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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心在《痛饮月光》中沉醉
当我带着满怀的感激和由衷的敬意从史怀宝老师手中接过他新出版的散发着浓浓墨香的新诗作《痛饮月光》,我的眼前豁然一亮,单看那醒目的书名,我的心已飘荡着几分醉意,紧接着又深深地被扉页上他的个性宣言所吸引:
  
  在那里我能看到北方夕阳下你骑着白马潇洒在金色的原野上
  
  夕阳·抒情主人公·白马·金色的原野,一组本来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语在诗人的想象中,在他生花妙笔下,一经蒙太奇的艺术剪接串连,那幽远空旷丰盈灵动的诗的意象便在我的眼前徐徐铺展开来。对诗一窍不通的我,周身已被浓郁的诗情所薰染,那一刻我似乎也拥有了一颗诗心,并俨然也成了一个诗人。
  
  当我好不容易将目光从爱不释手的诗卷上挪开,再打量面前这位仰慕已久的郓城汉子,我实在看不到一丝一毫诗人、作家的高高在上的那种神圣,却深深地为他的真诚、坦率质朴谦和所打动。当我的手与他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和力度。从他不大但有神的双眸让我感受的是他心境的幽远和平静。还有对我这位慕名而至的习作者的平易、亲切和热情。
  
  走出了威海,一路上,我迫不及待地走进诗卷,任由目光在诗的字里行间流连往返,我仿佛看见一个满脸写着童真话语间还充盈着稚气的可爱男孩怀着对诗的情有独钟在中华民族的诗歌王国里穿行,在品读或朗诵中采撷着诗词歌赋中瑰丽的珍珠或是心爱的贝壳,也同时将诗的梦想根植于他纯真的童心里。这梦想这信念也催生了他写诗的欲望和冲动。能够想象得出,年少的他写出第一首处女诗的惊喜,尽管尚带着模仿的痕迹,但他向诗歌殿堂的进发已迈出了可喜的一步。并且也让他从此与诗歌结下了不解之缘,在追逐缪斯的漫长道路上,他历尽甘苦,受尽磨练,最终在中国诗坛占有一席之地,成为当代山东乃至全国闻名遐迩的诗人。
  
  当这个鲁西南郓城县男孩告别了生他养他的乡村,走进了大学的象牙塔,河南大学中文系这方田园里,也让他如鱼得水,真正地踏上了诗歌创作之路。八十年代末中国诗苑鲜葩的怒放,也激发了这个激扬文字青年的激情。怀一腔沸腾的热血,他发起并成立了河南大学“大平原文学社”,组织创办了《大平原报》。为了筹集创刊办报的经费,他和文学社朋友利用假日去做。诗意的生活再苦再累也是甜的,为了寻找创作的灵感,他和他的同学沿黄河骑单车完成了长途跋涉2000多里采风历程,就是这样的情怀,就是这样的执著,让他收获颇丰。这位胶东热血青年和他同学的壮举引起了国人的观注,中央电视台、《光明日报》、《中国教育报》等新闻媒体对此纷纷报道。采风活动让他寻觅到了创作的灵感,他创作的诗歌先后在《东京文学》、《大河》、《文艺报》上发表。《树在河谷》、《朝天的大路》、《北方行者》等堪称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品读着诗人的《永远》,我的心与诗人一起追溯着那艰难而漫长的创作之旅。细数着他深深浅浅蹒跚学步的足迹,有热切的希望有满怀的憧憬,有迷茫时的彷徨,也有月光下的叩问与自省。
  
  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这是怎样一条旅程/我忍着长长的路跋涉/一座又一座驿站/一次又一次终点变成起点/直到没有了驿站/没有了起点和终点/可脚下路/还在延展
  
  这是一条怎样的路?长长的,有山要攀,有水要涉,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在脚下无限的延展,就因为有梦牵着,便义无反顾。  
  是因为当初你的微笑/因为我们目光相约的一句诺言/我才踏上这条路/踏上时光永恒的脚步/无论昼夜和方向/你的光芒/都在我头顶上闪烁
  
