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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埠印象

罗埠印象

2020-06-11 龚胜军 

前段时间听说罗埠镇的小城镇建设改造后,面貌斐变,尤其是梦寐萦怀的罗埠古街和弄堂巷子也改造完毕,从而焕然一新了。心里总怀着一种憧憬,六月初,受镇政府之邀,有幸同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专委会的刘武副秘书长、著名画家洪世川、著名书法家严军等大师,一道前往罗埠镇进行游览采风。

罗埠,位居瀫水之域。何为瀫水?《婺遗续识》按:“太末(龙丘)故城在九峰山麓,水源自山际流出,蜿蜒而下兰江,波纹如绮,则瀫水之滥觞于兹山也”。《汤溪县志》载有瀫江图,曹聚仁记郁达夫《凤凰山怀汤显祖》诗,有“瀫水矶头半日游,乱山高下望衢州”之句。曹说,“凤凰山在浙南衢州,瀫水便是钱塘江上流,衢州、兰溪间的称谓。”根据康熙《金华府志》载:罗埠称新兴市。康熙《汤溪县志》载:罗埠称花园市,分上市、下市。民国《汤溪县志》称罗埠市,以位于罗江之东,为通航埠头,故名。在此流域还有如洋埠、兰溪的游埠,古称“瀫水三埠”,是水运繁荣码头,汤邑人习称谓为埠头。也有人这样诠释罗埠之名的由来,说是"下罗埠的西面有厚大溪,南面有一个很深的水塘,当地人叫竹塘,上游水运下来的杉树、毛竹都在这里交易,慢慢形成了罗埠"。更有老百姓的口头流传说是:"这里经常发溪水,为了过溪方便,老百姓就以竹制箩筐装满石头当踏步,方便行人,久而久之,就被称为箩步,后改称罗埠。"。在此我不怀疑当时要用多少箩筐,用来装石成踏步,毕竟是在人们茶余饭后的口头流传,也是"溪里人"的特点吧。当我们行走于这座小镇时,能做的除了欣赏罗埠的霞光云影外,也为这些故事、传说徒添些感叹罢了。在人头攒动的菜市场里走走,在休闲广场美人靠上歇歇,我悄悄地驻足,静静地回眸。古镇如今更温婉美好,一个柔美的罗埠,以水而生,带着清新、古朴、厚重的古镇,清爽自然,好似胭脂般清古,魂牵梦萦的江南水乡啊,罗埠是水做的老集镇!

古老的溪流江水,驮起了一座古老的罗埠镇。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枕溪而居,与水为邻,亲密无间。正是“春风拂指柳依依,无数莺声燕语时。红杏碧桃花烂漫,长堤曲巷水流漓,此景欲描描未尽,一溪烟雨当迷离。"古老的振中街是古镇最美的点缀,茶客们习惯叫上街头、下街头。我们一行数人走进了古街口,望长街被两边拥抱着的店铺鳞次栉比,这些经历了岁月风雨的店面屋,串起了像一幅长长的、淡彩的水墨画卷,如《清明上河图》在我们眼前延展开来,美好而令人敬重。

街道入口处见到那个构造有点现代的牌坊,我内心对规划者为推崇古街景观而如此造作,感觉虽然不爽,但还是喜欢这里,多半是因为古街使人能感到一些古镇的味道。这里的房屋算不上富丽堂皇,更多的是朴素,这里保留了明清、民初年代,汤邑一带街面民居的特色。也许正是因为她的朴实,留给她的是安静祥和。一样的青砖瓦,青砖墙,不变的是沉淀了历史的迷人古朴。对于江南古镇,我是百去而不厌的,也许那粉墙黛瓦的简洁与古朴,那小桥流水的诗意与悠然,正合了我性情中的几份宁静、几份怀旧、几份乡愁。

街面两旁的明清式的老宅,木架板楼檐下廊坊遍布木雕,精雕细琢。排门板和木架几经岁月的洗礼,大多显得苍老和斑驳。门面圆木柱有些刚刷过漆,显得更加庄严;有些保留着原色,质朴又显得厚重。圆木柱上刻有浮雕花纹牛腿、斗拱等木架构件,有的是新换上的,有些已经残破不全,有的半瓣脱落,但丝毫不影响你感叹那巧夺天工的技艺,纵然历经百年,也毅然伫立风雨,支撑着它应有的责任。屋顶已经翻新,青砖隔墙也刷上新鲜的颜色,新旧之间就这样相互交替着。青色的青石路面,被岁月磨得更加平整。再经过雨水的冲刷,尤显得干净。街边的很多店面屋都紧紧关闭着,想必屋内的居民已经搬迁或外出了,更多的是在整修过程中。那些锈迹斑斑的老式大锁似乎是想尘封历史的记忆,只有屋檐下那一排排红灯笼,风中摇曳的店号标识的旌旗,以及门上淡红了的春联,还见证着古镇的繁荣和兴盛。

