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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栀子花开送亲人》——永别姑姑  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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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寻常的周六早晨。在这洁白的栀子花远播清香的六月。太阳已经早早的升起来了,我依旧懒懒的躺在舒软的床上,犹豫着是起床还是再躺一会儿。’’登登’’微信响了,我眯着眼瞄了一眼。妈妈的消息弹出来了:叫上妹妹速速回家,姑姑去世了。
  刹时,我心猛的紧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里一片空白。打电话通知妹妹,洗漱出门,赶地铁,坐高铁,回家,回家。
  这次坐往回家的列车,不再是返乡的满心愉悦,而是奔丧的沉郁,不说多么伤痛难以自抑,但一片阴霾笼罩。记忆中上次刻骨铭心的丧葬事宜是失去了爷爷。十一年了,时光是最最无情的,再深切悲痛的情绪也被它无声的冲淡抹平,我几乎记不得爷爷的音容笑貌了。偶尔忆起时也仅是淡淡的,淡淡的失落、淡淡的思念。
  而今已长大的我再次失去亲人,面对英年早逝的姑姑,我能否像个成熟的大人送走她呢……
  返程的高铁平稳迅速,我还未理好纷乱的思绪就到站了。爸爸开车来接,他声音喑哑,我想他肯定是哭过了。我不太敢询问什么,只是沉默着。只盼着这一刻寂静能舒缓伤痛。坦白说,这一刻,对父亲的担忧压过了对失去姑姑的难过。我的父亲是这一辈的长子,亦是长兄,他有着一颗脆弱敏感的心。他失去了总是亲昵叫他大哥的幺妹,我甚至不太敢设身处地去思考他的感受,只能默默地安静的呆在车后座,看着他,提示他注意路况,小心开车。
  这一天的时间都不
  知道是怎样过去的。爸爸把妹妹送回家后,我们也回家了。我什么都不懂,看着爸爸和妈妈打电话同姐姐商量安排花圈、花篮、纸钱、骨灰盒…一切安排就绪,爸爸带着我们又去接三妈和妹妹,要出发去殡仪馆了。大家商量,实在是不敢告诉年迈的奶奶,所以决定暂时先瞒着。可是当到了妹妹家,却一眼看到了奶奶。那倚立在大门口,巴巴的望着外面来往车辆的佝偻的身影,我想应该是没有瞒住的,她在门口等着我们。我不敢看奶奶,偷偷藏在后座,爸爸也不看他的老母亲,悄悄把车子往一边靠。我们匆匆地接上了三妈和妹妹,慌慌忙忙逃离了奶奶的视线,逃去祭奠她的小女儿。
  十年没来殡仪馆,我却莫名觉得眼熟,恍然与多年前背着书包匆匆往这跑的那个初中生的慌乱重合了。偌大的丧厅花圈簇拥,却沉重压抑,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卫红啊,我可怜的妹妹,你的侄姑娘回来看你了”一声嚎啕唤回了我的思绪。哦,那是我的老姑妈。她是这一辈的长女,姑姑的长姐,也是蔡家这一脉这一辈唯二的女儿。她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难以想象她如此瘦弱的身躯如何爆发出这浓烈的嘶号。我上前去,在她的牵引下磕头、上香。我窥见了姑姑的遗体,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看起来神态安详,一点都不觉得可怕,还是那个笑脸相迎的和善的姑姑。有个低低的声音在耳旁说,回来了。我抬眼一看,是小叔叔。小叔叔与小姑姑年龄相仿,感情也深。叔叔牵起嘴角仿佛想对我笑一下,我却觉得比哭更难受。他强装自若的和我们闲聊,但是空气里始终萦绕着忧伤。
  夜深了。姐姐、我、妹妹、叔叔、姐夫作为娘家人的代表要给姑姑守灵了。我们聊天、玩手机来打发时间,说到好笑的地方也笑,可是笑一下又莫名觉得笑不出来了。渐渐地又归于寂静了,默默地守着时间续香。十二点了,叔叔说,你和悦悦困了去车上睡会吧,我便拉着妹妹去车上了。我对叔叔说,我们睡一会上来替你和姐姐,叔叔不置可否点点头。半睡半醒间三个小时过去了,我的闹钟还没响,迷糊间就听到邻座淅淅索索的声音。姐我先上去换我爸爸,妹妹说。我才发现妹妹也长大了,她也知道心疼自己的父亲。我们一起上去吧,我说。我们从车上下来,走上长长的楼梯,一眼就看见小叔叔默默地坐着,凝望着姑姑的遗像,伟岸的身躯竟透出了丝丝弱小与无助。