  那微笑里包含着恩师的期望,那相约的目光里便是未来的目标。艳阳光空,明人指路,通向诗词王国的路上,希望的灯盏在暗夜里指明前了进的方向,坚定了前行的信心,凭添了进取的动力。
  
  我不寂寞/只是这路实在太长/长得只有我和前方
  
  永远在什么地方/是一扇门还是扇窗/我看见无路的空间飘着露珠/陌生的原野一片荒凉/冰冷的天空仍有你温暖的笑意/可这是一段怎样含长长的路,长得“只有我和前方”这是长夜里前行时的迷茫,也是跋涉路途上的彷徨。前行时的沉思中,或多或少也曾留下了些许的怅惘。但诗人不曾忘却,曙光在前,艳阳当空。冰冷空间那温暖的笑意也擦亮了诗人心中的希望。
  
  换条路吧/来路一片迷茫/这是一部没有排练不有结剧的正剧/从一开始我们就进入了角色/现在只有我和唯一的方向/亦对亦错都成了正确的选择/亦前亦后脚步都要迈向远方/永无的迷惑永远的微笑/永远的歌声永远的路/注定要我的青春生命/在这条路上永远丈量
  
  “诗”本身是瑰丽的,“诗人”又是一个非常诱人的字眼,诗的王国一度曾吸引了群追梦者。然而有多少人因为耐不住寂寞而退却,忍受不了清苦而止步,空将满腹的热望交付于望殿兴叹,任由梦想的花瓣枯萎凋落。可是诗中的抒情人公一开始便进入的角色,找准了唯一的方向,当思想一经被过滤沉淀,便也将青春和生命交付给了人生的抉择,于是就有了一路踏歌,一路欢笑,一路收获。
  
  毫无疑问,正是得益于孔令更等全国知名诗人的引领,更得益于他孜孜不倦的上下求索,才有了他诗歌创作水平日新月异。走进《痛饮月光》,聆听着那澎湃的涛声,细品着爱情的喃呢,感受着悠悠的佛音,触摸着古老的土地,感动于他的侠骨柔肠,诗的字里行间也折射着诗人的善良和真诚。走进诗卷,那一道道美丽风景总会让人清新明目,那涓涓流淌的赤子情怀总会让人心灵撼动。读史老师的诗,如沐春风,如浴甘雨,凝炼清新,而又深感意味隽永。并且抒情主人公的形象总会跃然纸上。让品诗的人情不自禁地跟他一起浅吟低唱一起痛哭一起欢笑。
  
  南风姗姗/欣然拂裙而至/湛蓝的水面仿佛天空/青色放飞的风筝/抱云而舞牧童/横一河碧韵吹响/满世界嫩绿的笛声
  
  一个“姗姗”“欣然”看似是漫不经心的信手牵来,却赋予了南风以灵性,让春意醉了人的心境。水面——天空,绝妙的比喻又凭添了水的空灵。抱云而舞的风筝、牧童悠扬的短笛,也将赏春人的情思撩拨,迷恋于那浓浓的春意中,也沉醉于诗人烂漫的想象之中。
  
  谁知我意/这泥香弥漫的古画/吹梦下西州的船/岸柳轻烟一如初恋/光影与歌声跃出/相挽沿水面走向水面  
  谁知我意?一句发问起兴,将读者的心境扯远,闻得了泥土的芳香,当斑驳陆离的光影与歌声交融,从那那轻烟般婆娑的杨柳去重温初恋时那羞涩的娇美。
  
  雨丝缀下云朵/絮语/心底缭绕而出/斜织的温情款款/紧握波纹走得很远/船头披蓑而立/了望远方,花朵叶子凌波而来  
  缀着云朵的雨丝显得活泼而调皮,那南风中酝酿着的温情却将一份春意渲染成了一杯玉液琼浆,浸润到了读者的心灵深处。  
  舒展张驰,诗人也并不曾将放飞的思绪慢慢收扰,由远而近,当诗人的视线收归于船头,抒情主公的形象在我们眼前渐渐明晰。
  
