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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从来重“先生” | 傅幸艺、谢黎萍

听着电台里母亲当年的唱腔录音,尽管旋律和唱词早已耳熟能详,却别有一番新感觉。相比于她晚年的唱腔,母亲录音里的那份纯真、自然、流畅、清澈,尤其是在运腔咬词上对剧中人物情感的准确把握和演绎,是我们以往从不曾感受到的。




  元月,一年之始,冬去春渐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它或许只是日历中平常不过的一个月份而已,但对于我们来说,每年一月却永远是特殊的。因为,它是我们的母亲、越剧表演艺术家戚雅仙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


  下个月是妈妈九十冥诞,也是她离开我们整整15年的月份。在这个尤为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思母、念母、敬母之情油然而生。已经过去的今年盛夏,由我们子女和母亲的舞台伴侣毕春芳子女共同参与策划的“纪念《血手印》首演60周年系列活动”的点滴故事,则再次浮于眼前,让我们不经意间更深入地走进了母亲的艺术人生,走进她为之付出毕生心力的越剧事业,也享受了一次非同寻常的亲情之旅。


年轻时的戚雅仙


  60年前《血手印》上演之时,我们都还没有出生。对母亲此段越剧生涯的了解,主要是在“文革”结束后她们重返舞台的那段时间。对母亲瑰丽多彩的艺术风采,她在艺术高峰时期的创作状态,作为后辈的我们是缺乏直观感受和交流的。我们的认知比较多来自于父亲晚年为母亲撰写的《艺术人生》一书,还有些零星的文字资料,大多也是概念化和模糊的。


  为了给观众呈现60年前首演的情景,也为了探索今昔交融的艺术形式,我们和毕春芳老师的子女多次赴上海图书馆、静安区档案馆,查阅60年前《血手印》首演的资料。墨香犹在的档案文献,从首演报道到大幅广告,从油印剧本、排演资料到音乐曲谱、舞美设计,从演出剧照、说明书到全本连环画,海量的历史珍藏,亮丽的舞台形象,以及当年连演4个月一票难求的盛况,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母亲的舞台艺术魅力,她台前幕后艰辛的付出以及戏比天大的艺术情怀。



  得益于电视台汪灏、张佩俐两位资深导演的精心策划,一台叙演结合的《血手印·60印象》在舞台呈现。母亲生前好友动情回忆当年的趣闻轶事,业界朋友友情客串参演其中。流派弟子们真情传唱的经典唱段,叙中有演,演中有唱,加之与虚实相间的舞美灯光,让母亲生前多次上演的《血手印》以别样风采和崭新演绎,呈现在新老戏迷和观众面前。


  活动期间,听着电台里母亲当年的唱腔录音,尽管旋律和唱词早已耳熟能详,却别有一番新感觉。相比于她晚年的唱腔,母亲录音里的那份纯真、自然、流畅、清澈,尤其是在运腔咬词上对剧中人物情感的准确把握和演绎,是我们以往从不曾感受到的。也许这就是母亲创造的艺术流派能在众多越剧流派中独树一帜,受到观众欢迎并在市场上长期流传的魅力所在。



戚雅仙(左)、毕春芳(右)合演《血手印》


  说到母亲的舞台艺术,不能不提到“合作”这个词。它不仅是母亲创立的剧团的名字,更是剧团核心价值和内在文化的体现。业内都知道,戚雅仙的合作越剧团在演职人员的配备上属于当时非国营剧团中的“豪华级”:除了她与毕春芳的“黄金搭档”,剧务部配置了“三编三导”,净、末、丑行当齐全,音乐、舞美、灯光人才济济。据“合作”与“静安”越剧团时期剧团主要编剧红枫先生在纪念母亲的文章中回忆,妈妈常说她的成功主要有两点,一是重视知识分子,把编剧当智囊,凡事与“先生”们商量;二是与姐妹们真诚相待。正是因为这一点,让这些“先生”“姐妹”们凝聚成业界羡慕的“黄金团队”;也正是这种凝聚力,让母亲在“文革”结束后重建静安越剧团时,将“合作”时期的原班人马一一请回加盟。纪念活动期间,我们对1957年《血手印》首演和1979年《血手印》作为重建静安越剧团上演的首台大戏重演的两份说明书进行对比,从主要演员到编、导、音、舞、美,从乐队到服装,很大一部分演职员名单是相同的。时代已然不同,剧团名字也变了,但“合作”的艺术风格和精神得以在22年时间里延续,这不仅是对母亲倡导的“合作”精神的最好诠释,也是对母亲人格魅力的高度认同。



  在这次纪念活动中,还有一份新的收获,就是认识到母亲作为“合作”“静安”越剧团的创建者、当家人和团长,在剧团出人、出戏、出钱上的审时度势、运筹帷幄。


  参与纪念活动的很多静安越剧团时期的中坚力量,无论是演员还是乐手、舞台工作人员都不无自豪地回忆说,自己是50年代合作越剧团学馆的成员。这是我们以前不曾听说,也很少听母亲提及的。不知道剧团办学馆是不是当年普遍的做法,但我们不得不佩服母亲在人才培养、艺术传承和剧团建设上的远见。尽管当时剧团的演出行情非常好,但依然倾力于后备力量的培养。正是这一具有前瞻性的措施,让母亲她们在“文革”后可以迅速恢复剧团,并让流派第二代传人很快成为舞台的主角。这批成长于合作剧团学馆的学生,深受“合作”风格的熏陶和浸润,也深得师辈艺术的神韵与风采,一经亮相即获得观众认可,成为戚、毕流派艺术传承发展承上启下的关键一代。




  除了出人、出戏,我们的父亲——《血手印》编剧傅骏,生前在总结“合作”、“静安”越剧团的特色时,还提到了“出钱”,就是常年坚持舞台演出,长期根植于市场。文章写道,“合作越剧团是一家民间职业剧团,集体所有制”,“十几年来,它演出了那么多戏,从来不需要国家补贴一分钱,而且年年都有盈余……直到十年动乱,剧团解散,它还有几十万资金”。以后,静安越剧团重建,“只在重建开办时,由区政府拨款五万,作为演出资金,此后都没向国家要过一分钱”。上世纪80年代,“剧团两次到香港演出,都不要国家在经济上补贴,做到自给自足,并有盈余”。这一说法,在纪念活动期间也再次得到了印证。据80年代曾担任静安越剧团团长并参与剧团1985年访港演出的王金勃先生回忆:靠着剧团在香港9场演出的收入,除去所有46位出访人员10余天行程的吃住行开销和剧场费用,竟获得20余万港元的盈余。这次,我们查阅《血手印》1957年首演时《新民报》 晚刊的演出广告时,也发现从3月2日首演直至6月30日歇夏休演,该剧前后连演近4个月,周末甚至加演日场,场场满座。按当时瑞金剧场1300余座位计算,观剧人次超过15万。演出受市场欢迎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今天,母亲用毕生心血创造的流派艺术已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愿与社会一起,守护传承好这一艺术遗产,使她们的艺术精神焕发出新的风采与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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