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靠近它时,眼前顿感豁朗,胸襟瞬间大开。不觉中,心儿随流水而动;水流也似乎随着我的心动而加速。此刻,流动的水和躁动的心贯通了,融会成一种追忆,一种遥想。
崇山深谷间,一道山石大坝,将湖水两边的山岭牢牢牵住,又紧紧锁定。这里升腾的是山的灵气,蕴贮的是水的秀色。水的灵性让座座山峦变得风流倜傥,山的刚强也让弯弯绿水更显得娇柔妩媚。
山,嶙峋的,威武的,簇拥如莲花,傲岸似松柏。远的,近的,高的,低的,随流水而变换着姿态,时而像飞马奔腾,时而如卧牛顿足;有的壁立千仞,凛凛然一副冷峻的面容;有的筋肉拳拳,裸露出强壮厚实的前胸;也有的素妆淡抹,展现着葱茏叠翠的脊背……
一叶扁舟,跻身于山谷之中,滑行在沟壑之间。四面湖波的绿水,凝重得可以捧起来,贴在脸上,搂进怀里;但尚未伸手,心田却早已被绿汁浸透,身上湿漉漉的、凉浸浸的。劳顿焦渴的我,刚刚还是通体生津,此刻却透心凉爽了。
此时的心境,似水清凉,如酒醇芳,山和水就在我的胸怀之中,而我已经消溶在山和水的怀抱里。大自然在我的胸中融合为一,我也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树上的鸟儿在绿叶中飞逝,我不羁的心似乎追随着远去;水里的鱼儿在波光中飘忽,我朦胧的神情也似乎随之潜入这绿色的深宫。
感觉这绿水好像是一剂还童药,它使人童心萌发,产生邈邈之思。此刻,我想起了两千多年前两位先哲在水边的一段有趣对话:
庄子说:“看这鱼儿游来游去,优哉悠哉,多么快乐呀。”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反驳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
俏皮的庄子,像一个怀着童心的孩子,用孩子般任性的语言,去诘难对方。我想,这老庄一定是被绿水陶醉了。在绿水面前,人自然会变得像孩子般天真,也会像孩子般唯我。此时,世界都这被童话般的诗意幻化了,处处都显得神奇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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