  读史老师的诗,美无处不在,字字珠玑,都将美诗化到了一种极致,让我们真真切切的甚至可掬其清新其曼妙,几经锺炼的语言,纯清了诗的意境,让赏诗人的心灵获得了洗礼后的缕清爽恬淡与舒适。也承蒙了美的董陶与洗礼,一份激情在浪漫中趋向了温馨。读史老师的诗,真的不仅给人心旷神怡美的享受,也给人灵魂深处的震撼,并让人从中汲取一种催人奋进的动力。
  
  多少个日日夜夜/你打马而过/这无垠而孤寂的草原/而今蓦然回首/任晚风拂起幽古的萧声/任星月照耀你满目的怆然/脚下的山山河河/云卷雾涌般翻滚/你耸动披肩的大风/背负的剑气萧杀苍天/四野八荒浩茫史卷/任你翻云覆雨的大手/随意指点/可你孤独无边
  
  洗耳静听行者的独白,稍加留心,不难体察到简短的文字平淡的语气背后所蕴含的复杂的情感。它们通过行者的行为细节这“冰山一角”的闪耀得以显示,如同全息激光摄影,在每一块碎片上面都能找到完整的信息。而被掩藏在看似不经意的细节后行者的内心世界一旦被读者所捕捉,心绪上也笼上了落寞的孤寂和淡淡的哀愁。这首诗的魅力也在于此,在短小的篇幅里它展现的只能是行者瞬间的举手投足,读者必须用自己的想象、人生经验加以填充从而获得“于我心有戚戚焉”的心理体验。思维上的跌宕跳跃,叙述上有意留下的“空白”反而给读者留下了与作者思维碰撞心灵沟通情感共鸣的空间。
  
  在诗人笔下,行者是大自然的主宰,是天地的化身,能呼风唤雨,带有几分传奇的色彩。孤独地在大地上行走,成了他惯常的生活状态,也是生命漂泊的象征。追溯行者之路,我们感受到的大自然的变幻莫测,让我们与行者一起感受幽古的萧声,品读他满目的疮然,融情入景,风景已经染上了诗人主观上的与命运抗争的内心独白。
  
  忽然想起了孔令更老师在《痛饮月光》序中的一段充满忧思的话:
  
  “很多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头,很多在这座城市求过学的人,写过诗的人,曾经一次又一次敲响我的小屋的人,都走了,远的近的,高的低的,黄鹤一去,白云悠悠。写诗不过是那个季节的事,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谁还记得那条七折一十三拐的小巷?”
  
  我想也正是缘于恩师的这一重锤将诗人行将冬眠了的信念再度敲醒,在三年销声匿迹之后再次亮相诗坛,继续向诗歌殿堂进军。退隐期间让他对诗歌创作有了冷静的审视和反思,工作生活的历练也丰厚了他的底蕴,唤发了创作的激情。这时候诗歌在史老师心中已不在是手随心走的情感抒发,而是视为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文化来传承,因此他的视野超出了个人心迹,他也身心融入变革的社会大潮,用诗歌去歌诵时代精神、体现时代风貌,在与时俱进中让诗歌创作蓬勃出旺盛的生命。
  
  破茧终于成蝶。几年的沉寂和沉淀,更使他厚积薄发,名篇佳作不断见诸报端。近几年,他先后在《中原》、《文艺报》、《北京文学》、《诗刊》等报刊杂志上发表诗作100多首。他的作品也引起业内专家和广大读者的广泛好评。在2000年威海市审计系统召开的庆祝香港、澳门回归晚会上,他朗诵的诗作《回家》让参加晚会的许多人潸然泪下。
  