排门店面的正门都朝上古街,婉延地枕街而建。廊檐下店铺大都开设门店,大开间的排门,有卖吃卖喝的,有各种工艺作坊的。步入古街、仿佛走进古诗词的意境,古朴典雅、曲径通幽、一种悠久浓厚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镇上里老人还能说出"药店"丶"宿店"丶"铁店"丶"肉店"等很多店家及称号。还有六、七十年代的供销社,食品公司、新华书店、粮油店等痕迹。一张张小小的粮票、布票、肉票等五花八门的票证,恍然唤起人们对那段时光的记忆。四乡八邻的人,会静静地来,又静静地离开,而罗埠的人们还是悠闲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来的人只是路过他们家门前的过客,或许也是他们眼里的一道风景线。

在古街的左右,会突然探出个个小巷口,走不了多远,便有一条狭长的弄堂,这是罗埠古镇中为数不少的旧巷和弄堂。走动着各色人物的小巷,早市过后,会显得有点的寂寥。弄堂里的茶馆文化,是古镇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罗埠一带的男人们,习惯把饮茶、品茶的地方统称为茶馆店。饮茶是一种轻松自在的休闲生活,茶馆虽然只是饮茶消闲的场所,却是很多家乡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悠闲去处。似乎罗埠这座古镇,茶馆总比其他地方多一些。雅致或简朴的茶馆在街市里肆意地栖居着,有老人回忆说,早年,分布于大街小巷,大大小小,形式各异,居然有几十家之多。一座小镇,竟然也挤出了点点的空间,给人一种心灵的释放,一种精神的皈依,一种淡然的恬静和悠闲。罗埠古镇的茶馆店,几乎无“雅”可言,只是一些闲居的老人,找个清静的地方,纯粹饮茶闲聊,打发时间。也有的是无事邀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聚到一起闲聊天地,来个煮茶论英雄的,要么就是边喝茶,边天南地北地议论一些家事、国事、天下事,其乐融融的。静静喝茶,的确是一种福气。远行的游子,每到家乡,都要到茶楼悠闲体验一番,聆听一些家乡的人文事故。而每每在茶楼里饮茶聊天,静听茶声,倾听心声。回味曾经的过往,静心思考人生,也是一种让时间和生活慢下来的惬意享受。从茶味中细细品出平凡生活,感悟平凡人生。

听说早年罗埠集镇上有隆兴殿,在镇文化干事的指引下,我们穿过巷口,来到了隆兴殿的遗址。想象中的庙殿情景,在这已荡然无存,那些个焚香点烛,五牲供奉,善男信女于凌冽孤寂的时光里,打捞着那一份虔诚的场景也没了。而今成了罗埠村委的办公地点,成了农村文化礼堂,已形成“门常开、灯常亮、人常来“”的良好态势。舞台上举办歌舞秀、知识宣讲、文化公益培训等不同类型的活动,切实满足了群众多样的文化生活。在一堵白墙前,我们细读着罗埠乡贤章竹林老先生编写的这篇乡味浓浓的简介,文章写道:“隆兴殿,殿里塑有隆兴老爷塑像,民间传说一次罗埠一带发大水,隆兴殿里的管理人员——斋公,半夜里起来小解,一看,发现大殿里面空荡荡,隆兴老爷不见了,其他菩萨塑像也统统没了,斋公一下子呆住了,奇怪,门不破窗不破而且殿里没有进洪水,这些菩萨塑像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到哪里去了呢?他走到外面一看,只见罗埠通往衢江之处,有20多个人在叮铛叮铛地挖地呢!他悄悄走近仔细一看,啊呀,正是隆兴老爷和殿里的其他菩萨在开沟排水,一个个干得满头大汗呢!第二天,罗埠百姓一早起来发现洪水退了,一夜之间,在罗埠通往衢江之间多了一条小溪,洪水正是从这儿排出去的。大家经斋公一说,才知道是隆兴老爷带领菩萨众神,为保护一方百姓平安做的好事。百姓们可开心了,为了报答隆兴老爷,在传说中的隆兴老爷生日,农历四月初八这天举行庙会,请戏班子演戏,作一些敬神娱神活动;远远近近,四乡八镇的人都来,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在文章中也了解到罗埠农历四月初八庙会的来龙去脉,民间传说:“当年在隆兴老爷生日的头几天晚上,这一带地方村上的百姓都做过同样的梦,梦里隆兴老爷对他们说:四月初八,苍蝇蚊虫发,要想不让苍蝇蚊虫叮,需用“乌饭叶”浸的汁水,做成糯米乌饭,人吃了乌饭,苍蝇蚊虫就不会叮了,据说罗埠一带就这样传承下来四月初八吃乌饭的习俗。”今天可谓收获满满,我终于知道了罗埠四月初八庙会的由来,也回味了庙会中“四月初八,乌饭叠塔”的盛况。在这篇文章里,不曲折,不生动,却有着一段段叫人回味的故事。就象赏一川烟雨,走一段人生路,承载着悠远的记忆,沉淀着古老的故事,我坚信,这些传记故事,不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而大江东去。

