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读诗】一切寻找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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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西班牙画家、雕塑家毕加索的作品《Child with Dove》，这幅画作于1901年，具有典型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图中的孩子抱着一只白鸽，小心翼翼地呵护。有时候，我们的耐心和虔诚并不如一个孩子，只有当你真正明晰所追随的事物，心悦诚服而不盲目，才会建立起恒久的信仰。这是一种人生智慧。

一切寻找你的人

作者：赖内·马利亚·里尔克[奥地利]

译者：杨武能

读诗：叶子

配乐：Softly and Tenderly

一切寻找你的人

都想试探你；

那些找到你的人

将会束缚你，

用图画，用姿势。

我却愿理解你，

像大地理解你，

随着我成熟

你的王国也会

成熟。

我不想从你那儿获得

证明你存在的虚荣。

我知道：时光有自己的

名姓，你有你的

姓名。

不要为我显示奇迹。

让你的诫律合乎情理，

让它们一代一代

更加明晰。

（出自《里尔克诗选》，中国文学出版社）

这首诗的“你”是指上帝吗？有人这样问。不管读者想要如何理解，里克尔的原诗是要写给主。这一首诗出自里尔克的诗集“Das Stundenbuch” (《时辰祈祷》)，诗集含三部分：修士生活，朝圣，贫穷与死亡（此处中译名借用里尔克研究者Dasha的译法）。《一切寻找你的人》是第二部分《朝圣》的第十五首。

根据Dasha说法，在里尔克的诗歌里，对于《圣经》的基础阅读是必需的。不需说Das Stunden-buch（《时辰祈祷》）、Advent（《将临节》）、Das Marien-Leben（《圣母生平》）这样宗教意味明显的诗集，即使是在Duineser Elegien（《杜依诺哀歌》）和Die Sonette an Orpheus（《致奥尔甫斯的十四行诗》）这样据说“远离上帝”的诗集中，一样出现了“参孙”和“以扫”这样的名字，更遑论他在文字中使用我们不熟悉的异种语言记载的《圣经》原文引语。

在《一切寻找你的人》一诗中，也充满了“机关”。第一句“一切寻找你的人/都想试探你”，《圣经》上说“你不能试探神”，又有“神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王国”、“虚荣”、“奇迹”、“诚律”也都是《圣经》文本中的“关键词”。不同于其他寻找“你”的“人”，“我”并非拜服在“你”的脚下，也不祈求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但是“我”却对“你”的律法（诗中译为“诚律”）心悦诚服，并期待它能够一代代传下去。这种并不盲从的虔诚，比信仰者的信仰更为坚固。有学者认为“当传道士和神学家的声音变得微弱无力，有时枯燥无味，不被人们理解，并且再也不能载道之时，上帝就让诗人张开结巴而神圣的嘴，用新的舌头宣告最古老的智慧。”里尔克正是这样的诗人。

（撰文：麦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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