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代表春天的鸟儿就是燕子，没有之一。
燕子逐春而来，寻春而去，一生与春为伴。有燕子的时候，就是春天；有燕子的地方，就有春天。正是，燕子来时春正好，天也风流，地也风流。
燕子的背羽大都呈灰蓝黑色，并不花哨。但是《小燕子》的歌词里为什么却说“小燕子，穿花衣”呢？原来，这首歌词最初的时候是“小燕子，穿黑衣”。当年拍电影《护士日记》时作曲家王云阶相中了《小燕子》，他认为“穿黑衣显得太肃穆，提议改成'穿花衣’”。因为燕子的羽毛本来就是黑白相间的，也可以说是花衣，并且唱起来更明快一些。
“燕”字从小篆起定型为廿、口、北、火四种意象的组合。廿是头，雏燕出壳到能飞是二十天；口是身，燕子以呢喃鸣声成为使者之身，口形也表明人们对雏燕张口等候喂食的印象极为深刻；北是翅，展开翅膀就是一个“北”字；火为尾。燕子春分飞回时，衔泥附炎热，飞花入户香，天就热了。待它秋分飞回，把热带走，天就凉了。
燕子是一种非常勤劳而且有灵性的小鸟，它愿意接近人类，喜欢在人家的屋檐下筑巢繁衍，所以燕子又叫“家燕”。燕来筑巢，主人家会非常高兴的，觉得是吉祥的征兆，所以又叫它“吉祥鸟”。燕子筑巢一般选择殷实人家，农家院落居多。选好筑巢地，燕子便衔泥寻草，修建“蜗居”，然后生儿育女。除了向晚宿窝，极少见它们闲下来。
大燕子对“小”燕子的慈爱与呵护，可谓精心。育雏阶段，双燕相互轮换，总保持有一个燕子守在家中，用温暖的身体孵化鸟卵，其间还会用喙去精心翻动；等儿女破壳而出，双燕便开始了昼夜奔忙。它们将含在口中的食物啄成碎块，送进儿女的嘴里。待到儿女振翅欲飞，大燕子便会设法将孩子引出来，飞上枝头，教它们飞翔的姿势，同时仍然精心喂养它们，一刻也不松懈。
燕子很少落地，觅食总在空中，小憩也是高高地站在树枝或电线上。“燕子不吃落地食”，它凭一双翅膀和灵巧的身手，时而冲高，时而伏低，捕捉飞起来的昆虫。有句农谚说，“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说的就是燕子在趁机觅食。因为大雨来临之前气压底，很多会飞的昆虫都聚集在地面之上不高处。
万物有灵，燕子尤是。诗人借燕子来惜春伤秋，或渲染离愁，或寄托相思，或感伤时事。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人寻常百姓家。”“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燕子归来愁不语，旧巢无觅处。”“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等等。
据说，燕子是一夫一妻制，双宿双飞，相亲相爱。于是人们用“新婚燕尔”一词来比喻新婚夫妇，但人类多是一时秀恩爱，双燕却是一世重情缘。据说，一旦其中一位出了事，另一位在把小燕抚养大后，也会追随已逝妻或夫而死去。
冬天来之前，燕子就都飞走了。不知道燕子要住进南方怎样的人家？它能不能平安到达目的地？
据说，北方的燕子至长江边时多已筋疲力尽，但燕子不会就此止步。它们汇聚江边，稍作休整，然后便乘北岸秋风，列燕阵千里，越天堑而去！很多年老体衰的燕子会挨不住疲累，没江而死。有的实在飞不动了，就落在江面一根枯木，甚至前燕的尸体上，稍作休息，再次起飞。我没见过这前赴后继的壮阔，但能想象出那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感人的是，有燕落在江帆上，船家从不会落井下石，驱赶打落。他们还会尽可能的把江中落燕捞起来，送去南岸……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哦，是记忆中儿童的歌声，眼睛怎么就有些湿湿的了。
——二〇二二年三月三十一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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