  这一夜,漫长却又短暂。在布谷鸟的叫声中,天际发白了。我不知道被我们劝去车里的叔叔是否入眠。少时,他就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回了大厅。好似怕扰了姐的安眠,悄悄的续了三炷香又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下了。
  鸡鸣声敲碎这一片虚幻的宁静,陆陆续续有人来吊唁,我们姐妹三人换上麻衣、素鞋,和弟弟一起告别他母亲。我们在姑姑的灵柩前默哀三分钟,围着转了一圈后,便要将其送去火化。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我听见了父亲的哭嚎,姑妈的哀嚎……渐渐地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因为我也难以自抑,哽咽抽泣起来。我们守在火化馆前,眼看瘦弱的姑姑化作一股青烟。姐姐突然难以自控的扑到门口跪下痛哭流涕,姐姐是姑妈的女儿,她出生时姑姑正值花季,整天照顾,伴着姐姐长大,亲如母女也不为过。姐姐趴在那里不肯起身,拉不动她,我便陪着她跪。
  当那股青烟渐渐消散不见,我这才真真切切有了实感,姑姑彻彻底底走了。从今天起,奶奶没有小女儿了,父亲和姑妈没有小妹妹了,叔叔没有小姐了,我和妹妹没有小姑姑了,姐姐没有小姨了,弟弟没有母亲了……
  母亲强撑着安慰着几近崩溃的父亲,三妈和妹妹流着泪安静陪伴在红着眼眶静默无语的叔叔身边,姑妈已然哽咽不能自已,远在广东来不及赶回的二叔叔不知是否也在伤心流泪,我拉起了姐姐扶着她坐在一旁。看着这满目的伤痛,满室的悲伤,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约莫半小时,我和蔼可亲的姑姑化为了一捧骨灰。没有纸钱飘飘,没有鞭炮声声,没有锣鼓相随,本着一切从简,就像姑姑苦难简朴低调的一生。悄无声息的,我们彼此扶持着去送姑姑,回到姑父老家祖坟地入土为安了。山路坎坷颠簸,我们寂静无语。荒芜狼藉的山坡,小小的土坑,掩埋了四四方方的骨灰盒,姑姑的一生画了句号。至此,逝去的人彻底离开,留下的人仰仗着时光去疗伤。我想到我该去做些什么了,怀念逝者,告慰生人。
  斯人已去,不妨相信这个世界是有轮回的,生生世世皆因果,我们失去的亲人或许在另一个时空拥有一段美满幸福的人生。
  活着的人,好好生活,偶尔怀念便是她对我们最大的期望。
  姑姑,我亲亲的姑姑,脱离苦海化生极乐,您那么善良,你一定去天堂了吧!
  在这知了声嘶力竭的六月,我栀子花般的普通而又散发着芬芳的姑姑,一路走好!
  附悼词:
  蔡卫红,1970年出生在湖北省大悟县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有一个严厉却疼爱她的父亲,啰嗦却温柔的母亲,泼辣麻利但贴心的大姐,老好人但可靠的大哥,敦厚踏实有爱心的二哥,活泼机灵却不失体贴的小弟。丈夫稳健知心,儿子聪明可爱。
  自己是个温和却不软弱,有想法有韧性却倔强的女子。
  在父母兄妹关爱中成长,走上岗位,勤恳工作,积极入党。端庄秀丽,和善热情,轻声细语,笑脸对人。婚姻有些许波折,但到底最后有了一个还算贴心的丈夫和可爱的儿子。但是生活多磨难,五年前患了直肠癌。术后带管生活。饱受病痛折磨,始终积极治疗,乐观生活。但病情复发,无法扭转。渐渐身心憔悴彻底绝望,不想成为他人的负担,清醒理智选择离开。度过了坎坷不平50年人生。

  2020年6月7日

作  者  简  介

zuozhejianjie

 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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