徜徉在古街,品味着古街,房子是古老的,觉得房子里的人家看上去摸样也是古老的,并且做着古老的生意。原始工艺、手工作坊、刻印、钉称、照像、各种小吃等等。虽然是在做生意,但却没有看到一个现代化的广告牌,没有叫卖声,没有口若悬河地宣传推销声。店主人们休闲、从容地摆弄着自己的活计、摆弄着商品、或三三两两下着棋、打着牌·、悠然地喝着茶,我想莫非是他们完全沉浸在老祖宗为他们留下的这快风水宝地之中,所以才如此神定气闲。一声方言:“宽慢走,宽慢走!”唤悟了我的沉思,我笑了,突然想起了与金职院研究员林胜华老师,谈起过的三埠之地的慢生活,感悟到了宽慢,也是一种奢侈吧。像我们这些在匆忙过活的人能在这样的地方感觉这样一种宁静的奢侈,真的可以让自己的心平静祥和起来。古镇上的老理发店,经历近百年时光,店铺的外观已整修了有点统一的格式,而店内面貌和店的风格都没有变过,能看到墙皮泛黄,工作台已斑驳,古老的理发凳、古老的剃头刀、以及凹陷成弓的那块磨刀油石,无不提醒着这家店的久远。很难想象店里的老师傅如今已经高龄,在店里工作了60多年,夫妻俩现在还在为街上的居民服务,去理发的更多是老人。我深深地被这种手艺人坚守精神给打动,理发本是手上与头上的真功夫,店外的青石板路有着长久的历史,在这个古镇上他坚守了大半辈子,如今成为了街上的匠心手艺人文化象征。古街情愫在他老人家的观念和传统里,矜持了数十年。也许他内心会有能挺多久就挺多久的想法,但手艺活的传承,是令人揪心的。如同古镇昏昏沉沉的章节,那些腐朽的木梁和房檐,充满了烟火和腌菜气息的老屋,有如店里易碎的玻璃镜子,已经没有多少体力,用来承受手艺失传的重量了。

我们沿着弄堂小巷在石板路上轻轻地走着,在这狭窄曲折的巷陌里,门前屋旁静静地冒出一些老物件,石磨石臼、石础石磉等,长满苔藓,细缝里随风摇曳的蓬草,好似都在诉说着当年的情怀。我在“滑石坊戴里元宝石“的指示牌前伫足,虽然没读懂牌上的意思,但看懂了“一号馒头”的店招。此刻一股浓浓的酵曲味,带着淡淡的荷叶香扑鼻而来。香味引领着我们走进了馒头店,从店内和店外挑檐下所摆放着大量的,一层层的竹制蒸笼可看出规模不小。店面向街,后面的房屋虽然上了年纪,因为成了作坊,要有一定的卫生标准,并没有显得特别陈旧。店主是位年青人,也是黍作师傅,他告诉我们,秉承了传统大酵馒头的制作工艺,做馒头时,用澄清后的窖水,再加面粉而制成,店里的馒头造型丰满,端庄美观,因面团发酵极其充分,酵孔非常细腻,口感松爽滋润,富有咬劲,绝不粘牙,而且极易消化。红印馒头是城乡过年时必备的美食,大小喜事更是必不可缺。因为这红印馒头不光代表着喜庆,还象征着隆重,客气,也说明主人对客人的重视和尊重。在馒头中夹上一块扣肉或焐肉,吃口松爽滋润,油而不腻,富有咬劲,绝不粘牙,精美可口。热情的师傅,还特意给我们介绍了风靡汤邑“四样点心”的制作模具,并当场展示当地人俗称“胙糕”的制作过程。一块白白薄薄的米糕,压制出“状元及第”四字,就富寓了吉祥的含义。高考、中考将临,想必馒头店一定又会红火一阵子。

