留下的西洋老建筑有些被改造成公房，有些被改作宿舍、电影院、图书馆等公用设施，还有些建筑则因破败不堪被荒废在道路边。公园路、马厂街、对湖路、麦园路、乐群路一带，都是老洋房比较集中的地方。
（无逸山庄·三一弄）
（金和园·公园东路）
（白鸽楼·公园路）
（复园路）
对于历史，不再多说。此时此刻，烟台山一带多处老建筑虽然都已破败，但循着弯弯的石板路，幽深蜿蜒的弄堂小巷，绿树掩映下紧闭门窗充满神秘感的老洋房，仍有叶先生笔下的美丽光景。
古老的味道，儿时的记忆，百年前列强炮火下的仿徨失措，百年后弄堂小巷里的嬉戏打闹……这一切，都是福州城历史的痕迹。
我也曾几何时，踱步于此，久久不忍离去，迷恋于这里的砖瓦草木，人情世故，迷恋于故事中才子竞逐的名媛，迷恋于探寻老建筑生命的气息……石厝教堂的银杏应该开了吧？槐荫里的小院又都坐满了用餐的学生吧？教堂的钟声该响了吧？可园里是否又多了几段爱情……
（石厝教堂·乐群路）
（大阪商船株式会社·槐荫里）
（爱国路2号）
（以园·康山里）
（可园·康山里）
（西林小筑·公园路）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感慨，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所拥有的。家乡曾经的红砖青瓦，现今逐渐变成了钢筋水泥，木板门上斑驳的光影，早已冷若铜墙铁壁。
繁华的都市，也许让你激情澎湃；度假的小镇，或许使你心朗气清。回过头来，却庆幸福州有了烟台山这片小小国度，可以让我们回望历史，可以让我们感受宁静……
当你闲暇之余，来烟台山看看吧，穿进那旧街老巷，你可以找到儿时弄堂里的气息。在那些仅剩不多的老房子里，老人家还住着，这些古朴破旧但不失光泽的老建筑，是浮华下的保守，平淡而又从容。
我想，这也许就是福州城的本质吧……
文|摄影 阿柒AH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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