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分五色 枯中求润
汪海潮
中国绘画界历来将焦墨表现山水丘壑视为绝境，尤其在经过百余年来诸多大家的探索失败之后，当代美术理论大家和绘画名家一致对焦墨表现山水丘壑的局限做出及其相近定论：“焦墨难，全凭焦墨立足更难。焦墨拒绝了浓淡，拒绝了墨的开化，墨的色彩，墨的韵致。总之，推绝了水墨韵章”（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院郎绍君）。“现在画焦墨达到一定高度的，可以说寥若星辰，包括张仃先生自己都有这种苦恼。我们现在很多焦墨也像张仃先生说的缺少绘画的余韵、余味。焦墨是曲高和寡，趋势如此”（中国国家画院研究院赵力忠）。而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美术》杂志执行主编尚辉先生对当代焦墨绘画进行了较为全景式地分析，也客观地指出了画家们共同的不足之处：“张仃先生的焦墨山水实际是焦墨，他用偏锋去擦明暗关系和整个风景的图式，这与传统山水画的境界相差得比较远。当代焦墨山水画家崔振宽先生从黄宾虹画中变出，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面貌，枯而不薄，很浓也很厚重。国家画院曾来德的焦墨山水视觉的感受力，视觉的冲击力很强，但是，他们在焦墨婉转使用上，这种圆通的应用，我觉得还有一段距离，尤其不会画虚。还有穆家善的焦墨山水，是从文人山水变过来的，有他焦墨山水的个性”。但诸多焦墨画家还是没有走出中国传统山水的皴、擦用笔，在画“虚”方面没走出新路。但初中海却走出了自己独特的新路。文脉正传，宗古法出新技，一切皆从笔墨中来，皆从书法中来。眼前的这幅《山如翠浪》，是初中海焦墨焦墨山水探索，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佳作。此前（2007-2010年），初中海焦墨绘画大多在宋元古意中徜徉，所追求的笔线质量活泼有力，将书法底蕴引入到绘画之中。但焦墨在表现山水形胜的温润、丰富，笔墨与丘壑兼胜方面，尚未见建树。近年的初中海苦苦探索，在笔墨上颇费心机，结合自己书法用笔上的体悟，在焦墨山水中提炼、总结出适合他自己用笔特征的“五分墨法”：“浓、焦、干、枯、竭”，彻底解决了此前古代，乃至现代所有焦墨山水画家共同的困惑：焦墨画虚，浓淡、开 化、韵致，用无水（极少的水）焦墨，真正画出了“水墨韵章”的这些效果。
这幅《山如翠兰》用浓墨、焦墨重点画出山峦骨骼，先立山水之神、再用枯、渴之墨写出崇山峻岭中云雾弥漫，峰成幻境的一派奇观。中海此处的枯、竭墨韵，全用毛笔书写，于大量飞白中无墨求染，燥中带润。兼用干墨在枯墨、竭墨与浓墨、焦墨之间衔接过渡、交替，使浓淡相宜，虚实相间，使整幅作品的意境幻化若仙境。被历来画家视如焦墨难画虚之绝境，在中海笔下终于出现了“意外”。
至此，初中海在焦墨山水笔墨与丘壑兼胜，笔法与墨法融通，绘画的道、技、器诸方面，已有了他自己系统性的构架。具备此诸多要素的初中海只需在此后的创作中，不断用心体察、琢磨、总结、提升，他以自己的焦墨山水有可能成为中国绘画史上古今融合的一代宗师，也极有可能为中国绘画的笔墨精神增添新的元素，做出新的贡献。
附：初中海焦墨山水近期作品欣赏（四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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