小巷深处,市声渐渐远了,夏风渐渐热了,我们徜徉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中,独自享受着内心的怡然。让人欣慰的是,在罗埠古镇至今仍保留有许许多多的古朴秀美、乡土气息极为浓郁的许多传承手艺,还是眼花缭乱的古镇特产,比如声誉八婺的豆制品,当地人可以说出盐卤豆腐、柴灰豆腐干、油豆腐、臭豆腐等一大堆名称,还有许多小吃、点心,有如“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美少女。小镇同样是小桥流水人家,却没有摩肩接踵的游人和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居民生活清闲,不管是茶馆饭店,还是眼花缭乱的古镇市场,少有人吆喝招呼,那些小吃摊,他们总是自兀地摆弄着这些让人嘴馋的小吃,不吆喝,甚至连头也不抬。我在菜市场一个豆腐摊前站了几分钟,看着摊主娴熟地切着豆腐块,一边懒懒地与旁边的熟人唠着家常。对我的拍照并不搭理。“宽慢来,宽慢做”,罗埠就是这样一个淳朴可爱的古镇。

我在“八婺快讯”中看到过汤溪民俗文化研究会的郑向青女士写的一篇游记,写道:“罗埠老酱坊,是一家远近闻名的纯手工酿造酱油的百年老字号。罗埠土酱油,三大特点:一是酱味正;二是天然晒;三是没有味料色度添加剂。也就是说,真正好的酱油,是酿造,不是勾兑的。罗埠土酱油就是纯天然的,哪怕秋天出油后还要晒2--4个月。百余年来,罗埠土酱油秉承最初的酱意,坚持传统工艺酿制,“昼曝日,夜披露”,集日月之精华,“春生曲,夏制酱,秋出油”,汇四季之灵气,经过“日晒夜露”让产出的酱油特别鲜香。”今天我既然来到罗埠,益生食品厂是一定要去参观的。我们走进厂区大门,一缕酱香味就飘缈而至,在大院内只见一排排大陶缸排列有序,这种大缸,当地人叫“千斤缸”。有的缸口遮盖着一顶顶用毛竹编成,中间辅以箬叶的盖子,有的缸口扎着白色的网布,那场景确实有些震撼。我们拍摄了与酱缸同伍的照片,仔细听取了老板的介绍,参观了土酱油制作流程、尝到了是用优质黄豆泡蒸(煮)熟后,经天然发酵制成的调味佳品。赞叹之余,感慨也颇多,踩着老街黛青的石板路,在弯弯拐拐的石巷中穿行,穿场而过的风中还弥漫着阵阵的酱香,那一刻,我真想长醉于此。清清的罗江绿水从镇西穿过,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亮晶晶的水倒映着绿树和古桥。在古街的尽头,横着一条不长的石桥,桥下是贴着游道蜿蜒而过的江水,像蜇伏的长龙,安卧于枫杨夹岸,绿水荡漾之中。江面不宽,水也不急,有老人在河边用木棰洗衣,调皮的小孩在河中嬉笑玩水,连绵不绝的笑声让宁静的古镇多了些许张扬。站在江岸堤坝上回望古镇,一幅古朴自然的水墨画映入眼帘,层层青石垒砌的江岸上悠然排列着一长溜民居楼房,墙面饰着五颜六色的墙画,云夕水岸,水岸风情,高低错落,延绵数里,颜值与气质齐飞。古镇宁静、古朴、安详、清丽。伴着小桥,伴着流水,伴着小桥流水边的人家,古镇显得神秘而灵秀。朋友来吧!景美、人美、水美的罗埠古镇,欢迎您!

2020年6月8日写于罗埠作者:胡阿荣,笔名胡图。浙江省基层宣讲名师、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金华小邹鲁文化促进会会员、金华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金华市地名文化研究会专家组成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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