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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赛跑的人(via路寒)

开始动笔写这篇专栏之前,我刚刚给亲爱的编辑发过去这期《蓬莱间》的稿件。看了看表,凌晨一点,还没有到我上床的时间,索性打开一个新文档继续工作。


我写稿子的时候有个习惯,总是会单曲循环一首最近上班路上常听的歌,今晚这首恰恰是李宗盛的《和自己赛跑的人》。



李宗盛是我最喜欢的音乐人之一,人们曾经叫他台湾流行音乐的教父。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和张培仁一起开创了滚石唱片的辉煌。在如今这个唱片业萧条的年代,我相信很多这本杂志的读者都没有听说过滚石这个名字。那是台湾第一家本土唱片公司,也是华语音乐的里程碑,无数当时耀眼夺目的歌手,都曾经在那家公司旗下。而其中的很多,比如梁静茹,五月天,都是被李宗盛亲手发掘的。


可以说,我小时候听的大部分流行音乐,背后总有一个叫做李宗盛的大叔。



说到李宗盛,不得不提起台湾另一位教父级别的音乐人罗大佑。一次我和刘小姐出门办事,车里刚好连着放了他们两个人的两首歌。一首是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一首是李宗盛的《漂洋过海来看你》。


当你把这两人的音乐放在一起听的时候,你能感受到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走向。罗大佑是个诗人,而且是个愤怒的诗人,总是带着对社会批判的眼光去审视,有诗人独特的悲悯。而李宗盛是个俗人,而且是个多愁善感的俗人,他的音乐大部分都以都市男女的情爱为主题。


两个人我都很喜欢,但尤其喜欢李宗盛。


他的歌词总是写的很白,朗朗上口,通俗易懂,而且格外真挚。有朋友跟我讲过,说李宗盛的同一首歌,每隔一年都能听得出不同的体会。这话不假,我也亲身验证过。虽然那些歌已经是他将近二十年前创作的了,但里面的情绪却都是永远会被提起的。只要还有都市男女,就一定会有李宗盛,他永远都不会过时。


只在这一点上比较的话,罗大佑在我心中就逊色了一些。因为他的很多音乐时代烙印太重,离开那片土壤之后,很多真实的意味也就不会被人所察觉了。插句题外话,罗先生的很多歌曲政治意味太浓,所以当年在大陆很少能听到,广为流传的也都是什么恋曲系列。所以那个时候的我作为一个听着“魔岩三杰”长大的少年,自然对这种号称是摇滚歌手的文青嗤之以鼻了。等到过了些年,在网络上听到了《鹿港小镇》等一系列作品后,才终于明白了这位老先生实在是骨子里都是摇滚的,不愧是愤怒的青年!


罗先生年轻的时候是标准的愤怒且文艺,台北中华医学院出身,本来可以拥有一份让别人都羡慕的优渥工作,可偏偏投身于音乐事业。他和李宗盛之间只差四岁,但是他在1974年就已经开始从事商业音乐写作了,后来更是一跃成名,成为台湾音乐的教父级人物。


而这个时候的李宗盛在干嘛?他老人家还在补习班复读,准备考一个中专。



熟悉李宗盛的人都知道,他有三个名字,阿宗、小李、大哥。阿宗是他的乳名,小李是后来进唱片业当实习生的称呼,大哥当然是功成名就之后的尊称了。


他有一首歌叫做《阿宗三件事》,是一首很奇怪的歌,三段叙事谁都不挨谁,旋律上也没有什么继承性,我总怀疑是他写了三个不同的开头,然后写不下去了,于是拼在一起混成一首歌。《阿宗三件事》里写到了他成名以前的生活。


我是一个瓦斯行老板之子/在没证实我有独立赚钱的本事以前/我的父亲让我在家帮忙送瓦斯/我必须利用生意清淡的午后/在新社区的电线杆上绑上电话的牌子/我必须扛着瓦斯/穿过臭水四溢的夜市/这样的日子在我第一次上综艺一百一年多以后才停止……


不难看的出,比起罗大佑的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阿宗当年是个纯正的屌丝!念书很差劲,考中专都考不上,都上电视了每天还得去送煤气罐,换成今天估计就是要去送水。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是怎么成为后来执掌华语乐坛,翻云覆雨的人物的?



答案将在这首《和自己赛跑的人》歌词中揭晓:


亲爱的Landy/我的弟弟/你很少赢过别人,但是这一次你超越自己/虽然你离开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你不会有出息/你却没有因此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我知道你不在意/因为许多不切实际的鼓励/大都是来自酒肉朋友和远房亲戚/


人有时候需要一点点刺激/最常见的就是你的女友/离你而去/人有时候需要一点点打击/你我都曾经不止一次的留级/在那时候/我们身边都有一卡车的难题/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就在超越自己/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为了更好地明天拼命努力/前方没有终点/奋斗永不停息

……


Landy就是张培仁,他合作多年的好兄弟。从一句“你我都曾经不止一次的留级”就能听得出这难兄难弟的辛酸……


这首歌如果放在相声圈里,估计会起名叫《大实话》。很白,很朴实,很真诚。


比起罗大佑,李宗盛更像是普通人,像你、像我、像你身边的他们。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赢下自己一点点就足够沾沾自喜,可以继续赢下去。


这首歌曾经激励过我,我也认为它并不过时,所以拿出来分享给这本杂志的读者,希望能够激励到十五万分之一的你。


别在意,别泄气,做个跟自己赛跑的人。


还是那句话,前方没有终点,奋斗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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