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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一碗米饭

有一天,在某餐厅排队买饭。

正值中午,食客特别多,排着队时我用眼巡视了一番,想找到哪里能有个空座位。

倏然响起一个声音在喊:“服务员。”那个并不年轻的声音一边喊一边不满地打着手势。顺着声音大家找到了源头,一个乞丐正在自助加饭台前打饭,他显然也是受了一惊,急忙放下盖子用衣袖半遮掩着那碗雪白的米饭,慌忙地拉开门像个小偷似地逃了出去。他大概也知道,餐厅服务员倘若看见了定会赶他走,定会怕影响生意。我注意到,他的年纪大概60多岁,灰白色的头发,其实他并没有那么肮脏,只是身上的衣服破旧了些,但没有通常乞丐似的蓬头垢面或吓人可憎的面目。而我在找座位时,也并没有看见他在乞讨,或者他只是饿了,想要一碗温热的白米饭,藉此裹腹。

再回头看看那因厌恶而高声叫来服务员的男人,从背影看来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他的对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喂食物给身旁的孩子,看情形是一家三代坐在一起共享天伦。

无权去指责什么,只是忽然有些什么噎在胸中。我想,但凡那乞丐老人家庭安康不也正应是享受天伦之乐吗,何至于为了一碗米饭被人歧视被人驱赶。

黑格尔有句名言,存在即合理。每个生命都是渺小的,只是每个人的境遇不同,又何必对那些不会给你带来伤害的人雪上加霜。

暑假去北京,因为地铁方便,就有了常坐地铁的机会,也就有了观察地铁上来来往往行人的机会。佛说,众生百态。你不知道下一个站会遇见谁,又会遇见怎样一个故事。

记得那一次玩得特别累,走了太多路,一上地铁满座,只好背着包抓着扶杆,就在地铁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冲进来两个小姑娘,大的有10来岁的样子,拉着一个更小的。黑瘦的身板像两株没发育好的麦苗,一冲上来的大女孩先环顾审视了四周,我好奇地望着她俩,对视的那一霎那大概她已看出我们只是游客吧。小的大概6岁左右,小的女孩儿不知道为何低声啜泣了起来,大点的女孩忙一把将小女孩拉过来拢在了怀里,小声地嘱咐着什么。然后,她俩竟自分开行动了起来,一人走向一边,朝着那些坐着的人们,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弯腰伸出了小手,有人以为她是想坐座位,起身让座谁知她们竟也不肯,原来,她们想要的是——money。随着她俩瘦小的身影越走越远地深入人群中,小手上握着的绿色一元纸钞也越积越多。

你看,生活就是如此,每个婴儿嘹亮的啼哭最初带给父母的都是感动,在大自然面前每个生命又何尝不应是平等的,可又是谁教会了她们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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