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白鹿》二表

初进白鹿表

纸本        

纵29厘米，横42厘米

清嘉庆三年（1798）刻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         

此件首题“初进白鹿表”，集刻于《清啸阁藏帖》“数”册。《清啸阁藏帖》以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排序，刻于清嘉庆三年（1798），陈希濂摹，冯瑜刻，隶书首题“清啸阁藏帖”。

馆藏本为初拓本，有张伯英跋并钤“勺圃”印，开本高29厘米，半开宽14厘米，全帖共计6册157开。此表书法，为徐渭传世有纪年可考作品中最早的一件，也是他最为工稳整饬的楷书。徐渭个性已初见端倪，但仍与明代的奏呈之书相仿。

嘉靖年间，由于皇帝喜好祥瑞，故一时献瑞几成风尚，胡宗宪自然不能例外。《万历野获编》卷十《词林·四六》云：“嘉靖间倭事旁午，而主上酷喜祥瑞。胡默林（即胡宗宪）总制南方，每报捷献瑞，辄为四六表，以博天颜一启。上又留心文字，凡俪语奇丽处，皆以御笔点出，别令小臣录为一册。以故东南才士，荐绅则田汝成、茅坤辈，诸生则徐渭等，咸集幕下，不减罗隐之于钱镠。此后大帅军中，亦绝无此风尚。”

胡宗宪像

田汝成（明文学家，字叔禾，嘉靖五年进士，官至广西布政司右参议）、茅坤（明散文家，字顺甫，嘉靖十七年进士，与王慎中、唐顺之、归有光同被称为唐宋派）皆为其门下提笔，胡宗宪对献祥瑞与报捷表之重视，确是“后大帅军中，亦绝无此风尚”，亦可见当时献瑞风气之盛。

《筹海图编》书影

《筹海图编》插图

此表为徐渭三十八岁时所撰，《畸谱》三十七岁：“季冬，赴胡幕作四六启京贵人，作罢便辞归。”三十八岁云：“孟春之三日，幕再招。时获白鹿二，先冬得牝，是夏得牡，令草两表以献。”

徐渭《代初进白牝鹿表》书影

徐渭《代再白鹿表》书影

此处所言的两表，一为此表（《徐文长三集》中为《代初进白牝鹿表》）， 另一为《代初进白鹿赐宝钞彩缎谢表》。徐渭于三十七岁初入胡宗宪幕，旋而辞归，继而于三十八岁复入召胡宗宪幕，并代为起草有关章、奏，此表即作于此年。

徐渭《白鹿表行草卷》（卷首所绘白鹿）

徐渭《白鹿表行草卷》

关于此表尚有一段趣闻，据陶望龄《徐文长传》记载：“胡少保宗宪总督浙江。或荐渭善古文词者，招致幕府，管书记。时方获白鹿海上，表以献。表成，招渭视之。渭览罢， 瞠视不答。胡公曰：'生有不足耶？试为之。’退具稿进。公故豪武，不甚能识表，乃写为两函。戒使者以视所善诸学士董公份等，谓孰优者即上。至都，诸学士见之，果赏渭作。表进，上大嘉悦其文。”得到皇帝的赏识，使胡宗宪对徐渭倍加器重。

释 文

《初进白鹿表》

臣 谨 按 图 牒 ， 再 纪 道 诠 ， 乃 知 麋 鹿 之 群 ， 别 有 神 仙 之 品 ，历 一 千 岁 始 化 而 苍 ， 又 五 百 年 乃 更 为 白 ， 自 兹 以 往 ， 其寿 无 疆 。至 于 链 神 伏 气 之 征 ， 应 德 协 期 之 兆 ， 莫 能 殚 述 ，诚 亦 希 逢 。必 有 圣 明 之 君 ， 躬 修 玄 默 之 道 ， 保 和 性 命 ，契 合 始 初 ， 然 后 斯 祥 可 得 而 致 。恭 惟 皇 上 ， 凝 神 沕 穆 ，抱 性 清 真 ， 不 言 而 时 以 行 ， 无 为 而 民 自 化 ， 德 迈 羲 皇 之上 ， 龄 齐 天 地 之 长 。乃 致 仙 麋 ， 遥 呈 海 峤 ， 奇 毛 洒 雪 ，岛 中 银 浪 增 辉 ， 妙 体 搏 冰 ， 天 上 瑶 星 映 瑞 ， 是 盖 神 灵 之所 召 ， 夫 岂 虞 罗 之 可 羁 。且 地 当 宁 波 定 海 之 间 ， 况 时 值阳 长 阴 消 之 候 ， 允 著 宴 清 之 效 ， 兼 昭 晋 盛 之 占 。顾 臣 叨握 兵 符 ， 式 遵 成 算 ， 蠢 兹 夷 狄 ， 尚 尔 跳 梁 ， 日 与 褊 裨 ，相 为 掎 角 。偶 幸 捷 音 之 会 ， 嗣 登 和 气 之 祥 。为 宜 付 之 史官 ， 以 光 简 册 ， 内 诸 文 囿 ， 俾 乐 沼 台 。觅 草 通 灵 ， 益 感百 神 之 集 ， 衔 芝 候 辇 ， 长 迎 万 岁 之 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