  你是远飞的大雁/这一飞就是上百年/终于迎着新世纪的曙光/回到日夜思念家园/你是远航的帆船/这一行就是几万里/终于循着母亲深情的呼唤/回到自家的港湾/你是远方的游子/这一走不知多少个岁月啊/终于望着家乡的大树/回到母亲的身边/曾几何时/我们骨肉相连/只因为那个腐败的王朝/你离我又那样遥远/曾几何时/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只因为列强无情的枪炮/当年你被掠走时的嘶喊/那样凄惨/俱往矣/站起来的中国人/已经砸碎三座大山/觉醒的东方巨龙/也早已铸就辉煌的尊严/新世纪的钟声/荡开人类和平大门/吉祥的鸽子涂满蓝天/让我们高高举起欢庆的酒杯/以大海为歌/以白云为弦/祖国母亲和她的儿女/普天同庆这千年团圆
  
  诗人在《回家——写给回归的香港、澳门一诗中,借南飞的大雁这一特定的物象,将人们的视野扯远,将人们的心绪穿越了时空隧道去缅怀历史,去追念先人。历史不堪回首,但绝对不能忘记。抚念追昔,诗人用沉痛凝重的笔调去历数骨肉分离的惨痛,呕歌上百年来为了世界东方巨龙的苏醒崛起与腾飞,深情地呕歌为了祖国统一大业而披肝沥血殚精竭力的祖国热血的儿女。叶落终于归根,上百年的苦苦等盼,在望眼欲穿中,迎来了游子的回归。字里行间飞扬着中华民族喜迎香港澳门回归普天同庆之喜。诗源于心,情致而成诗。诗由心生,诗歌道出了香港回归众多港人的心声。浅吟着感人肺腑的诗句,倾注笔端的是满腔的热血、滔滔激情。从观众的泪光里,从读者的共鸣中,也让我们的诗人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了诗歌的磅礴的气势撼动人心的魅力,我想那一刻他理应为自己苦苦守望的诗歌事业而庆幸,因此而让诗人在痛饮月光的时候让心与诗歌同醉。
  
  我把月光斟入酒杯/以浓浓雾搅拌这酒/静野与我畅谈对饮/微风弹着悠悠箜篌/思念随远去/小池轻曳垂柳/月辉浸润踏进你的梦乡/微霜绵绵口含北半斗/紧紧把握住脚下风尘/那是你柔软纤纤的手/抑不住捧出炽热的肺腑/落叶一片悄拍我的袖口/如水的月夜啊/我不知醉了多久
  
  从威海回来,我一直忘情于芬芳的诗卷,与史老师一起在诗卷中痛饮月光,并任由自己的心与诗人一起沉醉,当我从诗卷中走出,每每感念于诗人古道热肠,感动于诗人赤子般纯静的心底,感动于诗人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透过盛满月光的杯子,掩卷沉思,更真切地感受到了诗人内心深处汩汩涌动诗情。
  
  诗是诗人的魂。”我想,对于每一位诗人来说,正因为心中有梦,所以一生中也在追梦寻梦,尽管他在饥渴劳顿风餐风露宿中总希望自己的心能够得以安顿,自己的魂可以得到归依,可是当他真的觅得了一个温馨的港湾,他却在告诫自己:不能歇脚,不能抛锚,因为远方有梦。梦是诗的魂,也是诗人的生命。昨日的梦,牵起的是诗人绵绵的思绪,明天的梦撩起的是诗人邈远的遐思,放飞的是诗人的希望。就是在这样的梦牵魂萦中,让诗人的生命凭添了一抹抹的亮丽,凭添了一份份灵动,于是也在那跳动的字符里涌动着诗人那奔流不息的滔滔激情。
  
  闭上眼,我能够想象得出当史老师面对着冥思苦索而孕育出的诗作时的那份欣喜,一如一位母亲在怀胎十月之后看着心爱的宝贝呱呱坠并听到他的第一声啼哭时的惊喜。打量着盛满月光的杯子,让我感受到了淡泊名利宁静与致远的操守。诗提升了诗人的品味也净化了诗人的灵魂。史怀宝老师的心田上时时弥散着诗的芬芳,他的骨子里浸染着诗的意境,他的生活里也弥散着诗的温馨。当我们的诗人将月光痛饮,那一刻,诗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既然信念中有了对那轮明月忠贞不渝的坚守,那痛饮下的月光也必将丰满成一轮新的满月,亮丽成道道更加绚烂的人生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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