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之大不在于楼之大 在于文化之大

     记者 许健楠

2月28日本报“文史”版刊发《除了万佛塔，金华城曾矗立多座宝塔》一文后，引发读者广泛热议。不少市民说，一直以为金华城里只有一座万佛塔，原来还有这么多座古塔，长知识了。

“浙江第一塔”万佛塔家喻户晓，金华历史上曾出现过的那些古塔却鲜为人知。本报记者对金华古塔进行了一番考证，并重点披露了有关开元寺塔、七宝寺塔的历史线索。

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消逝的古塔早已难觅历史影像，关于它们的身世和本来面目仍迷雾重重，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无数个问号随之而来：它们是什么类型的塔？规模大不大？它们长得像不像万佛塔？

针对这些问题，文史专家、文史爱好者纷纷翻阅史料，寻找有关金华古塔的蛛丝马迹，并展开了一场热烈的讨论。

两塔规模不大 长得也不像万佛塔

金华地方文史研究爱好者黄晓刚曾对万佛塔的历史进行考证研究。日前，他在朋友圈里发布了一篇有关金华古塔的研究文章。文章认为，无论是开元寺塔还是七宝寺塔，建筑规模并不能与万佛塔相提并论。

他表示，北宋文学家杨亿在其《婺州开元寺新建大藏楼记》中这样描述开元寺塔：“维旭又尝于雍熙中募众缘，累甓为浮屠凡七级，直经楼之南数十步”。

“累甓为浮屠凡七级”，以及邓钟玉捡到的开元寺塔砖，都证明这座塔的确是一座砖塔。但他根据“直经楼之南数十步”一句推测，这座塔属于低矮砖构实心塔，高度不可能高于经楼，虽是塔，但不同于万佛塔。

方凤在《金华洞天行纪》中记载：“韶卿父子、续古、审言登七宝寺塔楼，拂塔院至道年碑石……”他认为，塔楼是古建筑的一种形制，与大家眼中的古塔有区别。据他分析，七宝寺塔可能是建在石头台基上的阁楼，因地势高，可登高望远，形制与新建的智者寺钟鼓楼相仿。

此外，他还表示，金华民间也有将经幢视作古塔的先例，譬如金东区孝顺镇太平寺的镇心幢。

有东阳人用修路的钱捐修开元寺塔

《除了万佛塔，金华城曾矗立多座宝塔》一文中提到金华地方文史研究爱好者程峤志曾发布一系列文献资料，以论证开元寺塔和七宝寺塔规模宏大的观点。

在稿件刊发后的这一场文史讨论过程中，他搜寻大量民间文献，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再次表示：在金华古城历史上，万佛塔这类大型佛塔并非唯一。

“累甓为浮屠凡七级”明言开元寺塔是浮屠塔，而且有七层。“有人认为开元寺塔是经幢、灵骨塔，这与杨亿描述的古塔形态有出入。”

开元寺塔的规模到底有多大？程峤志从一份东阳金氏家谱中找到佐证。宋末有东阳巍山人金从鉴，捐助重修开元寺塔（开元寺已改名祥符寺，彼时应称祥符寺塔）。其邑人曹冠记云：“公后九里三置窑，欲砌街由东至婺，为地邻骆将军阻其中止，余资赴金华祥符寺中建宝塔七层。”由巍山到金华的直线距离是80余公里，金从鉴原本用这笔钱捐修道路，骆将军劝他不如去建宝塔，结果路只修了约4公里，仍余留大笔资金和石料，或许都用来修塔了。”

他还发现，元初叶审言和方凤父子、谢翱同宿祥符寺，有“塔影雾中深”的名句，此句描写云雾缭绕中，塔身若隐若现，有着缥缈若幻的意境。

塔之大，在于文化之大

清华大学前校长梅贻琦说过:“大学之大，非大楼之大，乃大师之大。”在金华历史上消逝的古塔中，究竟哪座塔能与万佛塔比肩？关于这个问题，可资借鉴。

“塔之大不在于楼之大，在于文化之大。”这是金华市文保所文博研究员蒋金治的观点。他认为，所谓能与万佛塔比肩的大塔，不在于塔的高度、规模，在于它的历史文化有多么深厚。

从万佛塔的角度来看，这座塔的历史文献记录很多，史料丰富，无愧于“浙江第一塔”的称号。在史料、文人墨客作品、民间传说（如聂小倩的传说）中，万佛塔都无处不在，其地宫还出土了一大批文物，如五代鎏金观音造像是一级国宝。其文化之深厚，并非其他金华古塔可以比拟。

制图：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