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七绝诗百首》序
诗书画原本是筋骨相连血肉凝聚的一个整体,不知从何时起,却悄悄地被分割为三段,成了互不相干的独体。历来“文人、墨客”被定为同义语,而今文人、墨客已成了两种概念,若再要求读书人必须写一手好字已成为一种苛求。更令人不解的是明明把诗词写进书画作品里,却被评论家们判定为“字外功、画外功”。诗人不通书画也就罢了,而书家画家也早已分道扬镳,致使本是同根生的三位一体,变得十分陌生,或许这就是当今诗书画文化品位日渐低下的重要原因吧。而在这种形势下,大批诗书画评论家欲想孤立地探求诗书画的奥秘,岂不是求之愈深,失之愈远。
事情本来很简单,想要真正弄懂诗书画为何物,只须弄清诗书画的作者原为何人,便可一目了然。说来,历史上诗书画的上乘之作原就出自一人之手—文人,换言之,诗书画本属文人行为。所谓文人画即是文人读书、作诗、写字之余的消遣品,尽管文人画富有极深刻的思想性和极高的文化品位,但就是艺术本质而言,它终是一种消遣和娱乐,因为艺术的结果是要人们得到享受。但是诗词与书法对文人来讲就没有那么轻松轻松浪漫,因为它们是文人的必修课,是文人走向仕途的引荐者。故而在封建社会里,人们从不把诗词、书法孤立地视为艺术、文人们更是不敢稍事懈怠。然而,诗书画毕竟源于文人之手,因此它们以不同的形式反映着人们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
诗书画虽是三位一体,却又不可等量齐观。由于诗词的文化内涵更为丰富,能更直接和更深刻地反映作者的心灵和修养,故而它对书画起着主导作用。书画缺少了它就缺少了光源兴给养,就会变得盲目和肤浅。寇梦碧先生在《范曾诗稿》序中写道:“古之画家亦诗人,自古丞肇端,逮宋以还,殆不胜指,惜晚近画家多不能诗,此虽有故,然不能则难以诗心体物,以诗眼观物,遂使人物失其光霁,山川失其清华。此无他,外渫缘于中乏,好修缘于内美耳。”作为画家,缺乏诗情就难以表达画意。还因为历史上精品画作多由书家所为,所以奠定了国画必以笔墨为骨架的基础。基于上述原因,范曾先生在其画论中提出了国画须“以诗为魂,以书为骨”的主张,可谓一箭中的,入木三分。
历史上诗书画兼擅兼精者代不乏人,如宋之苏轼、米芾,元之赵孟頫,明之唐寅、董其昌,清之郑燮,二十世纪之吴昌硕、齐白石等等,皆为囊括群英、包罗众艺的三绝人物,而于当代则首推范曾。
然而,细做分析,则可察知三绝人物亦各有偏重,苏轼当以诗文居先,赵孟頫则以书法见长,唐寅尤以画名为重,类推诸家,莫不如是。时人论及范曾:绘画不让前贤,诗词无愧当世,而书法虽则风华婉转,然于三绝之中疑为弱项。抑或十翼公亦有同感,乃于天命之年后,再度冲击书法,在取众家所长中,尤对欧、米二体用功最勤。更藉超人之禀赋,过人之才华,遂使书艺大进,由华丽多姿变为率真简朴,由张扬个性变为平和天成。耳顺之年后,书界同仁观其近作莫不惊叹。正所谓“会通之际,人书俱老”。
我于日课之余,喜读范公诗词,今抄录七绝百首,感慨颇多,偶得五律一首,因附于后:
慷慨无尘思,悠闲读老庄。
明公识全性,君子远危墙。
三绝诗书画,平生痴醉狂。
何求仙佛境,静坐忽闻香。
是为序。
公元二千零二年
蕴章于南开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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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帖子在 2010-4-7 9:48:21 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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